大海之上風‘浪’正急,今天本不是一個適宜出海的日子。,最新章節訪問:.。
“今天的天氣可不怎麼好。”張堅站在船頭皺眉道。
“這正是我們需要的,風高‘浪’急,附近的船隻也不會太多。我們做什麼都不必太擔心被人發現,即便動靜大一點,又有誰會知道?”烏南明微微一笑道。
“不錯,今天就是我們四個人齊聚之時。範劍南也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天時地利萬事俱備,還有什麼好等的?”第一理事冷笑道。
“蘇玄水,準備得怎麼樣了?”烏南明緩緩地道。
“所需的東西,已經派人裝上船了。就在後面的船艙裡。”蘇玄水點頭道。
第一理事點點頭道,“那麼開始吧。這個陣法非常複雜,我一個人恐怕很難完成。蘇玄水,你是玄‘門’正宗出身,應該對符籙頗有心得。你也來協助我們。”
蘇玄水點點頭,“這是自然。”
他們幾個人合力,在船頭的一塊頗大的甲板上構築了一個‘精’妙複雜的陣圖。整個陣圖幾乎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河圖洛書上的符文圖案被完整的結合到了一起。很多地方就連烏南明也感到驚異,第一理事果然沒有說謊,他對河圖洛書確實是‘花’了很大的工夫研究。
陣圖很多地方的構建相互契合,繪製得非常合理。範劍南在邊上看着,心中狂跳不已。第一理事對於河圖洛書研究理解,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在這個構築‘精’妙的陣法之中他看到了古代巫文和各種巫術圖形,甚至包括了貝葉禪經上的記載,和詛咒寶石之中的內容。
本來這些東西,只有範劍南知道。但是第一理事卻硬是憑藉着自己的術法造詣,進行理解和推導,得出的結論幾乎是分毫不差。這份功力讓範劍南也只能爲之折服。
整個陣圖幾乎‘花’了四五個小時才構築完成。完成之後,第一理事等人又對整個陣圖進行了仔細的核對,在確保萬無一失之後。第一理事才點點頭,轉身看着範劍南微微一笑道,“範劍南你是遁甲宗師,怎麼樣,對我這個陣圖的構築有什麼看法?”
“歎爲觀止,從某種程度上說,你是我所見過最厲害的人。你這樣的天賦和能力,稱得上是真正的玄‘門’術法天才。”範劍南苦笑着,點點頭道。
“你言過其實了,其實你如果到我這個年紀,也許你的成就會比我更大。”第一理事緩緩地道。
“這是不可能的,因爲你比我更執着。你認定了一個目標,可以不顧一切的去完成。你可以全身心的投入,而不顧一切。這些我都做不到,所以我永遠也不可能成爲像你一樣的人。”範劍南搖頭道,“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不必客套。現在該你動手了。”第一理事淡淡地道,似乎完全沒有理會範劍南言語之中的嘲諷味道。
“你要我怎麼做?”範劍南看着他道。
“‘激’活這個大陣。”第一理事緩緩地道。
範劍南搖頭道,“這樣的大陣,恐怕我無法啓動。能力不夠。”
第一理事點點頭道,“這個陣法看似分四象五行,實則變化無窮。以你一個人的力量,確實會很吃力。但是如果我們四個人也各據其一,要啓動它也並非不可能。
尤其是當這個陣法啓動時,你所受的壓力越大,則你體內的血裂越受到催動。我有完全的理由相信,你可以承受這一切。”
範劍南冷冷地道,“你倒是真看得起我。”
蘇玄水輕輕一笑道,“範劍南,你可別忘了,杜先生還在我們的手裡。今天這事,你已經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了。”
範劍南深吸了一口氣道,“好,我就陪你們冒一次險,不過我可以保證這絕對不會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幾個分別走進了這個陣法圖,範劍南站在了中心陣眼位置,烏南明和第一理事等人分列四個角。只是剛剛站好,烏南明突然開口對第一理事道,“我覺得我們最好換個位置。”
“原因呢?”第一理事皺眉道。
“這個陣法圖是你構築的,說不定你對此有更深的瞭解,所以事先選好了位置。既然我們已經說了要公平合作,在所站方位上豈能讓你一個人佔了便宜?”烏南明冷笑道。
第一理事微微一笑道,“你如果想要換位置,也不是不可以。你喜歡到哪裡都可以。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們現在是在船上。理論上,我們時時刻刻都在改變着彼此的位置。所謂哪一個方位佔便宜的說法,根本就站不住腳。”
烏南明微微一怔,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本來,船浮在海面上隨‘波’逐流,可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換着位置麼?既然這樣,又有什麼位置可以佔先的說法?
所以他怔了一怔,隨即笑道,“說得也是。看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當然,你如果想換的話,我還是樂意和你‘交’換方位。”第一理事大方地和烏南明換了一個位置,聳聳肩道,“怎麼樣?這總可以了吧!”
“好開始吧!”烏南明點點頭。
五個人完全就位之後,陣法甚至不需要刻意啓動,就自行運轉起來。他們所在的這艘遊艇突然開始失去控制,在海面上緩緩轉動。海面以他們所的區域形成了一個旋轉的圓形漩渦。一時間,天空烏雲密佈,風雷更甚。大量的術力幾乎將這艘遊艇整個包圍了起來,甚至連空氣都變得有些粘稠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範劍南皺眉道,“我什麼都沒有做。”
“根本就不需要你做什麼。你是一個天生的觸發者,當你走進這個陣法,就會自然啓動一切。現在你還有什麼疑問嗎?這一切早就已經註定。隱世預言是不會錯的。”烏南明冷笑道。“無論你是否願意,你將成就一個真正的長生者。”
外面是一個漩渦,這個陣法也如同一個更大的漩渦,四周海域原本處於逸散狀態的術力能量正高速涌入陣中,範劍南身處陣法中心所受到的壓力,卻如同是在幾萬米海底所受的水壓一樣。幾乎要把他的骨骼都完全碾碎了。
不得以,他眼中的紅芒大盛。血裂被強行催動,他極力抗拒着這涌入陣法中心的術力洪流。將這股洪流推向一側,由其餘四個長生者分攤。如果不這樣做,他根本就承認不了。這個陣法的作用也正是如此,範劍南像是成爲四方涌動術力的推進器,將這股足以摧垮一切的術力分攤給其餘四個人。
這其餘的四個長生者也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個雙眼暴凸,就連身上的骨骼都在一陣響動。“嗬嗬!!”四個長生者之中,蘇玄水的能力最弱,他也是第一個因爲受不了而發出野獸般嚎叫的人。
“堅持住,完美的長生之秘,將在我們四人之中產生。”烏南明喝道。他自己也如同受到重創,臉‘色’發白。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蘇玄水已經站不住了,索‘性’在陣法之中盤膝而坐,用道家的引導術竭力控制着體內外的力量衝突。
張堅的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但是他卻依然站得筆‘挺’。烏南明和第一理事更是在咬牙堅持。一道極大極‘精’純的術力在陣法中心開始凝結成型,發出了極大的光和熱。這一團虛影似乎在陣法的引導下逐漸顯‘露’出真容,像是一幅和星空圖相對應的人體經絡圖形。
“長生之秘!”烏南明狂喜道。“這一定是長生之秘,古人說的天人合一,這纔是真正的神仙之道。”
四個長生者都盯着這一幅逐漸形成的圖形。這時整個情況已經開始逐漸穩定。除了範劍南依然在苦苦支撐,他們的壓力已經大減。蘇玄水終於忍受不住昏倒在地。但是他的昏厥並沒有造成其他人的影響,很明顯,陣法已經被完全打開。
烏南明,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逝,猛然一個掌訣狠狠拍在甲板上。張堅的身體內傳來了一陣爆炸般的聲響,他站立不住,搖晃着跪倒,盯着烏南明惡狠狠地道,“你幹什麼?”
“幹什麼?根據隱世預言,只有一個人能夠成爲長生者,你說呢?”烏南明一陣冷笑。
張堅想要反抗已經晚了,他受到烏南明的暗算,身體內的術力再也無法支撐。翱着萎縮在了地上,身體一陣‘抽’搐。
第一理事看着烏南明沉聲道,“你也太急了吧?”
“我已經很有耐心地等了很多年,我也有資格急一次了。”烏南明咬牙道,“現在就剩你我了,我們兩個人,今天只能活一個。”
“你猜會是誰?”第一理事眼神閃爍道。
“我不用猜,我會自己去爭取。”烏南明狂吼道。他飛快地雙手結印,強橫的術力猛然衝向了第一理事。
第一理事冷笑着道,“我就知道你隱藏了實力,其實你的真正實力並不在我之下。烏南明,你確實是個‘奸’險小人。”
“無毒不丈夫而已。”烏南明厲聲道。說話之間他已經和第一理事對了一掌。烏南明的身體晃了兩晃,看着自己的手,驀然驚道,“你!”
第一理事冷笑着道,“現在你知道什麼是無毒不丈夫了?”
烏南明的那隻手像是在迅速的枯萎,很快他的人也是如此。他咬牙喝道,“你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
“你也有資格說卑鄙?”第一理事緩緩地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早在幾天之前,我就預先給你下了蠱毒。這種蠱毒是黎夫人遺留下來的。腐骨蝕體,見熊慢但是在你強用術力的時候,蠱毒已經進入了你的全身。現在就算是黎夫人再生,也迴天無力了。”
“你……我不甘心……”烏南明晃了兩晃,身體像是一具枯骨般地萎縮下來,他身體內的一切水分像是被吸乾了一樣。他帶着無限的不甘倒下,再也沒能起來。
第一理事冷冷地道,“烏南明,在這些人之中我最小心防着的就是你。”他緩緩走到了陣中那團發出熾熱能量的術力之前,冷冷地道,“我才更有資格成爲長生者。”
就在他背轉過去的時候,原本已經昏‘迷’的蘇玄水陡然睜開眼,一躍而起,雙手扶上了第一理事的後腰腎部。太極‘陰’勁!!!
第一理事的臉‘色’驟然發白,轉身還未來得及說話,人已經緩緩軟倒。
蘇玄水擦着嘴角的血液,獰笑着喝道,“我知道你們最看不起的就是我。在術法修爲上面,我確實不如你們。但是我們山術者除了術法修爲,還是傳統武術的傳承者。只要疏於防備,我能像捏死螞蟻一樣‘弄’死你們。敢小看我?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
他轉頭看了看範劍南咧嘴笑道,“範劍南你現在一定很驚訝,想不到最後能夠成就一切的竟然是我吧?可惜你無力阻止,你只能在那裡苦苦支撐,而我將會得到一切。成爲真正的完美長生者。”
他走向了那團光焰般的能量,“我要你看着我擁抱長生。”
範劍南閉上了眼,他甚至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面。這些人費盡心機,最終卻以殘殺的方式來選擇誰成爲最後的勝利者。弱‘肉’強食,難道這真是自然的規律和選擇?殘忍和貪婪,真的是纔是真正的人‘性’?!
蘇玄水的手接觸到了那團熾熱的光焰,他的整個人像是突然起了一種完全的質變。光焰在逐漸消失,而蘇玄水的氣勢卻如同神明般不可阻擋。當最後的光焰消失之時,蘇玄水仰天長笑。
整個陣法在瞬間崩塌,範劍南如受重擊,被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側。一口灼熱的血噴在了甲板上,甚至冒起了絲絲熱氣。
風‘浪’猶未停止。蘇玄水傲立船頭,揚起了自己的手,遠處滔天巨‘浪’在他手勢下如同傀儡般按照他的心意涌動。“這就是真正的長生之秘,古代傳承的玄‘門’秘術。我再也感覺不到生命之痛了,哈哈哈哈……範劍南,你服了麼?正是你成就了我,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範劍南努力睜開眼,苦澀地搖頭道,“你錯了。”
“什麼?”蘇玄水猛然回身,看着他道。
“根本沒有什麼真正的長生之秘,你們之所以會長生,是以生命之痛爲代價維持了一種平衡。而現在平衡已經被打破,在你真正克服生命之痛的時候,也是你衰亡的開始。就像是這海面的‘波’‘浪’,當海‘浪’真正達到最高點的時候,也是海‘浪’落下的開始,盛極必衰。”範劍南虛弱地道。
“你說什麼瘋話!”蘇玄水厲聲道,“信不信我……”他的聲音曳然而止。他突然低頭看着自己的腳,他的雙腳在風中正在快速消逝,像是被風吹散了一樣,皮‘肉’和骨骼如同飛灰般被吹走。蘇玄水驚懼得說不出話來,因爲他的身體也在風中開始瓦解。
在範劍南昏厥的時候,蘇玄水突然如同失去水分的沙雕一般潰散。風雨之中,這艘船漂浮在海上。
幾天之後,範劍南纔在天機館緩緩醒來。他醒了之後,幾天都沒有說話。獲救的杜先生等人也都過來看他。馮瑗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了,範劍南才嘆了一口氣,“我們天機館,關‘門’多久了?是不是該考慮恢復生意了?”
馮瑗愣愣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以爲他是燒糊塗了。
範劍南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所有的厄運都過去了。我們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沒過幾天,廟街那家卦術館再度開張。那個一臉慵懶的年輕館主依然是一天算三卦,但是據說卦金又翻倍了。即便如此,依然是生意火爆。
有人說他是甚至和一些很有能力的高人‘交’往過密,不過他總是笑而不語。被人問的多了,他也不過聳聳肩,“別信那些。即便沒有太多玄妙神秘的人和事,生命依然應該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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