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這兒又是哪裡?”令狐白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看着巫崖有些疑‘惑’地道。。更新好快。
“這裡很安全。你別說太多話,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過你很快就會好的。”巫崖低聲道,他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好?”令狐白苦笑了一聲,“我不敢奢望了。對了,現在是哪一年?我在巫術影響之下昏‘迷’了多久?”她努力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如受雷擊,“我還是這樣,不對,這不是真的,在沒有找到解決方法之前,他們是不會喚醒我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那麼你認爲什麼纔是真的?”張堅冷笑着道,“你最好別再‘亂’動,趁着血裂還沒開始發作。多休息一下,等會兒你根本就別想休息了。”
“你在說什麼?血裂……呃!啊!!!我這是怎麼了?”令狐白驀然雙手抱頭蜷縮成一團開始顫抖,痛苦地呻‘吟’,“我好難受!天哪,我這是怎麼了?你記得你,你是那個張堅……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張堅聳聳肩道,“如你所願了,很快你就要成爲長生者了。前提是,你熬得住這一關。”
巫崖猛然回頭看着張堅道,“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明白麼?如果熬不過血裂爆發,她難道還想成爲長生者?”張堅冷笑道,“萬物都有其規律,長生者也逃不脫物競天擇,如果她承受不住,那麼只能說她的命不好,怨不得別人。”
“可是你說過,你能救她的!”巫崖厲聲道。
“我當然能救她,一旦她成爲長生者,那麼她的早衰症將從根本上得到遏制。這不是救她,還是什麼?”張堅冷冷地道。
“可是這應該是沒有風險的!”巫崖看着張堅大聲道。
“這要你怎麼看了。老實說,就算是吃飯都有噎死的風險,難道你就爲了怕噎死而不吃飯了?”張堅冷笑道,“放心吧,我所見過的大多數術者都是在這個階段熬不住而死的,但是這不包括那些天生好資質的術者。令狐白年紀輕輕的時候就能成爲冠絕一方的術者,她應該能熬得住。如果熬不住麼?那就只能怨她命不好了。”
“不行!我不能同意你給她用這麼危險的手段!”巫崖厲聲道。
“不能?哈!你最好搞清楚,如果我不這樣做,她最多隻能維持幾天就會死。你是要眼睜睜看着她老死,還是要冒點危險,死中求活?我們在談論的可是長生。你覺得會一點風險都沒有麼?”張堅淡淡地道,“蘇玄水的情況,你也不是沒看見過。”
“但是這不一樣,蘇玄水是個年輕小夥子,但是她……”巫崖沉默了一下道,“她的體質情況不適合這樣繼續下去了。”
“那麼你就現在殺了她還直接點。”張堅冷冷地道,“我也從來就沒有打算要救她,是你一再求着我,我才答應的。你如果要反悔,我毫無意見,我還能省點事。”
“可是……可是她會死的!我求求你了。(”巫崖咆哮道。
“每個人都會死,當然也有例外,但是這個例外就得冒風險,就得承擔代價。無論你喜不喜歡,這都不會改變。”張堅冷冷地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去外面,專心等待自然選擇的結果。第二是在這裡陪着她,看着她痛苦。你選擇什麼?”
“我不能離開的,我不能。”巫崖一把抱緊了令狐白,搖頭道,“我絕對不能離開她,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隨你便。”張堅聳聳肩,大步走了出去。
“嘭!”沉重的冷庫鐵‘門’被關上了。巫崖緊緊地抱着令狐白,她的全身都在發燙,就像是一塊燒着的火炭。即便是這冷庫,也不能降低她的體溫。
令狐白依然在痛苦的嘶吼,呻‘吟’,像是野獸一樣的喘息。每一聲都像是尖刀一樣戳在張堅的心裡。看到她的痛苦,張堅甚至比她更痛苦。他甚至回想到了十幾年前,他用刀割在自己臉上的那種刺痛。和那時相比,他現在似乎更痛苦。
因爲刀割在臉上依然能夠克服,而痛在心裡卻像,是一種壓抑的絞痛,緩慢而沉重。“啊!”他也仰頭狂吼了起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把心中的憤懣的痛苦發泄出來。
張堅站在冷庫的‘門’外緩緩地‘抽’着一支菸,看了看手標。
“你似乎很享受他們所受的痛苦。”蘇玄水緩緩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和烏南明一起去找黎家的人了麼?”張堅皺眉道。
蘇玄水搖搖頭,“本來是這樣準備的。不過老傢伙突然中途變卦,要自己先走。讓我在這裡等着,等你們一起走。”
“我們恐怕不會那麼快,令狐白就算是像你那樣進展順利,也至少需要一個多星期才能離開。她如果不能走,巫崖就會不肯離開的。”張堅緩緩地道。
“沒看出來,這巫崖居然還真是個情種。”蘇玄水淡淡地道。“難怪你會把他抓在手裡,控制得死死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死‘穴’。不過,現在這樣,似乎有點事與願違。”
“你什麼意思?”張堅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不妨明說。”
“好,那麼我就明說了。”蘇玄水看了他一眼道,“你救活了令狐白,巫崖還能被你控制麼?”
張堅一笑道,“當然。我救令狐白就和把長生之秘傳給你是一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我並不信任你,但是我覺得你的能力可以一用。而你一旦成爲了長生者,爲了避免生命之痛的終生糾纏,就會像我一樣拼命尋找解決河圖和記載在上面的解決方法。”
“你覺得令狐白也會這樣?她可始終是令狐家的人。”蘇玄水皺眉道。
“哪裡的人都一樣,你承受過生命之痛,你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張堅緩緩地道,“令狐白也受不了,只能按照我們的想法去辦。而令狐白的痛苦,有一個人會感同身受。”
“這個人當然就是巫崖。他看不得令狐白受一點痛苦。”蘇玄水緩緩地道,“所以轉了一圈,他們還是在你的控制之中。佩服,佩服。”
“你真正要佩服的不是我,而是烏南明。”張堅低聲道,“就連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想出這麼完美的計劃來。我們每一個人都成了他佈局下的一顆棋子,這人實在是不簡單。”
蘇玄水沉默地點點頭道,“不錯,這個人不但強大而且讓人看不透。我和他接觸越久,就就越是覺得這個人非常危險。”
張堅看了看他道,“你覺得他這次爲什麼要一個人提前去辦事?”
“你認爲呢?”蘇玄水反問道。
“他一定是提前佈下了什麼局,而又不想讓我們知道。”張堅沉‘吟’道。
“不錯,要對付巫家,那麼黎家巫術師的作用就極爲重要。因爲迄今爲止,黎家是和巫家真正進行過對抗的極少數家族。雖然幾次巫蠱之爭,都是以黎家敗落,元氣大傷而收場。但是很多術界中人包括巫家人在內都明白,黎家其實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蘇玄水緩緩地道。
“沒錯。而且當年黎家風頭最勁的時候,黎先生夫‘婦’的聲望幾乎一度蓋過了巫家。可惜黎家自黎先生和黎夫人之後,就沒有什麼真正的高人了,除了那個黎希賢。”張堅微微一笑道,“可惜,他始終還是被第一理事關進了地下七層。”
“黎希賢?!”蘇玄水悚然一驚道,“你是說,烏南明可能是去……”
張堅聳聳肩道,“並不排除這個可能。”
“我還是覺得難以相信,地下七層號稱無人能夠離開。烏南明膽子再大,本事再好,也未必能從那裡救出黎希賢。”蘇玄水搖頭道,“這不太可能。”
“別忘了,黎希賢本身就曾經從地下七層逃出來過。還有範劍南也曾經逃出來過。”張堅緩緩道。
“黎希賢是利用了黎夫人的信任,再說他本來是自願進入地下七層的,所以對他的看管並不嚴。他和易術理事會也有過自由離開的協議。而範劍南那一次,根本就第一理事故意讓他離開,利用他去開啓天數事件。這兩件事都不足以說明問題。”蘇玄水搖頭道。
“那麼範堅強呢?他是逃離地下七層的第一人。當然你可以說範劍南厲害得逆天,這點我也承認。不過,這些都足以說明,易術理事會的地下七層並非的鐵板一塊,並非沒有任何漏‘洞’可以鑽。”張堅雙眼閃動,低聲道,“我懷疑烏南明這個老傢伙很有可能要玩這一招。”
“你說的有點道理,但也只是猜測。”蘇玄水皺眉道。
“有一個辦法能夠證明我的猜測。”張堅一笑道。
“什麼辦法?”蘇玄水有些不解地道,“難道你還要去地下七層求證麼?”
“當然不是。我的辦法就是等。”張堅悠然道。
蘇玄水奇怪地看着他道,“等?等什麼?”
“等消息。”張堅低聲道,“烏南明如果真的想去救出黎希賢,那麼在他動手之前一定會散播出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
“什麼消息?”蘇玄水看着他道。
“烏南明要對地下七層動手,他最忌憚的應該就是易術理事會的兩大高手。也就是第一理事和杜先生兩個人。所以很有可能,他會利用某個消息來調虎離山。”
“比如說?”蘇玄水皺眉道。
“散播河圖在天機館的消息。”張堅低聲道,“第一理事如果知道了河圖的事情,他一定會到香港找範劍南。而範劍南的叔叔杜先生,一定會出於保護的目的,也趕往香港。畢竟能夠限制住第一理事的人,非他莫屬。”
“好一個一石二鳥!不,應該是一石多鳥纔對。”蘇玄水想了想道,“他既把第一理事和杜先生調開,又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範劍南身上。這對我們集中‘精’力對付巫家,也有極大的好處。”
“沒錯了,這應該就算他的全盤計劃。黎希賢是他的計劃之中的一個棋子,就像是我們一樣。”張堅嘆了一口氣道。
“和我們一樣?”蘇玄水微微一笑,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我看未必會一樣吧?”
“那該怎麼說?”張堅聳聳肩。
蘇玄水看着他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絕對不會甘心成爲一顆棋子,任由下棋者擺佈。”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現在我們的境況可不是很妙。很多地方需要倚靠這個老‘混’蛋。”張堅冷笑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蘇玄水點點頭。“現在時機還沒有到。我只是想提醒你,萬一時機到了,算上我一個。”
張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嘲諷道,“蘇玄水,你可真是個天生的‘陰’謀家。”
“過譽了,我只是不想別人拿我當傻子耍‘弄’罷了。”蘇玄水淡淡地道,“我想你也一樣。”
張堅笑了笑,聳聳肩道,“不知道巫崖和他那位紅顏知己怎麼樣。我們是不是該下去看看了。別熬不住變成了兩具死屍,這可就壞了我的大事了。”
“我也很想看看這位把巫崖‘迷’成這樣的美‘女’,倒底是如何的傾國傾城。”蘇玄水一笑。
但是他註定要失望了,根本沒有什麼傾國傾城的美‘女’,只有一個老‘婦’人,而且已經只剩下了半條命,蜷縮在冷庫的一角,奄奄一息。巫崖拼命抱着她。
看到張堅和蘇玄水回來之後,巫崖立刻抱起令狐白趕到了一旁,對張堅道,“她已經非常危險了,剛纔還吐了血。她已經到了極限了,恐怕她真的不能再堅持下去了。”
張堅低頭看了看巫崖抱着的令狐白,淡淡地道,“她並沒有像你所說的那樣到了極限。不過,她也確實不用再堅持下去了。”
蘇玄水看了看點頭道,“確實。”
“你們是什麼意思?你們認爲她要死了?”巫崖緊張地道,“我不信,她不會這麼容易死的。她一定不會!”
張堅伸出手翻開了令狐白的眼皮看了看,冷冷地道了一聲,“恭喜。”令狐白的雙眼,如同一團燃燒的火,兩顆赤瞳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