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文?你是說洛書龜甲上的巫文!”黎希賢的心中陡然一驚,緊張地看這蘇玄水。複製網址訪問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蘇玄水眼珠一轉,突然笑道,“我差點就忘了,你也是巫術者。而且家族的歷史源遠流長,即便比不上巫家,也算是巫術者之中的古老支脈了。想必,你也很清楚巫文是什麼吧?”
“我不知道巫文的事情。只是知道洛書龜甲上的紋絡和古代巫文有關,僅此而已。”黎希賢搖頭道。
“我看不會這麼簡單吧?”蘇玄水突然一笑,試探道,“難道在這之前,你從來不知道巫文的存在?既然這樣你又怎麼能夠肯定洛書龜甲上的紋絡就是巫文?既然你沒有見過的話,又何以確定?”
“你別忘了,那些洛書龜甲中的幾片,是我從範劍南手中取得的。關於巫文的事情,自然也是在那個時候聽說的。再說了,如果那些洛書龜甲對我有什麼用的話,我又怎麼會拱手交給第一理事?”黎希賢輕描淡寫地揮手道。
蘇玄水微微一皺眉,隨即展顏一笑,“其實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有些事,不知道可能還更好一點。”
“我不懂你的意思。”黎希賢冷冷地道。
“不,你懂。你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蘇玄水淡淡的一笑,“不過,懂得裝傻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說明你很小小謹慎,而且懂得其中的厲害關係。”
“蘇玄水,你什麼意思?”黎希賢冷哼了一聲道。
“我只是在想,也許你正是因爲知道那些洛書龜甲的意義,纔不敢留着它們,情願交給易術理事會處理。因爲你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些東西,你玩不起。俗話說武大郎玩夜貓子,什麼人玩什麼鳥。這東西就不是你這個層次的人玩的。”蘇玄水淡淡地道,“你是一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而且絕對聰明。知道與其留着這東西招禍,不如用它們換你最需要的金蠶蠱王。”
黎希賢這一次居然沒有反駁,而是默認了。他看着蘇玄水道,“你又是怎麼知道巫文和長生之秘的?”
“這話,你算是問對人了。”蘇玄水淡淡地道,“我出身五術人之中的山術。符引導和煉丹餌食一直是山術者的專長。而符如果追溯起源頭的話,就是遠古巫文。煉丹求長生的山術者,又怎麼會沒有聽說過長生之秘?我難倒看起來真的有那麼傻麼?”
“你一點都不傻,而且比我還聰明。”黎希賢嘆了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想着如何利用洛書龜甲換取金蠶蠱王的培養方法。而你早已察覺一切,卻依然不動聲色。表現得像是一個野心勃勃,但卻只盯着眼前利益的短視之輩。竟然連第一理事也被你騙過去了,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
“淺薄短視的人,總會被人看不起。而一般人,都不會對自己看不起的人太過警惕。”蘇玄水輕笑道。
黎希賢點點頭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也並不是很多,但是也不能算少。”蘇玄水意味深長地道。
“別跟我打啞謎,蘇玄水。你如果想染指長生之秘,那麼就說明你瞭解的還不夠多。”黎希賢嘆了一口氣道,“你若如果是真正瞭解了,恐怕就會避之不及了。”
“什麼意思?”蘇玄水皺眉道。
“自古以來,追求長生之秘的人數不勝數,但是因爲長生之秘而死的人則更多。我給你一個忠告,千萬不要對這東西有非分之想。因爲這已經不是屬於人力所能達到的正常範疇。因爲這東西已經玄而又玄,幾乎不屬於這個世界了。你可以奢望,但那都是幻想。人,應該活的更實際。”黎希賢平靜地道,“我比你虛長几歲,纔對你說句倚老賣老的話。”
蘇玄水一笑道,“那麼你已經說完了。是不是該回答我,你幹還是不幹?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你也該知道。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一個人勢單力孤,即便是有金蠶蠱王在手,也難以來自對抗易術理事會的壓力。”
黎希賢沉默了,他知道蘇玄水說的也是實情。以他現在的處境來看,也確實不是很樂觀。雖然有金蠶蠱王在手,但那畢竟還只是一隻幼蟲。沒有蛻變成蟲的金蠶蠱王,最多也只是比其他的蠱蟲厲害一點而已。只有真正的蠱王成蟲,纔會真正出現強大的質變。而由幼蟲培養到成蟲,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黎希賢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已經損失了一隻金蠶蠱王的幼蟲,承擔不起僅有的那隻幼蟲再出現問題。所以他必須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培育最後的那隻幼蟲,這是他唯一的希望。而杜先生已經到了香港,易術理事會的追可以說是殺迫在眉睫。
黎希賢雙眉緊蹙,考慮了很久才嘆了一口氣道,“好,我幹。不過我事先說明一點,這樣的事情,我只能做一次。我可不想讓易術理事會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當然,只要你對範劍南等人動手,就一定會引起杜先生的重視。而杜先生一定會以爲,你是有了靠山纔會這麼肆無忌憚。所以他們反而會對你放鬆追捕,因爲即便是杜先生,要面對聖章兄弟會,他也不得不掂量着辦。”蘇玄水一笑道,“當然這段時間我也不會閒着。我會設法讓聖章兄弟會和易術理事會之間的對抗儘快升級。只要這兩大術者勢力彼此纏鬥,那麼易術理事會就不會在你身上花太多的時間。”
“哦?”黎希賢微微皺眉道。
“你在他們眼裡也不過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蟲子。屬於大鱷之間的爭鬥,有誰又會去關心旁邊的那隻蟲子呢?”蘇玄水聳聳肩道。
黎希賢點點頭道,“好吧。這幾天之內,我會想辦法搞出點大動靜來。不過,你最好不要騙我。”他緩緩地起身,轉身走出了蘇玄水的宅邸。
蘇玄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接下來的幾天,範劍南簡直度日如年。倒不是因爲那隻附着在他耳垂上的金蠶蠱幼蟲有什麼異常,而是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他一天都要照好幾次鏡子,看看自己依然懸掛在耳垂上的金色蠱蟲有什麼變化。
他今天已經照了第五次了,在他身旁的馮瑗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道,“我發現你這幾天照鏡子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是不是這隻蠱蟲讓你變得有些自戀了?”
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你就嘲笑我吧。我也不想整天照着鏡子。不過我真是忍不住,每隔一段時間,不照鏡子我就渾身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你不是一向都很沒心沒肺的麼?”馮瑗儘量想讓他輕鬆一點。
“那是以前。”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我不但是無知者無畏懼,而且了無牽掛。只是年紀越大,就越有負擔,變得什麼都怕。”
“怕?你還有什麼好怕的?”馮瑗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道。
範劍南嚴肅地道,“說句實話,我怕很多事情。怕死,怕失去。而且我怕你會受到傷害。我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江小花也沒有辦法祛除這隻金蠶蠱王的話。我就找個地方,然後安靜地等死,離這裡越遠越好。”
“你怎麼會這麼想?”馮瑗皺眉道,“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範劍南很認真地道,“因爲我不知道這隻金蠶蠱會在什麼時候出問題,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從休眠狀態恢復過來。這種東西邪異的很,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一旦出現問題,金蠶蠱王從休眠之中覺醒。那不僅僅是對我,對我身邊的人也極爲不利。所以,我不能害了我的朋友們,更不能害了你。”
“你……你想怎麼樣?”馮瑗臉色有些蒼白道。
“如果實在沒法祛除的話,我就離開這裡,找一個沒有什麼人的地方生活。”範劍南有些艱難地道,“我知道也許做起來會很難,也許我會想你。但是爲了你和大家好,我必須要離開。因爲我不能承受因爲我的緣故而給你帶來傷害。”
“範劍南!”馮瑗驚叫道,“你說什麼?!你要離開我?離開所有人?”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到最後關頭,我不會做這樣的決定。”範劍南有些黯然道。
“那我怎麼辦?”馮瑗看着範劍南低聲道,她的神色有些憂鬱,眼中似乎有淚光閃動。
“別哭,你知道我一向都見不得你流眼淚。”範劍南按着她瘦削的肩頭,勉強笑了笑道,“很多人都說我一肚子壞主意。可是每次你一哭,我就什麼主意都沒了。”
“不行!你不能離開!:馮瑗掙脫他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無論你去哪裡,我都要跟着你去。你說過和我不分開的,你答應過的。”
“傻妹子,沒有人能夠永遠在一起。總有一天,我們之中會有一個人先走的。而另一個人將註定承受傷悲。”範劍南嘆息道,“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太多無奈。我原先以爲成爲一個卦師能夠更好的掌控自己的人生。也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洋洋自得,以爲自己真的做到了,以爲自己真的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了。但現實總是會把我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打得粉碎。”
“我不管這些,我就要跟你在一起。”馮瑗搖頭道,“無論做什麼,我都不後悔。”
範劍南的鼻子有些酸,但心裡卻是一陣熱,抱緊了馮瑗,但是他卻依然是一陣嘆息。他這一生註定波折不斷,驚險迭起,如果這一次真的是躲不過去了,他決心還是要自己面對。
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江小花的身上了。如果她能夠移走這金蠶蠱的話,那麼範劍南就不需要太過緊張。如果不行的話,範劍南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下午,杜先生來了。他進了天機館之後,問馮瑗道,“劍南怎麼樣?”
“他……”馮瑗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表面上看起來沒事,和平常一樣。不過我知道他心裡一點都不輕鬆。杜先生,江小花如果來了,真的能夠成功麼?”
杜先生沉默了一會兒道,“總會有辦法的。如果江小花不行,我就算是傾易術理事會之力,也要幫劍南。你放心吧,天無絕人之路。”
“謝謝。”馮瑗有些感動地道。
“說什麼話。劍南是我外甥。我們是一家人,而且我還等着你改口喊我舅舅的那一天。”杜先生微微一笑道,但是他的心裡也一點都不輕鬆。他比誰都明白,金蠶蠱王的可怕之處。江小花能否利用嫁金蠶的古法,解決範劍南的問題,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時龍大膽走了出來,看到杜先生,他點點頭道,“杜先生來了。”
杜先生也點點頭道,“大膽,這幾天你也辛苦了。”
“我倒是沒事。而且我剛纔還給範劍南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龍大膽笑了笑道。
“哦,他怎麼樣?”杜先生皺眉道。
龍大膽想了想道,“從身體的狀況看,他沒有任何的異常,非常健康。金蠶蠱王的幼蟲雖然一直附着在他身上,但是並沒有引起什麼不好的反應。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那隻金蠶蠱王的幼蟲似乎是處在了休眠狀態。但是仔細查看的話,又會感覺到它其實是在活動的。”
“活動的?”杜先生微微有些吃驚道。
“是的。這種狀態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龍大膽皺眉道。“表面上看,金蠶蠱王附着在他身上,吸取他的氣血而生存。像是某種寄生狀態。但實際上,又不是這種情況。範劍南和金蠶蠱王幼蟲的狀態,與其說是寄生,倒不如說是一種共生狀態。”
“我不是很明白。”杜先生皺眉道。
“是這樣的,是寄生的話,寄生蟲對寄主其實是一種侵害的狀態。而共生,則更像是相互沒有侵害,而且是兩者之間沒有利益衝突的相互促進。範劍南和他耳垂上的金蠶蠱王幼蟲,就是這種狀況。”龍大膽解釋道。
“怎麼會這樣?”杜先生忍不住道,“既然那隻金蠶蠱幼蟲以吸取他的氣血爲生,怎麼會對他本身沒有傷害呢?這不是顯得有些矛盾麼?”
龍大膽搖頭道,“其實也不矛盾。範劍南身患血裂症,所以他的氣血過剩,容易出現衝動,燥熱等症狀。而這金蠶蠱王附着在他耳垂上,吸取他的氣血,對範劍南來說反而是有益的。換個角度來說,金蠶蠱本身受到範劍南血液的影響,可以抑制它體內的劇毒,這對延長金蠶蠱王的壽命也是有益的。所以我才說是一種相互促進的共生。”
“我好像明白了點。”杜先生皺眉道,“也就是說,他們相互不構成威脅,反而在相互促進。”
龍大膽點點頭道,“是這個意思。對了,杜先生,江小花還沒有來麼?”
杜先生看了看手錶道,“應該快到了,我放心佈下,所以提前先來看看。順便也讓她直接來天機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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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江小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俏生生地站在了門口,微笑道,“嗨,有沒有人想我?”
龍大膽眼睛一亮,立刻走上前道,“沒人不想你。你現在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女菩薩。快點來,跟我去看看,範劍南那小子到底是什麼情況。”
“咦,對了。你不是醫術者麼?這點事你居然都搞不定?”江小花皺起鼻子有些嘲諷地道。
龍大膽一陣唸叨,“不是我搞不定,而是這一次的事情太奇怪了。你是沒有看到具體情況,說不定你和我一樣沒有……呸呸呸,說什麼喪氣話。你一定有辦法的。”
說完,幾個人和江小花一起走到了樓上,範劍南的書房。範劍南看到他們來了,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站起來相迎。
“咦,範劍南不是一點都沒事麼?”江小花有些愕然道。
範劍南忍不住道,“什麼叫沒事啊。你看看我的耳朵。”
江小花看了看道,“沒什麼啊?新買的耳環倒是很漂亮。不過我一向不太喜歡男人戴耳環,總覺的有些娘裡娘氣的。”
範劍南苦笑道,“行了,你就損我吧。過足了癮沒?過足了就過來幫我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幾天我被這破蟲子折騰得快要瘋掉了。”
江小花這才笑着走過去,看了看他耳朵上掛着的金蠶蠱王幼蟲。不過這一看之下,她的臉瞬間就變了。她吃驚地道,“這就是那隻金蠶蠱王?”
“是啊。”範劍南點頭道,“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東西算是纏上我了。打算掛在我耳朵上一輩子了,扯都很難扯下來。”
“那是當然,金蠶蠱王的口器很特別,邊緣常滿了細小尖銳的利齒,一旦咬上什麼東西,就很難掙脫掉的。”江小花仔細查看着範劍南耳朵上的那隻金蠶蠱王幼蟲,眼中滿是驚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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