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京城的室內馬場,孔子雄嘗試着騎上一片英倫大馬,一邊在跑道上漫步,一邊對身邊白石康開口:
“想不到榮勝利死了,還死在自家人手裡。”
孔子雄大笑起來:“想起他以前的說一不二,榮家子侄對他的畢恭畢敬,還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雖然外面雨水淅淅瀝瀝,但室內卻沒有半點飄飛,全部被防彈玻璃擋住,可以讓人悠閒騎馬。
不遠處,十幾個白孔手下安靜站着,隨時等待主子吩咐。
白石康優雅駕馭着白馬,冒出很有哲理的一句話:“絕對的威壓,必會招致絕對的反抗。”
孔子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來榮光他們也是忍耐他多年,不然也不會帶着一干兄弟玉石俱焚。”
“六十大壽的時候,我看榮勝利的神采奕奕,還覺得他會有七十大壽,八十大壽。”
“誰知一個星期不到就掛了。”
“壽宴的酒菜還沒消化完,過幾天又要帶全家去榮家吃飯了。”
“我要跟老爺子說一說才行,以後別整什麼七十大壽了,簡單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玩這個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自己打臉。”
“榮勝利也算是一個人物了。”
白石康發出一聲感慨:“傳聞現場血流成河,榮勝利一個人滅了兩百名好手,包括榮光和賈明珠。”
“怪不得榮家能力壓我們多年,榮勝利確實不是簡單角色。”
白石康緩緩向前:“不過他現在總算死了,各家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孔子雄坐直身軀:“榮勝利死了,榮家就成了一塊肥肉,對於各勢力來說,這是一個狂歡的盛宴。”
“只是這盛宴,也往往意味着激烈爭鬥,不僅要跟榮家爭,還要跟其餘對手爭。”
孔子雄一笑:“我聽說,金三錢開始厲兵秣馬,把金冠希也調了回來,而宋家,讓宋天寶入京了。”
“看樣子他們要喝頭口湯啊。”
家族內鬥已經刀光劍影,家族之間互鬥,只怕更加腥風血雨了,孔子雄多少感覺到壓力。
“不管他們怎麼算計,你我兩家先說清楚,一起聯手一起爭搶。”
孔子雄低聲一句:“完事後,戰利品二一添作五,這樣既能穩住戰果,你我又不會相殘,如何?”
“想法很不錯,只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相比孔子雄的躊躇滿志,白石康多了兩分深思熟慮,他眺望着窗外的淅淅瀝瀝雨水:
“榮勝利和榮光他們雖然死了,但別忘記榮素素還在。”
“而榮素素又是葉少的母親。”
“葉少或許對榮家無感,但絕不可能坐視母親被欺負,觸碰榮家利益很可能要對上葉少。”
“所以這裡需要一個度,既能蠶食榮家,又不會讓葉少反彈,可這個度太難了。”
白石康一聲輕嘆:“我想了兩天都無法把握。”
“榮素素跟葉少的關係倒是忘了。”
被白石康這樣一提醒,孔子雄的笑容散掉了兩分,隨後微微眯起眼睛開口:
“以葉少的心性,他不會獨吞榮家空出來的利益,但如果出於維護榮素素需要,那就不好說了!”
“這樣說來,家族豈不是要跟葉少爭奪一番?”
孔子熊流露一股爲難:“我們兩個豈不是又要左右爲難?”
他跟白石康一樣,固然垂涎榮家的巨大利益,可也清楚葉天龍的巨大潛力,他不想撕毀難得的友誼。
“何止是左右爲難啊,簡直就是一場考驗。”
白石康收起了鞭子:“站在我的立場,我寧願不要榮家利益,也不想跟葉少鬧衝突。”
“除了大家這麼久的交情之外,還有就是我堅信跟葉少合作,將會帶來更多更大的利益。”
他話鋒一轉:“可你我都清楚,這對家族來說是十年一遇的機會,我們可以放棄,家族不會放棄。”
“不管你我是置身度外,還是全力勸告家主,家族都不會聽取我們意志。”
“他們一定會尋找一切機會撕咬榮家,如果葉少站出來保護,也一樣會遭受他們無情圍攻。”
白石康微微攢緊鞭子:“這種戲碼,在五大家身上已輪流上演百年,你我都難於改變什麼。”
孔子雄有點不死心:“我們就做不了什麼?搞不好,這會兩敗俱傷,畢竟葉少太邪乎了。”
白石康呼出一口長氣,接着又若有所思:
“要想制止各方勢力的野心,除非讓他們感受到,啃下榮家一塊肉要付出慘重代價。”
“或者葉少呈現不可撼動的態勢,讓各方勢力知難而退,不然這一場洗牌避免不了。”
白石康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葉少手裡有沒有底牌?”
孔子雄忽然笑了起來:“不好說……”
“大哥——”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嬌喝,隨後幾道倩影出現在白石康他們的視野。
白霜霜帶着幾個女伴走了過來。
今天的白霜霜雖然沒有穿軍服,但也是一身黑色勁裝,恰到好處的尺寸,把她玲瓏身軀展示了出來。
特別是她被太陽曬出來的麥色肌膚,更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征服慾望。
她一邊向跑道走來,一邊幽怨出口:“大哥,你怎麼躲在這裡?電話也不開,我找你找了一大圈。”
白石康勒住了馬匹,望向寵愛的妹妹:“沒拿手機,霜霜,什麼事?”
“媽媽他們打你電話不通,就讓我過來告訴你,因爲大水的緣故,華蒙高鐵出現重大故障。”
白霜霜聲音甜脆又簡潔:“二叔他們最近身體不適,需要你去一踏邊境處理。”
白石康微微一愣,隨後側頭望向孔子雄,無奈笑了笑……
孔子雄也跟着一笑,他們知道,局勢要開始動盪了……
“我知道了,我會妥善處理的,再怎麼緊急,也要等榮老後天的葬禮再走。”
白石康輕描淡寫回應了一句,隨後話鋒一轉:“霜霜,你不是在軍營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白霜霜嬌呼一口長氣:“媽媽給營裡打的電話,讓我請假回來,我以爲什麼大事,結果卻是相親。”
這些日子呆在軍裡幾乎跟外界隔絕的女人,俏臉有着胳膊擰不過大腿的無奈。
白石康微微一愣:“相親?相什麼親?和誰相親?”
金學軍死後,白霜霜的終身大事就幾乎沒人提起,一是怕她傷心,二是不想跟金家牽扯了。
“好像是榮素素阿姨的兒子。”
白霜霜一臉茫然:“榮阿姨什麼時候有兒子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白石康和孔子雄齊聲喊道:“葉天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