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葉天龍坐入蔣紫然的卡羅拉,隨後跟着她去澳北餐廳赴宴。
蔣紫然一如既往地冷酷路線,上身是一件黑色襯衣,身下是一條黑色長褲,腳上是黑色皮鞋。
一身地黑色格調,再加上盤起的長髮,把蔣紫然風風火火的性格展現了出來。
她的俏臉沒有女強人的傲然和驕縱,但有窮人孩子早當家的幹練和剛強。
葉天龍在她身上依稀看到顏妃當年的影子,也是這樣咬着牙面對弱肉強食的世界。
呼嘯的車子上,蔣紫然把控着方向盤:“炳爺是我表親,以前比較少來往,這半年見過幾次面。”
“我送過幾次厚禮給他,他也幫我解決了幾件小事,甚至還爲我們周旋過神刀門,關係還算不錯。”
她補充上一句:“今晚請我們吃飯最主要目的,就是解決我們跟神刀公司的恩怨。”
葉天龍輕笑一聲:“看來炳爺辛苦了。”
“是啊,辛苦他了。”
蔣紫然一邊踩着油門,一邊輕嘆:“我們跟神刀公司的恩怨再不解決,估計真要死不少人了。”
“那罪該萬死的黃村長,把兩條半街道二十億廉價賣給神刀公司。”
“不僅賣了他那份祖業,還把我們份額也僞籤賣掉,然後捲款跑得無影無蹤,留下爛攤子給我們。”
她的臉上有着一抹痛恨:“真想把他揪出來大卸八塊。”
葉天龍輕聲寬慰:“沒事,只要不是你們本人簽名,神刀公司就拿不走兩條街。”
蔣紫然搖頭:“我當然知道他們拿不走街道,只是時不時被神刀公司騷擾,幾百街坊都無法安寧。”
“這倒也是。”
葉天龍輕輕點頭,隨後想到一個問題:“神刀門也挺財大氣粗的,隨手就砸出二十億買草雞街。”
他想到雷九指的話,神刀門這些年艱難度日,苦苦掙扎都要投靠仇人了,怎麼輕鬆就拿出二十億。
“神刀門這半年好事不做,壞事做盡,有二十億不稀奇。”
蔣紫然哼了一聲:“那個高聖金就是專門搞國際皮肉生意的。”
“他以前經常僱人在雜誌在網上發表文章。”
“說什麼去中東遛狗月入百萬,做乞丐四十七萬,撿垃圾五十萬,騙一堆無知人們去中東工作。”
“去之前說的天花亂墜,去到中東了,一下飛機,直接撕掉你護照,沒收錢財,要你做鴨做雞。”
“一個人沒證件沒錢財,語言不通,報警不管,又不知大使館位置,還面臨毒打,只能乖乖順從。”
“高聖金靠這個賺了不少錢,只是後來謊言被戳多了,沒幾個人上當了,他纔沒怎麼做那生意。”
蔣紫然對高聖金充滿着厭惡:“道上的人都對他恥與爲伍。”
葉天龍眯起了眼睛:“看來還真是一個人渣啊。”
“雖然我不想跟這樣的人和談,只是事關幾百街坊安穩日子,只能坐下來把事情擺平了。”
蔣紫然道出自己的無奈:“希望今晚和談可以有所收穫。”
葉天龍笑道:“肯定會有收穫的。”
蔣紫然看了葉天龍一眼,有着一絲感動:“葉天龍,謝謝你。”
“其實你跟這些事非都沒關係的,你也可以及時抽身離開,但你爲了仗義留下幫我,真的謝謝。”
她笑了笑:“這年頭,你這樣的人,真的不多了。”
葉天龍笑着出聲:“我都收了你五十萬支票,五萬現金,總是要把手尾搞乾淨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說謝謝。”
蔣紫然望着前方酒樓笑道:“待會跟炳爺他們見了面,你禮節性應付就行,其餘細節我來處理。”
“畢竟你我還不夠了解,一起說話容易穿幫。”
葉天龍伸伸懶腰笑道:“好。”
五分鐘,車子停在澳北酒店的停車場,葉天龍先快半拍鑽了出來,然後甩動手腳向前慢慢走去。
經過一輛小轎車時,他的左手多了一張溼紙巾,隨後在車窗一撫而過,很快,掌心就多了一袋東西。
葉天龍看都沒看,揣入口袋繼續前行……
三分鐘後,蔣紫然帶着葉天龍走入澳北酒樓,這酒樓比蔣氏酒樓高大氣派多了,足足有七層。
蔣紫然和葉天龍走入電梯,問出炳爺位置後就上到了七樓。
電梯門口,站着兩名衣着筆挺的侍者,笑容親切和藹,態度謙卑恭順。
看見葉天龍等人走來,覈對身份後,兩人忙立刻側手:“兩位請,炳爺他們到了。”
蔣紫然輕笑一聲:“謝謝。”
酒樓明面看着風平浪靜,但葉天龍覺察到,在不引人注意地角落裡,隱藏着不少殺氣森森的眼眸。
葉天龍輕輕微笑,有點鴻門宴的意思。
穿過一條走廊後,葉天龍和蔣紫然就來到一個廂房門口,侍者開門,兩人走入了進去。
踏在廂房的紅地毯上,葉天龍的目光迅速環視一眼,房間有二十多人,圍着一場狹長的賭桌。
這些人正在玩二十一點。
六個年紀過百的老者坐着,手裡拿着牌,神情肅穆看着牌局。
其中一個瘦小老頭最爲矚目,戴着一副款式新穎的眼鏡,年紀五十餘歲,穿着一襲淺灰色唐裝。
雖然臉上有不少皺紋,額頭有一塊疤痕,右手拇指也少了一個,但犀利的眼睛卻是熠熠生輝。
他腰板挺得筆直,手指敲擊着紙牌,眼睛似閉非閉,毫無疑問,這就是炳爺了。
廂房的各個角落,還散落的站着十幾名黑衣壯漢,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零零七般的冷酷表情。
他們的衣衫雖然都扣的緊緊的,但腰間鼓鼓突出的硬傢伙,卻若隱若現的閃掠過金屬寒芒。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刀槍。
今晚陣仗不小啊。
一局很快終了,炳爺獲勝,掃走了桌上六人的籌碼。
“紫然,來了?”
在葉天龍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時,炳爺擡起頭望着蔣紫然和葉天龍笑道: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高聖金車胎爆了,要遲半個小時。”
他指着旁邊一張椅子開口:“來,這裡還有一個位置,坐下來玩兩把,咱們一邊玩,一邊等。”
蔣紫然神情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回道:“好,炳爺。”
葉天龍眼皮一跳,嗅到一抹不好氣息,只是想捕捉,卻又一時說不出來,他只能低頭跟蔣紫然過去。
一個侍應生給蔣紫然送上二十個籌碼。
看到蔣紫然坐好了,炳爺手指一揮:
“下注,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