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三甲他們全部退到旁邊桌子,把位置和空間讓給葉天龍和麻衣。
麻衣緩緩前行,途中還看了一眼天墨,眼裡本能流露一股警惕,好像那裡坐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刀。
相似的冰冷氣息,讓麻衣感覺到無盡危險。
天墨沒有看他,只是把一口炒飯送嘴裡,吃的很慢,但很認真,似乎沒什麼比蛋炒飯更重要的東西。
只是他再怎麼不關注麻衣,麻衣的神經卻依然被天墨牽扯,直到坐下還用餘光盯着天墨,不敢大意。
蘇瑞給麻衣拿了一個碗,還給他倒了一杯紅酒,碗,是鐵碗,杯,是紙杯。
葉天龍有點後悔,沒有給麻衣一個鐵鍋,不然就可以殺一殺他威風了,他就不信,連鐵鍋都能啃了。
隨後,葉天龍揚起一絲笑容開口:“鳳夫人的人?”
麻衣端起紅酒一口喝完,連帶着嘴裡的鮮血吞了下去,隨後語氣冰冷迴應:“我是她一條狗。”
聽到麻衣這個回答,太叔三甲他們都流露一絲意外,似乎沒有想到麻衣這樣自降身份。
葉天龍淡淡一笑:“不得不說,還是一條厲害的狗,怎麼?她要你來咬我?”
麻衣把喝掉酒水的紙杯丟在桌上,目光如寒冰一樣看着葉天龍:
“你傷了她,輕薄了她,她位高權重,不便跟你過多糾纏,但我惡狗一條,還是可以討點公道的。”
這句話既說明了他的來意,也撇清了鳳夫人的關係。
葉天龍點點頭:“果然是一條忠誠的狗,你比很多所謂的人都要好很多。”
“知道主子受辱,知道前往兇險,卻依然義無反顧出現我面前,要知道,你很大概率會死我手裡。”
“憑這一點,你我值得喝一杯酒。”
葉天龍親自給麻衣倒了一杯紅酒,隨後端起自己的高腳杯:“來,爲你這個有趣的人喝一杯。”
太叔三甲他們全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眼前這一幕,雖然覺得麻衣狂妄,但不得不承認是一個人物。
麻衣男子沒有廢話,端起酒杯一碰,然後就一口喝了個乾淨,他目光清冷看着葉天龍:
“酒喝了,話說了,現在是不是該讓我討回公道了?”
葉天龍淡淡出聲:“你想怎麼討回公道?”
“鳳夫人是我心中的天,你傷害了她就等於傷害了我,你輕薄了她就等於踐踏了我的尊嚴。”
麻衣一字一句開口:“我要跟你公平一戰,用我的劍,爲自己,爲鳳夫人,討回一點彩頭。”
說話之間,他已經握上了劍把,眼裡跳躍着滔天的戰意。
與此同時,天墨微微擡頭,右手也放在了黑刀上,就這一個姿勢,他整個人的氣勢頃刻一變。
空氣停止了流動,凝重如山的氣氛,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引發爆炸。
好強的氣勢!
麻衣瞬間感覺猛獸環伺,壓力無形增大,手中利劍微微抖動,好像隨時要破鞘而出一戰。
太叔精銳也都握緊武器,死死盯着危險的麻衣。
“譁——”
緊張氣氛中,葉天龍淡淡一笑,拿起酒瓶給麻衣倒酒。
那手勢,一絲不苟,那酒聲,從容不迫,那笑容,流露着任憑風狂雨驟,穩坐釣魚臺的自信和力量。
麻衣徹底感覺到葉天龍的不簡單,握着利劍的手慢慢鬆開,氣氛又緩和了些許。
葉天龍看着麻衣笑道:“公平一戰?可我不想打打殺殺啊。”
“說實話,我不想冒險也不想殺了你,看得出,你是一個不錯的人,被你殺了,殺了你,都遺憾。”
葉天龍夾起一個牛肉丸:“換一種平和點的方式吧。”
麻衣男子目光眯起:“什麼意思?”
葉天龍循循善誘:“比如拼酒、泡妞、飆車、爬山。”
麻衣男子冷冷出聲:“不會!”
葉天龍坐直身軀,又拋出一個方案:“你是鳳夫人的人,鳳家又是澳城第一望族,賭王中的賭王。”
“你應該也會幾手賭術吧?”
他綻放一抹笑容:“梭哈、麻將、骰子,咱們隨便來一局?”
麻衣男子眼皮一跳:“不會!”
葉天龍皺起眉頭:“嘖,你這也不會,那也不會,這樣怎麼平和解決事情?”
麻衣男子冷冷迴應:“咱們現在公平打一場,既簡單,又有效。”
“咳咳……我剛跟你說了,我不喜歡打架,再說了,我身手又不厲害,我厲害的是開槍。”
葉天龍打死都不開戰:“你以己之長,對我之短,勝了又能怎樣?難道你用劍,我用機關槍決鬥?”
麻衣男子沒有說話,他自大,但不至於沒腦子,拿劍跟對方機關槍決鬥,不是找死是什麼?
“那這樣……十萬大山中,有一個很厲害的壞人,名叫僵婆婆。”
葉天龍呼出一口長氣:“咱們以三個月時間爲期限,誰先殺了她,誰就是勝利者。”
“如果你比我先殺了她,我不僅當面向鳳夫人道歉,還自捅三刀給她公道,你覺得如何?”
聽到這一番話,麻衣男子眯起眼睛:“僵婆婆?”
“一個害人無數的老巫婆啊,每年都要十八個少女祭祀的壞人。”
葉天龍連珠帶炮開口:“你那主人,鳳夫人的外甥女就是她的祭品之一,連續兩次差點掛了。”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一番,肯定知道我所言不假。”
他嘆息一聲:“她手裡成千上萬的少女性命。”
麻衣男子眼裡跳躍殺機:“僵婆婆這麼狠毒?”
葉天龍一本正經:“當然,你可以去問問鳳夫人,如果我騙你,你隨時可以回來一劍刺死我。”
“這個比試可比咱們生死決鬥有意思,我跟你打來打去,生死勝敗都沒太多意義。”
“而如果把僵婆婆這壞人除了,不僅能體現出我們的能力,還能給華夏民衆做一點好事。”
葉天龍意氣風發:“華夏人民會記得我們的,也會對鳳夫人高度好評。”
麻衣冷冷出聲:“怎麼找到她?”
“她住在深山裡面,幾乎沒有人知道行蹤。”
葉天龍咳嗽一聲:“不過過幾天七月十四,她不少徒子徒孫回去祝賀,幾乎都要經過陽關峰。”
“你可以拿下幾個人問問路,也可以混入其中摸過去。”
他又掏出一張苗天奴手繪的地圖:“另外,我還可以給你一份地圖,就是進入他們腹地的地圖。”
這地圖,標記着進入大山的路和機關,還有毒氣,但依然沒有僵婆婆的具體位置。
苗天奴雖然被僵婆婆重點培養,但都沒有踏入過僵婆婆的禁區,所以也就不清楚她座標。
不過葉天龍相信,這地圖還是有作用的,起碼知道祭祀臺在哪,七月十四僵婆婆出來,可以轟一彈。
“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沒有萬全之策,最好不要輕易動手,因爲僵婆婆很厲害的。”
此時,葉天龍勸告着麻衣男子:“她一百多歲了,十個你也打不過她啊。”
麻衣男子冷漠起身,起身向門口走去:“我一定比你先快殺了她,只是你要記住,你承諾的賭注。”
“我當然會記得。”
葉天龍喊出一句:“但你輸了呢?”
麻衣依然冰冷如霜:“我輸了,如果沒死,那我做你的狗。”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消失在茫茫黑夜雨水中……
一直沉默的太叔三甲嘆息一聲:“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