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個早晨,葉天龍出現在紅衣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十八層,能夠眺望長江經過的地方。
辦公室近千平方米,裝修奢華,三排書架,什麼書籍都有,還有不少線裝本,四周也掛着不少名畫。
露臺更是有一挺天文望遠鏡,有空沒空可以看看月亮和星星。
“玩得挺風雅啊。”
葉天龍在書架前面晃悠悠走動,隨後抽出一本《金瓶梅》翻閱,望向坐在辦公桌處理事務的姚飛燕:
“連《金瓶梅》都有,看來你也挺上進的啊,我還以爲你只看宮心計那些。”
他拿着書走回到姚飛燕面前,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像是回到自己家裡一樣。
姚飛燕一邊手指飛快在鍵盤敲擊,一邊綻放嬌媚笑容迴應:“不好好學習,怎麼跟上你的腳步啊?”
“這倒也是。”
葉天龍聞言哈哈大笑一聲,隨後接過話題開口:“你是一個好強的人,什麼事情都不肯輸給男人。”
姚飛燕擡起頭嬌笑:“我現在還不是都輸給你了?”
她手指一點這個辦公室:“過些日子,這些東西全都要搬去明江,紅衣總部也要變成分部了。”
按照她跟葉天龍的約定,紅衣集團總部將會跟着姚飛燕搬入明江,這裡將會成爲天龍集團一個分部。
姚飛燕成爲葉天龍的人,紅衣集團併入天龍集團成爲子公司,從此楊家和姚氏痕跡徹底消失。
儘管知道自己不會吃虧,還會佔便宜,可姚飛燕心裡多少有些惆悵。
“什麼叫輸給我?”
葉天龍伸手端起姚飛燕的咖啡喝入一口:“這是強強聯合,忘記我說的話了,三百億會變三千億。”
姚飛燕伸手一握葉天龍的手背笑道:“好,強強聯合,我就看着你,怎麼讓我變成商界之花。”
葉天龍自信點點頭:“一定可以的。”
“昨晚的事情,我按照你的吩咐,跟高副市長好好溝通了。”
姚飛燕又起身泡了一杯咖啡,抿入一口後笑道:“替你解釋了運鈔車一事,他保證會擺平這手尾。”
葉天龍點點頭:“事情解決之後,再給他一份重禮,好好感謝他幫忙。”
“我會安排的。”
姚飛燕笑着接過話題:“其實我有點不解,這事警方本來就奈何不了你,你根本就沒有觸犯法律。”
“再認真一點,你也是一個受害者,自己去警局做個口供,把事情說清楚就沒事了。”
她眼裡流露一絲不解:“何必讓高大福去周旋?”
“我當然清楚自己沒事,我之所以讓你拜託高大福幫忙,不過是拉近雙方的關係。”
葉天龍玩味一笑:“讓他感覺自己的存在價值之外,也給我們送禮找一個好藉口。”
“他幫了忙,收禮也收的心安理得。”
葉天龍笑容可掬:“這年頭,當官不容易啊,咱們凡事要替領導好好考慮,不管是藉口還是退路。”
姚飛燕微微一愣,隨後伸手一戳葉天龍額頭:“小狐狸。”
接着又看看牆壁時鐘:“你今天不是約了人去對面茶樓喝茶嗎?再不過去就變成午飯了。”
葉天龍瞄了一眼時間笑道:“沒忘記,十點半的飯局,有足夠時間。”
姚飛燕幽幽一嘆:“你這飯局還真奇怪,不早不晚,玩什麼花樣?”
“沒法子,昨晚吃的太飽了,到現在都不餓,而且這見面比較敏感,等天墨掃一遍再說。”
葉天龍把金瓶梅丟在桌上,隨後走到露臺上,拿起天文望遠鏡,調了一個模式,望向對面的茶樓。
他認真看着茶樓人員。
望遠鏡高清中的高清,茶樓人員一舉一動,全都看的清楚,就連包子的肉塊也能辨認。
“彎鉤死了,銀刀死了,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
姚飛燕輕聲問出一句:“直接殺掉六爺?”
“我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幹掉六爺打出龍門旗號。”
葉天龍笑容燦爛:“可我突然收到一份清單,六爺資產的清單。”
“我又覺得,我跟六爺還是可以做個交易的,如果他願意拿錢買命,我不介意留他一條老命。”
“六爺資產?他能有多少錢?撐死二十億。”
姚飛燕手指轉動着簽字筆,不以爲然的開口:“相比二十億,留一個禍患,不太值得。”
“二十億?你小看六爺了,不,應該是我以前跟你一樣,小看六爺了。”
葉天龍沒有回頭,眼睛只盯着對面茶樓:“六爺是山裡面走出來的,他對土地有強烈的渴望性。”
“所以他走私原油販賣婦孺發家到現在,手裡的閒錢全都變成了地契,二十年前就開始買地皮。”
葉天龍眼睛微微眯起:“根據我收到的情報,至少有三十八條街,是六爺的地皮。”
“就連你這紅衣集團總部租賃的大廈,也是六爺一個生金蛋的雞。”
“這也是鐵鉤會一直沒怎麼壯大的要因,六爺手裡的錢都買地皮了,所以組織發展始終侷限江城。”
葉天龍回頭望向姚飛燕:“知道六爺爲什麼很少向你捅刀子嗎?”
“他不是仁義,而是擔心你垮了,紅衣垮了,以後沒人這麼豪爽租賃這大廈,要知道,你給的可比市價高兩成。”
他呼出一口長氣:“如果不是富雨順給予足夠利益,他這次都未必會向你發難。”
姚飛燕俏臉一怔,隨後低聲問道:“連這大廈都是六爺的?看來六爺身家真不少啊。”
葉天龍答非所問,淡淡出聲:“養肥的豬可以宰了,我們不宰,十三盟就要宰了……”
十點半,葉天龍出現在江城老字號茶樓,鴻運樓。
這茶樓差不多一百年曆史,餐點和茶水都算江城高水準,天南地北的茶點在這裡幾乎都能找到影子。
而茶水更是匯聚各大名川好茶,引來不少資深茶友的品嚐。
這裡最具特色的是,豐儉由君,十塊錢能吃一頓,十萬塊也能吃一頓,所以從早到晚都很是熱鬧。
葉天龍早就訂了一個廂房,在服務員引領下很快來到三樓,一個叫梅花的廂房,葉天龍推門進去。
裡面沒有一個人,葉天龍沒有絲毫驚訝,在椅子上坐下後,就拿過菜單點了一壺龍井和十八款點心。
消費恰好壓住廂房的最低水準,三千塊。
服務員動作利索地上點心和龍井,只是有些訝然,葉天龍一個人吃那麼多,但也沒有多管閒事。
服務員上完東西關閉房門後,門前一張桌子又多了一人,天墨坐在那裡,要了點心和茶水喝着。
同時,他頂着來往人羣,特別是經過梅花廂房的人,天墨都會多看兩眼。
“咚咚咚!”
當葉天龍倒好兩杯茶水時,廂房側邊傳來了一陣敲擊聲,三長兩短,葉天龍也拿起杯子,敲了七下。
“嘩啦!”
梅花和菊花中間的木板,忽然積木般拆開,一個戴着口罩的倩影閃現,英姿颯爽,又不乏一股幹練。
正是歐陽錦月。
她看到葉天龍,二話不說,半跪在地:“錦月見過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