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脆的槍聲快速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驚碎了黎明的寧靜,無數宿鳥撲楞楞地衝天飛起,在叢林的上空驚作一團。
五分鐘後,天上飄落的羽毛緩緩地飄進了林間,太陽掙扎着跳出了山頂,金色的晨輝灑進了林間。龔雪慈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樹,清冷的陽光沒給她帶來絲毫溫暖的感覺,她感到自己好像跌進了冰窖,徹骨的冰寒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顫抖着。
她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雖然手已無力,可她右手還是握着那把已經打空了的手槍,左手還是緊握着那把沾了血的軍刀。
兩個赤日教徒仰臥在她身前,其中一個眉心穿了一個血洞,胸膛上佈滿彈孔。另一個則是咽喉上開了一個大口子,身下的草地已被鮮血染紅。而龔雪慈大腿和雙肩上也有五個彈孔,胸腹的迷彩服已經被槍彈打得稀爛,如果不是裝上了特製避彈衣,恐怕她連肚腸都會被打出來。
大腿和雙肩的傷口不至於致命,但是她雪白修長的頸子上,卻有兩個令人觸目驚心的小孔。
孔很小,看上去像是被銳物扎穿一般,邊緣也沒有血跡,創口的皮肉呈粉白色,好像那創口不曾流過血一般。但事實上,她全身的血幾乎已經全乾了,就連身上那五個彈孔,都無血可流。
她的神智漸漸昏迷,意識慢慢地喪失。她身子陣陣顫抖着,美麗的大眼睛漸漸失去光澤。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透過樹林的間隙,她那微昂着的頭正對着東方山頂上紅色的太陽,溫柔的陽光在她眼中漸漸黯淡。
眼前忽然多了一片陰影,太陽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還沒來得及去想究竟是什麼擋住了她最後一次看太陽的視線,那陰影忽然矮了下來。卻是一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前的人影蹲了下來。
一張中年人的臉出現
在她面前,那張臉看上去很和藹,很慈祥。一把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聲音不大,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被她聽得清清楚楚,就好像直接在她腦海裡響起一般。
“你快要死了。但是看得出來,你並不想死。我有辦法讓你不死,但你要想清楚,生老病死是天地造化,生死平衡是自然規律,如果強行逆天的話,那麼你將受到天道永恆的懲罰。如果你不介意受到天道的懲罰,同意讓我救治你,那麼你就點點頭。”
天道永恆的懲罰?和死比起來,還有什麼懲罰更可怕?龔雪慈不怕死,作爲華夏最優秀的軍人中的一員,在身受重傷,敵我實力完全不對稱的情形下,她仍有一拼的勇氣,並且幹掉了兩個實力不弱於普通特種兵的恐怖分子,對她而言,死又算什麼?
但是,不怕死並不代表想死。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誰會去拒絕?所以,她用盡最後的力氣點了點頭。
那張很慈詳的中年人的臉上綻開了笑容,一隻手撫上了她頸上的傷口,一股暖流頓時流遍了她全身,那冰涼的傷口開始發癢,是那種很舒服的癢。她有經驗,她知道這時傷口開始癒合的徵兆。
她太累了,在那股幾乎可以融化她身心的暖流撫慰下,她緩緩地合上了雙眼。靈魂好像飛上了雲端,正在天空中飄行,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一個蒼勁的聲音。
“老喬,你又逆天行事了……”
“切,我逆天行事不是一回兩回了,怕什麼?怕雷神給我一記炸雷麼?我欣賞這小姑娘,你沒看見她剛纔拼命時的那眼神……”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龔雪慈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溫暖的黑暗中。樹林裡,龔雪慈背倚的那棵大樹往西五十米左右,兩臺跌在草叢中的磁爆炮塔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在那兩臺磁爆炮塔旁,依稀有着幾堆
灰白的灰燼,和幾攤晶瑩的,如水晶粉末一般的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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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走進餐車中,餐車裡坐着二十來個表情各異的華夏人,另有八個武裝恐怖分子站在各個角落裡,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們。
小泉調整了一下表情,得體地微笑着,看着那二十來個被他聚集到餐車裡的,準備作爲重要人質用的名人們,拍了拍手,笑道:“各位,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有些人神情惶惶地看着小泉,有些人則不屑地斜視着他,還有些人根本就是一臉冷漠地無視他,也有些人低下頭身子微微顫抖地不敢看他。
神情惶惶和不敢看他的,多是一些企業主和政府官員;不屑地斜視着他的則是那一老一少,神情彪悍,眼神銳利如鷹的兩個軍人;冷漠地無視他的,也只有寥寥數人。表現得最明顯的,莫過於那個身材出衆,容貌驚人的女明星。
小泉對各人的表現毫不在意,他笑容得體地說道:“有個英勇的中國武士,孤軍深入,在這一夜之間,將我教大半戰士擊敗,營救了車上大半的乘客,現在應該已經快殺到這裡來救你們了。現在,讓我們爲那個孤膽英雄鼓掌。”
說着,他竟真的鼓起掌來,跟在他身後的四個恐怖分子,以及餐車裡原本就在的八個恐怖分子面無表情地隨他鼓起掌來。
那二十幾個名人中,有一小半也開始鼓掌。鼓掌的聲音最響的,是那兩個軍人。就連一臉冷漠的女明星,也很響亮地鼓起了掌。
事實上,這餐車裡邊的名人們很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活動,準備營救車上所有的人質了。從夜裡第一聲爆炸響起之後,便接二連三地響起震得整個火車都顫抖不已的爆炸聲,和炒豆一般的槍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