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忍着笑,彈了彈菸灰,一臉正色地對段嫣然道:“小段啊,這個呢,是仙界的一種法術,叫做‘玄光鏡’。通過這‘玄光鏡’呢,我們可以看到十萬裡之物的物事。領略異國風光無需舟車勞頓,只要坐在家裡,便能知曉天下人事。”
說着,他拿起遙控器,隨意調了幾個臺,恰巧轉到一個正播放着香港老版《天龍八部》的地方臺,這一集正是少林寺大會的場面。蕭峰、虛竹、段譽三兄弟在羣雄環伺下把酒言歡,磕頭結拜,然後大戰少林。蕭峰對莊聚賢,虛竹對丁春秋,段譽對慕容復,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段嫣然瞪大妙目,嗬嗬直叫着,嫩蔥似的手指頭點個不停,“這,這怎麼可能?佛祖啊,那個人,那個人用的是六脈神劍……他叫段譽?他的樣子怎地與我祖父不同?啊,還有蕭峰、虛竹……這不是,這不是祖父時常給我提起的,他生平最得意的一戰嗎?”
唐飛微微一笑,道:“這玄光鏡還有一種本事,那便是知過去未來。過去五千年,未來五千年,在玄光鏡中都能看到。你瞧着這裡面的段譽跟你爺爺長得不同是吧?其實很正常。你現在看到的,是你爺爺少年時與他兩位義兄大鬧少林寺的場面。他那時候纔多少歲?現在又多少歲了?他那時候,連他神仙姐姐都沒追到呢!後來得了美人,心情愉悅,又武功大進,這樣貌嘛,當然會有所改變。”
段嫣然聽他這一解釋,也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心中仍有疑慮,但是唐仙師是這麼說的,仙師的話還能有假麼?
唐飛說着說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嫣然哪,你奶奶是誰?王語嫣還是木婉清?又或是鍾靈兒?”
段嫣然聞言忙道:“回仙師,嫣然祖母,正是祖父的皇后王氏諱語嫣。”
唐飛原本就料想如此,瞧段嫣然這仍未成年,便已初具顛倒衆生規模的容顏,想必是王語嫣一脈。段嫣然現在已對這能知過去未來,能看到世界十萬裡的
“玄光鏡”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湊到電視跟前,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她小時候曾聽祖父追憶過年少輕狂事,雖然略知一二,但是知之不詳。眼下正好有一個瞭解祖父,和祖父口中的江湖、英雄的機會,她又怎會放過?正在播放的《天龍八部》中,雖有一些事蹟是藝術加工,純屬杜撰,但哄騙這個對祖父生平僅略知一二的小姑娘也足夠了。見段嫣然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唐飛也不打擾她,與膩在他肩膀上的周雅琪一起出了堂屋,幫着劉玫等女搬運起今天新買的傢俱來。
張潔正在院子裡指揮劉玫等女從貨車上往下搬東西,貨車司機是張潔統領的黑幫中的心腹手下,今天見着諸女大顯神通,算是大開了眼界,不過瞧他的神情,顯然不怎麼自在,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所幸他以前也曾見過張潔那快得不似手類的一雙快手,眼下雖見着了那麼多超自然的情形,倒也硬挺着沒嚇暈過去。
見唐飛出來,張潔向他招了招手,說道:“小飛,快來,有你的信。”
“我的信?”唐飛有些納悶,他無親無故,僅有的一些朋友也全都跟他住在一起。這時節,有誰會給他寫信?忽然心中一動,一股難以言述的欣喜自心底躥了出來,難道是李婷寫來的?
三步並作兩步掠到了張潔身旁,唐飛大手一伸,道:“信呢?”
張潔從挎包裡掏出一封特快專遞,交到了唐飛手裡,笑眯眯地道:“這信寄到了我在仁昌集團的辦公室,註明讓我轉交給你。”
唐飛接過信封一看,上面的字跡娟秀清爽,看字跡,與李婷走前留給他的字條上的字跡一模一樣。再一看寄件人一欄,正寫着“婷婷”兩字。唐飛頓時心中狂喜,手指輕輕一劃,封套便給劃出一條整齊的口子。
張潔見唐飛激動地手都有點發抖,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不過她是個聰明乖覺的女孩,臉上不露半分破綻,笑眯眯地道:“小飛,你那婷婷姐倒也真有些本事,知道仁昌現在由我作主,便把信寄到了仁昌集團大廈。你
說,該怎麼謝我?”
唐飛哈哈一笑,一把抱住張潔,死命地在她光滑的臉蛋上“啵”地親了一口,大笑道:“我以身相許行不?”說着,在她挺拔的酥胸上捏了一把。
張潔一聲輕呼,剛想大發嬌嗔,卻見唐飛拿着信,手舞足蹈地如一陣旋風般衝進了屋裡。
看着唐飛那欣喜若狂的樣子,張潔心中那醋意不知怎地消減了不少。在這孤苦無依的女孩兒心中,看到唐飛如此高興,她心裡便也跟着高興起來。
唐飛衝到了自己房間,掏出裡面的信件,一眼看去,只見上面只寫了寥寥數行。
“大笨蛋唐飛,我爸爸媽媽要來北京過年,你馬上給我來北京,見見我爸爸媽媽,順便陪我過年!
記住,那些個女孩子,一個也不準帶來。你小子*我不管,反正今年過年我要你陪我一起過,多一個電燈泡都不行!要是你敢帶一個來,你就死定了!要是你放假了不馬上趕來,你也死定了!
婷婷。PS:我在北京的住址是……”
命令似的語氣,霸道而簡潔的行文風格,正是向來在唐飛面前以大姐頭自居的李婷一貫的風格。在李婷住在這裡的幾日裡,唐飛見慣了她的小女兒情態,心裡明白那是因爲她自覺多年來沒有找唐飛,心中內疚,才約束着自己的性子。
說起來,唐飛心裡其實不願她委屈了自己,處處順着他,依着他。他喜歡的李婷,是那個風風火火的女孩兒,是那個行事霸道,大大咧咧,對着他時卻心細如髮,在霸道中隱含着如水溫柔的女孩兒。一味地委屈順從不是她的性格。
現在見李婷終於恢復了本色,唐飛興奮地在房中連翻數個跟頭。
他將手中那僅有寥寥數語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平復下激動的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了出來,自語道:“婷婷啊,我爲了你忍了這麼久,身旁美女環繞,卻只能看不能吃,我這寶貴的童身,可是一直爲你留着啊……如今終於能得償所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