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太監看見寒歌進來了,先上前行禮,然後再通報:“皇上駕到!”
宮內一陣混亂,容華宮伺候的太監宮女紛紛出來跪地行禮。
“誰是容華宮主事啊?”素年沉着一張臉問道。
一位三十多歲的太監上前道:“回皇上的話,回總管的話,奴才張圖是容華宮的主事。”
“命人扶着這位宮婢,你這個主事是怎麼做事的?人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不準假去休息着,容華宮是否缺人手?”素年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着薄怒,他管治之下,絕對不容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張圖連忙磕頭請罪,身後有兩名宮女爬起來扶着那昏沉的如月,還不忘福福身子才扶下去。
“怎麼回事?”舒雅聽到動靜,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寒歌便連忙上前行禮:“拜見萬歲爺!”寒歌微微點頭:“不必多禮。”舒雅看着那兩名宮女喊住了問:“她怎麼了?”
“回大小姐,如月病了。”那名宮婢回答說。
“扶過來我瞧瞧。”舒雅道,‘皇上請進去坐吧。正好,大王爺和宛貴妃也在。”
“哦?皇兄也在啊!”寒歌沒想到今日會碰到這麼多人,正好今日他心情好,多些人在也好說說話,許久沒這麼輕鬆地敘過話了。
“正是!”
一行人便擁簇着寒歌進去了。寒越正坐在內殿喝茶,也聽到外間的動靜了,卻以爲是奴才們在爭吵,卻料不到皇上來了。
寒越站起來,有些驚訝地道:“皇上,你來了?”
“皇兄也在啊!”寒歌並不問寒越在此出現的原因,只一味淡笑着。
“是啊,來,嘗試一下這香茗。”寒越的神情本來陰鬱,可如今見到寒歌來了,忽然便開朗了起來。
“咦?不是說宛貴妃也在嗎?怎麼不見人啊?”寒歌坐在下來,便有人上前伺候着。
小菲連忙回答說:“在寢殿裡躺着呢,被人打得腰都折斷了,皇上,您要爲娘娘做主啊!”
寒歌一愣,笑容漸漸收斂,“怎麼回事啊?”
“還不是和貴妃,她不許貴妃娘娘進容華宮,娘娘和她在殿外吵了兩句,她竟然動手打人,還把娘娘推倒在地上,娘娘可是沒有武功底子的啊,這麼被她一推,傷了後背。”小菲委屈地說。
舒雅在榻上爲如月瞧病,聽聞小菲的話不由得看了小菲一眼,微微蹙眉,但卻什麼都不說,爲如月施針之後救醒了她後問:“你發高熱,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如月神智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睛看舒雅,雙眼迷茫,似乎不知道眼前發生什麼事,聽到問話,便下意識地說:“腳疼得厲害!”
舒雅一驚,連忙蹲下身子卻脫她的鞋子,那本來在告狀的小菲見狀,立刻衝過來道:“讓奴婢來!”
舒雅淡淡一笑,“誰來都一樣。”小菲固執地說:“不一樣。”
脫了如月的鞋襪,兩人都不由得一驚,因着有外人在,所以幾名宮女推來屏風遮擋住。
“怎麼回事啊?”舒雅問道,“燙的?水泡都爆了,難怪你會發高熱,發炎了。”
如月這才驚醒過來,連忙掙扎着坐好,“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大小姐恕罪!”
“你病了,何罪之有?”舒雅溫柔地拍拍她的手,“別動,我爲你療傷。”
如月屏住呼吸不敢動,任憑舒雅塗抹一些冰涼清冷的東西在她雙腳上。那雙原本青蔥白嫩的雙足,如今被燙水泡得脫皮了,如月若是立刻把鞋襪脫掉,塗抹燙傷膏也頂多是痛一陣子,但是她走不開,那高溫停留在鞋子一時半會散不去,也因此燙傷加重,而且還一直行走磨損了水泡,以致短時間內發炎發紅,加上脫了外衣受了害,寒感入體,一冷一熱便發起高燒來了。
舒雅上完藥,便聽到壓抑的抽搭聲傳來,舒雅擡頭柔聲問道:“怎麼?很疼嗎?”
“不疼,不疼!”如月哽咽地說,癡迷地看着舒雅,“大小姐,您真的很像我娘!”
“胡說,小姐這麼年輕漂亮,怎麼像你娘了?”小菲笑道。
如月連忙辯解,“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奴婢的意思.....”
“得了,不用解釋,我知道就行。小菲,我開藥方你去抓幾劑藥命人煎好送給如月,她的傷沒這麼快好的,等她沒事了,把她調至我身邊,你帶着她吧。”舒雅吩咐道。
“是,小姐!”小菲應道。
如月掩嘴,不敢相信,衆所周知,跟着顧大小姐和跟着和貴妃那可是一個天庭一個地獄啊。大小姐性情溫婉,待人和善,誰都想跟着她。想起跟着和貴妃這些日子,如月真不敢相信這麼大的好運竟然落到她身上。
“愣什麼啊,還不謝謝小姐?”小菲道。
“是,是。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如月哭了出來,她並不知道外間有誰,覺得感激和開心便哭了出來,心中柔弱的地方一瀉千里,入宮這麼久,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快別哭,皇上在外面呢!”小菲連忙道。
如月嚇得頓時停止了哭泣,驚駭地捂住嘴巴。舒雅微笑道:“小菲,扶她下去休息着,我跟皇上王爺說幾句話。”
“是!”小菲攙扶着如月起身出去了。
舒雅在洗面架的盤子裡洗洗手,然後用抹布擦乾走出去,卻不料只見寒越一人在這裡,寒歌卻不見了蹤影。舒雅驚訝地問:“皇上呢?”
“他去看宛貴妃了!”寒歌之前聽小菲說宛貴妃叫人打了,正在裡面療傷,便命宮女帶進去瞧個究竟。
宛貴妃躺在舒雅的牀上,因着腰受傷了,一時半刻不能移動,所以便要在舒雅這裡暫住幾日。
一見寒歌進去,楊嬤嬤和小紅小青連忙跪地請安,三人的眼都是紅的,可見哭過一場。
“怎麼回事?貴妃怎麼樣了?”寒歌坐在牀邊,蹙眉問道。
宛貴妃的臉色倒是平靜的,雙眼也澄清,若不是那臉上指印太過明顯,寒歌會以爲沒事發生。
她道:“沒事,一不小心摔倒了。讓皇上費心了。”
寒歌見她的神情,心中便明白了一大半。只是想必是因爲知道他最近煩事困擾,不忍告訴他罷了。寒歌忽然想起,路陽 即便走了,留給他的也是一腔他無法報答的恩情。
若是往日,此女只懂得爭寵,每日興風作浪,可如今卻懂得隱藏自己的委屈,瞧她一臉的指印還要微笑着說沒事,她是爲他爲大局着想起來。他知道路陽素來和舒雅 和宛貴妃親密,想來是路陽感化了他。
她的一番好意,他又如何能辜負,便柔聲道:“還疼嗎?”
“不疼!”宛貴妃有些受寵若驚,眼裡溼潤。
這些都是路陽的至交好友,他自該是對她們好些的,便對楊嬤嬤道:“好生伺候娘娘,娘娘有什麼不適,立刻來告知朕。”
“是!”楊嬤嬤哽咽道。
“你就留在這裡,有顧大小姐照顧着,沒事的!”寒歌柔聲道,“朕明日再來!”
“恭送皇上!”宛貴妃眸子盈淚,卻依舊淺笑着道。
寒歌拍拍她的手,轉身走了。(今晚還有一更,孩子病了,要幾個禮拜的治療,這段時間的更新也許會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