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看南枝那純然歡喜的神情,多半是不知道當年的事情。
又或許知道些東西,卻不瞭解全部的恩怨。
至少在宋林看來——
知曉南枝是南平山孫女的汪家人,絕對不可能對她友善。
借人脈給她辦一場盛大的品味宴?
誰知道是不是藉機發揮!
宋林雖然對七師兄有怨,卻也覺得南枝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她是無辜的。
可他又該說什麼呢?
難道告訴這個崇拜爺爺的孩子,她的爺爺當年做了不好的事情嗎?
宋林陷入兩難之境,躊躇半天,都沒能對南枝說出半個字。
餘光瞥見宋林臉上的糾結和掙扎,南枝在心底默默嘆息。
她感謝宋林對她的一腔愛護,但她還是不打算把事情告訴宋林。
她必須要保證整件事百分百在她的掌握之中,而不能出現宋林這樣的變數。
於是,南枝假裝沒有看到宋林的表情,自顧自地繼續檢查着食材。
宋林隨意在料理臺上掃了一眼,愣住:
“這是你準備的品味宴菜單?”
南枝點點頭。
宋林張了張嘴巴,難掩驚訝:
“沒想到你還會這道菜。”
南枝謙虛表示:
“略懂。”
宋林已經不會相信她的這種話了。
他看着眼前的食材,還有先前品嚐過的雞豆花,那些擔憂和煩惱全部煙消雲散。
是啊,有南枝這樣的廚藝,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就算汪德故意搞一出倉促的品味宴,想要看南枝在上面出醜,但只要南枝手藝在,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手藝纔是一個廚師的立身之本!
宋林眉眼間的情緒明顯輕鬆許多,轉而問起:
“需不需要我幫忙?”
“好啊。”
南枝欣然同意。
她要籌備的步驟太多。
宋林這樣經驗老道的頂級廚師,毫無疑問是她最好的助手!
兩人隨即進行了一些專業人士才懂的對話,主要是關乎食材的。
其他廚師聽得似懂非懂。
觀衆嘛,那就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了:
【到底什麼意思?在準備什麼菜啊?】
【宋師傅看一眼就知道南枝想做什麼了,而我看了幾十上百眼卻……】
【專業人士領域,請勿高估自己!】
【只有我還在想品味宴的事情嗎?急急急,@節目組出來說說我們能吃嗎?】
【枝姐求求了,算我一個,我可以出錢!多少錢都可以!】
【雖然不懂,但總覺得枝姐在準備什麼特別好吃的菜!我不想錯過啊!】
【哎等等,兩天後的話……該不會正式營業要停吧?】
【你個烏鴉嘴!我原本抽到了兩天後的號,結果現在告訴我順延了!補藥啊!】
【這品味宴到底是什麼搞得陣仗這麼大?】
【額你們可以理解爲愛豆的出道舞臺?】
【哈哈哈好神奇的比喻!】
【但很形象。】
……
南枝好像冥冥中聽到了觀衆的呼聲。
閒暇之餘,她轉頭對着攝影機,其實是對着後臺的節目組,商量道:
“後天的品味宴可以抽些觀衆來,就當觀衆福利了。人數控制在2桌吧。嗯,當然不需要給錢,給錢還算什麼福利?”
南枝露出了富婆的微笑,閃瞎了一衆觀衆的眼睛!
節目組當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宣傳機會。
觀衆們更是高興得要死!
【啊啊啊我美夢成真了!】
【居然真的可以!枝姐果然是愛我們的嗚嗚嗚。】
【哇哦,我原本抽中了2天后的用餐資格,結果現在節目組發來短信,說是能將用餐時間延後,也能參與品味宴的抽獎!】
【不是吧,我心死了,還以爲所有人都能抽呢。】
【能抽能抽!我看節目組發的公告說,一桌是給原定2天后的觀衆抽獎用的,另一桌則面向所有觀衆啊!只要看了直播、觀衆等級達標的都可以!】
【哈哈哈多虧我每天都看直播!我朋友平時太忙所以只看錄播或者正片,現在不能參與抽獎真的後悔死了!】
【我已經在做夢抽中獎然後美滋滋地吃上大餐了!】
【服了某些黃牛,連這用餐資格都能賣?人家免費哎,你們賣1萬?】
【消息進化太快了,剛剛1萬,現在是3萬,瘋了吧!】
【黃牛真的噁心!幸虧《幼崽》節目組反應夠快,剛纔已經發通知說抽獎資格和身份證掛鉤了,而且調查很嚴格,畢竟人少嘛,沒那麼容易糊弄。】
【其實我還挺想用鈔能力的哎……】
……
-
在全網都因爲南枝品味宴用餐資格抽獎的消息,而興奮雀躍之際。
某市陸氏醫院,高級病房。
陸時序靠坐在牀頭,神色凝重,眉心擰得快要打結。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公司發生了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
陶安悄悄往正面牆上的電視看了眼——
上面是《幼崽》直播的投屏,南枝直播間實時放送。
此時正播到的,就是有關2天后品味宴的用餐資格一事。
眼看着那些彈幕在歡喜沸騰,陶安卻覺得,病房內的氣氛越發的凝重。
……哎,也難怪。
如果不是突然遭遇這場車禍,先生也能按時趕回燕京,順理成章地參加南小姐的品味宴。
哪像現在?還要用工作忙碌當藉口,去欺騙南小姐,連品味宴也去不了。
還有他,同樣錯失了吃大餐的機會……
都怪那該死的貨車司機!
不對,那貨車司機是真的死了,還是當場死亡,場面慘不忍睹。
就現場的情況來看,陸先生能好好活下來,只是斷了一條腿和輕微的腦震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情況怎麼樣?”
陸時序的聲音冷不丁在病房裡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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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思緒裡的陶安:
“啊?”
換作以前,嚴厲而不近人情的陸先生,早就無法容忍身邊人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直接將陶安趕走了。
但是現在,因爲陶安作爲助理,經歷了很多有關南枝的事情,所以陸時序對他的容忍度比對其他人高很多。
他只是冷冷掃了一眼,將剛纔的話重複一遍。
陶安冷汗都下來了。
他忙不迭回答:
“已經調查過貨車司機和他家人的銀行賬號,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