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晃動終於停止的時候,歐慕瑄從昏迷中醒過來,發現頭頂是搖搖欲墜的石塊,而身上壓着的,是蘇言!
蘇言的背上壓着大石塊,很明顯,當時他是爲了保護他,所以才造成了他們現在的姿勢!
這個笨蛋,他是醫生,他受傷了誰能給他醫治!?
歐慕瑄的腿被禁錮住了,嘗試了幾下,發現根本無法動彈,只能努力的推開蘇言身上的石塊。
面前坐起身,發現他們此刻所處的地方很狹小,像是石塊堆積而成的小空間,外面是什麼情況,他們不知道,推開面前的石頭,面對的是大石塊的墜落,還是另外一個更大的空間,歐慕瑄無從知曉,這一切,只能交給上天來安排。
“蘇言?”歐慕瑄搖了搖蘇言,“蘇言?喂,蘇言!”
似乎聽到了歐慕瑄的聲音,蘇言緊緊地皺眉,然後睜開了眼睛,然而下一秒,一口鮮血猛然從口中噴出,吐在了歐慕瑄的身上!
這次,真的受傷了啊?
蘇言緩緩地坐起身體,靠在石塊上,輕輕地咳着,“受傷了沒?”
“受傷的人是你吧?”歐慕瑄看着他蒼白的臉,還有嘴角尚未乾涸的血跡。
“內傷,”蘇言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了幾下,然後又在身上摸了摸,沒有帶銀針,所以無法爲自己療傷,“說起來我還真倒黴,你們受傷的時候,我隨身都帶的有銀針,現在我受傷了,身上居然什麼工具都沒有。”
“會比我先死麼?”歐慕瑄半帶着玩笑地問。
“不一定,”蘇言請咳着,“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是這裡明顯空氣不怎麼流通,如果不出去的話,我們會一起死!”
歐慕瑄推了推石塊,很重,剛剛的戰鬥和爲了躲避石塊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所以他現在需要休息一下。
兩人各自靠在石塊上,靜靜地不說話。
很熱,因爲空氣不夠流通,所以產生的高溫。
“瑄?”蘇言踢了踢他的腳。
“嗯?”歐慕瑄懶懶地回答,順手解開了一顆襯衣的扣子。
“跟我一起死,你有什麼感想?”蘇言半開玩笑地問着。
“請允許我保持沉默!”歐慕瑄幽幽地說着。
“好歹我也是伯爵,也是神醫,跟我一起死,不丟人!”蘇言對他翻白眼。
歐慕瑄冷笑,“我是不想死!”
蘇言更加鄙視他,“你什麼時候這麼怕死了?”
“不是怕,是不能死,”歐慕瑄看着上空的石板,“我要是死了,我家的丫頭會很傷心的,而且我女兒還沒嫁人呢!”
“說得好像我家佳濘不會傷心一樣!”蘇言坐起了身體,然而,內傷似乎比他預期的要重一些,所以他只好又躺了回去。
歐慕瑄恢復了一點力氣,試着站起來,“你躺着別動,剩下的事情我來做,免得你死了,你家佳濘找我算賬!”
蘇言笑了笑,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歐慕瑄對於他,已經不能算是朋友這麼簡單了,他們一起經歷過太多的生死,跟一家人也沒什麼區別,所以當他看到那個石塊要落下來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撲了過來。
曾經,他覺得朋友是最拖後腿的人,所以他從來不交朋友,不過現在,他卻覺得朋友是他一輩子的財富。
果然是越老越沒出息了啊。
歐慕瑄吃力地推着當在他們面前的石塊,如果現在不出去,那麼一會兒氧氣更加少了,他們存活的機率就會降低很多。
雖然知道此刻小澤小逸小辰他們一定在想辦法營救他們,但是他們也得自己掙扎一下啊,坐以待斃可不是他們的作風。
石塊被推開,揚起一陣塵土!
而塵土落下之後,擺在他們滿前的,是更大石塊!
藉助石塊的縫隙,他們看到了遠處的空間,不過因爲沒有可以照明的東西,空間很黑,根本不可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可是,從此刻微弱的光來看,周圍一定是有與地面相通的縫隙或者是出口的,不然不會有光。
歐慕瑄推着石頭,每推開一塊,便拉着蘇言往前走一步,接着將他放在地上,繼續推石塊,兩人看起來像是難兄難弟一般。
蘇言看着吃力推石塊的歐慕瑄,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歐慕瑄一邊吃力的推着,一邊問。
“我想起曾經我家兒媳婦說的話了!”
“說什麼?”
“說我們很般配!”蘇言涼涼地說着,“看着你推石頭有照顧我的,我突然覺得,嫁給你也許會不錯。”
歐慕瑄被這句話給深深地噁心到了,腦子想了一下夫妻之間經常會出現的親熱場面,頓時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太噁心了!
就在歐慕瑄想要出手打蘇言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了微弱的響動,而且還有光,這是……有人?
“誰?!”歐慕瑄警覺地問。
“是我!”是寧溪的聲音。
“寧溪?”歐慕瑄很驚訝,一開始戰鬥的時候,說實話,他們已經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他是昏迷的,爆炸居然沒有傷害到他?
“我現在方便出現麼?”寧溪的聲音有些猶豫,“還是說……我要給你們幾分鐘說悄悄話的時間?”
“悄悄話?”
“你們倆……剛剛不是在打情罵俏麼?”
“……”歐慕瑄再次被噁心到了,“三十大幾的男人,怎麼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你想什麼呢!”
“剛剛蘇言不是說要嫁給你麼?”寧溪一邊把石塊移開,一邊吃力的地說着。
歐慕瑄過去幫他,“你聽錯了!”
蘇言坐在地上,靠着石頭,懶懶地笑着,他真的覺得歐慕瑄是一個很可靠的男人,不過,他說嫁給他,必然是開玩笑的,他想要一輩子廝守的是他的佳濘好不好,只是但是看到歐慕瑄那麼關心他,他有點感動而已。
石塊被移開,在寧溪身後,是一條通道,不過接着手電筒的光,可是看到前方的路依舊是被堵着的。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有了寧溪,也一樣還是不能輕易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