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既然有風水龍穴,自然也有風水煞穴,龍穴借的是龍氣之氣脈,而煞穴,則是借的煞氣惡氣,擁有這種風水穴位者,子孫多爲奸盜賊人。非但如此,承襲了這種煞氣,後世子孫行的不是善道,而是惡道,越是惡毒霸道,氣運越旺!”
樑辰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一下,又說:“只是這種風水煞穴,是被風水界禁用的,因爲太過歹毒,而且要損害旁人的氣運來增強自身的氣運。嚴格的說,是被人鄙視的一種風水邪術。要佈置這種黑虎掏煞局,必須湊齊八座祖墳,而且自家的祖墳要壓在那八座祖墳之上,這是一個先決的條件,如果這個條件具備了,緊接着,就是要把那八座祖墳內的棺材,其棺材蓋子反蓋,並打上棺材釘!”
“樑子,他們,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老叔震驚的看着樑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因爲功利之心,有些惡徒爲了利益,不惜犧牲所有人爲代價。而棺材蓋子反蓋,那麼氣運就會倒轉,再打上棺材釘,就是要讓那些受壓制的祖墳,永遠無法翻身!”
樑辰說着,當即向山嶺之巔,快步爬了上去,而老叔緊跟在後面。快要到那座最大且最高的祖墳跟前時,樑辰緩緩停下了腳步,指着四周較矮的幾個水泥墩說:“老叔你看,這些水泥墩的下面,應該就是被壓在下面的祖墳,一共八個水泥墩,剛好是八戶人家的祖墳,而我們樑家,就是其一!”
“這是什麼時候砌的水泥墩?我怎麼不知道?!”
老叔怔怔的呢喃。
樑辰上下看了一眼,接着又說:“那劉彪家的祖墳,看似高大,而且氣勢不凡,但是如果想做出掏煞之局,那裡面的棺材定是要埋得極深!甚至比四周的這八座祖墳還要深,因爲那八座祖墳氣運倒轉,由棺材的底座滲透而出,逐漸匯聚在一處,也就是氣脈凝聚之地。這個氣脈凝聚之地,盡皆被劉彪家的祖墳奪了去!換句話說,劉彪家的祖墳,好比坐着八人大轎,八家的祖墳擡着他一家,所以劉彪能夠橫行鄉里,也是有此氣運在推動着。”
“乾脆我們叔侄刨了它!”
老叔氣呼呼的放下鐵鍬。
樑辰微微搖頭:“如果這黑虎掏煞局那麼容易破解,劉彪就會天天守在這裡了,老叔你看這四周什麼防護都沒有,說明劉彪深知沒有人能夠輕易破得了這個風水惡局!不過,我現在好奇的是,劉彪一個粗人,怎麼可能會這種風水邪術呢?除非……除非他身後有高人指點,不然他鐵定佈置不出這種局!”
“樑子,那怎麼辦?要不我們聯合村民們,硬着頭皮把自家的祖墳移出去,看那劉彪能說什麼!”
“老叔,風水惡局已經佈置下了,就算把祖墳移出來,也沒用,根本傷不了這個黑虎掏煞局。”
“那樑子你說說該怎麼辦?”
老叔焦急且無奈的嘆了一聲。
樑辰微微笑了笑:“老叔先不着急,或許我可以試試,但……我現在並不忙着破這個風水局,就這麼破了風水局,也太便宜那惡霸劉彪了!老叔,我們先回去吧!”
剛進院子,樑辰突然被身後傳來的一聲吵雜吸引了注意力,這時胖子也已經從堂屋內走出,樑辰和老叔轉過身,卻是看到一個皮膚黝黑,高大魁梧的漢子,身穿碎花褂和黑色褲子,頗有棱角的平頭,滿臉橫肉,腳上拖拉着一雙拖鞋,大搖大擺的帶着一人走了過來。很快,樑辰的視線從眼前這個漢子的身上轉移開去,落在了那個手拿賬本的枯瘦老頭兒身上。
這個老頭兒尖瘦的臉型,臉上堆積着皺紋,身穿黑色破馬褂,手腕上還帶着一串黑色的念珠,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尤其是那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珠子,緊隨着眼前這個漢子的移動而移動,看似只是個跟班管賬的,但實際上,卻不然……
“樑叔,這有親戚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還開着這麼好的車,這下就好辦多了,你家攏共就欠我一百六十塊,爲了這一百六十塊,我幾乎把拖鞋都穿破了好幾雙啊!”
原來此人正是惡霸劉彪,劉彪的話一出,但見老叔想走上前解釋,樑辰卻快一步走到了劉彪的跟前。此時劉彪冷冷的在樑辰身上掃了一下,突然咧開大嘴一笑:“兄弟這是貴人下賤地,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你居然也能來,不過樑叔什麼時候有你這麼個有錢的親戚,我怎麼不知道?”
樑辰聞言,微微笑了笑:“你就是收管理費的劉彪吧?他們都說你凶神惡煞,現在看來,倒也不像,還是很有氣度的嘛,呵呵!”
“哎呀,還是兄弟你慧眼識人啊!我劉彪這麼老實巴交的人,這十里八鄉的,上哪找我這麼好的人?又要幫着村民們守護那麼大一片的山林果園,又要忍受村民們的誤解,唉,好人實在是難做啊!”
劉彪皮笑肉不笑的又說:“不過話說回來,兄弟你這來路不小,如果有發財的機會,還要照顧照顧老哥我啊!”
見劉彪伸出手要與自己握手,樑辰卻是扭頭看向了劉彪身旁的那個尖瘦老頭兒:“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會計,大家都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現在做這麼大的買賣,總不能連一個會計都沒有吧?哈哈!”
“是嗎?沒想到你能夠找到一位高人做會計,還真是屈才啊!”
樑辰冷笑一聲,看着那尖瘦老頭兒渾身散發的濃黑氣息,倒是和那龍頭嶺上面的黑虎掏煞之氣,完全相同。只是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只是一抹散亂的神色遊離開去,似乎壓根就沒打算開口說一個字。“你做這麼大的買賣,按理說我應該稱呼你一聲劉老闆纔對!劉老闆,實不相瞞,我和你這位樑叔是叔侄關係,這次我回來,是想把我們樑家的祖墳,從龍頭嶺遷葬出來,但是我老叔說,你扣住了我們幾家的祖墳,不允許我們遷走,不知道這是怎麼個情況?”
劉彪一聽,頓時笑了起來:“哈哈!原來是樑叔的侄子,那我應該稱呼你一聲樑老弟啊!樑老弟你是不知道啊!那龍頭嶺我單單修建祖墳就花了一大筆錢,而且四周都修繕得井井有條,你說平白無故的要在那上面挖個窟窿出來,我這該怎麼補啊?再說了,我只是個窮人,總不能自己掏腰包補你們挖出來的窟窿眼吧?”
“原來如此,但就不知道我們想遷出自家的祖墳,需要花多少錢來彌補劉老闆的損失呢?”
樑辰緊跟着追問。
“這個嘛……”
劉彪急忙佯裝出一番苦加思索的表情,然而此時他身旁的那個尖瘦老頭兒,卻是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襟,而且那尖瘦老頭兒的視線,明顯在樑辰的身上打轉,劉彪用力扯開那尖瘦老頭兒的騷擾,且大笑着說:“爲了給祖先盡孝,我那處祖墳,可是花了整整五萬啊!如果樑老弟非要遷出自家的祖墳,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只要這個數!”
說着,劉彪在樑辰的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一百?”
老叔驚愕的問了一聲,但見劉彪微微搖頭,老叔更加吃驚的問:“難道是一千?!”
但見劉彪再次搖頭,樑辰立時小聲在老叔的耳邊嘀咕了一聲:“這件事老叔不要管了,交給我吧!”說完,樑辰示意胖子把老叔拉到後面去,轉回身,樑辰笑着說“一萬塊?”
“不錯,還是樑老弟有眼力勁兒!”
劉彪說完,哈哈大笑。
此刻,那個尖瘦老頭兒似乎有些着急的看着樑辰,頻頻想暗示劉彪什麼,然而樑辰並未打算給他機會,順勢又說:“好!不過我覺得一萬塊還是少了點,畢竟你修建祖墳時,人力物力的,總是有諸多損耗,至少也應該兩萬才能彌補劉老闆的損失,我說的是嗎劉老闆?”
“是是是!樑老弟,如果見着錢,你隨時都能去遷葬自家的祖墳,我絕不會阻攔!”
劉彪頓時連連點頭,生怕樑辰反悔似的,而這時,那個尖瘦老頭兒卻是低聲在他的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劉彪頓時怒氣衝衝的向那尖瘦老頭兒吼了一句:“有錢不賺我傻啊?”
“好!”
樑辰乾脆利索的答應下來,並示意胖子拿錢,此時胖子大搖大擺的走進屋子,不一會兒,便提着一個黑皮包走了出來,打開,取出兩疊嶄新的紅票遞給了劉彪,劉彪的雙眼幾乎看直了,甚至拿着那兩萬塊的同時,視線不停的想多看那黑皮包兩眼,似乎恨不能多要一些。見劉彪拿到錢,樑辰當即笑着說:“劉老闆,錢你已經拿到了,如果你沒有意見,我準備明天遷葬祖墳!”
“當然沒有意見!完全沒有意見!哈哈!”
劉彪急忙撥弄了一下紅鈔,放在鼻息間,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一臉酸爽的回過頭:“樑老弟,你儘管去遷葬自家的祖墳,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面,你只管你們自家的祖墳,其餘幾家,誰要想遷葬,除非同樣拿出兩萬,哈哈!”
“你不能拿他的錢!誰的錢你都能拿,唯獨他的錢你不能拿!而且你更不應該和他做這個交易!”
那個尖瘦老頭兒此刻似乎徹底急了,在劉彪的耳邊所說的話語音量,也變得大了許多,站在老遠的樑辰幾乎都能聽到。
“別囉嗦了!先賺到錢再說!我們還有七座祖墳可以收錢,以後不怕沒錢賺!”
劉彪不耐煩的訓斥了那個尖瘦老頭兒一頓,轉而向樑辰笑着點頭:“樑老弟,爲了表達我的誠意,你叔叔那片山柿子的管理費,今年可以不用交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以後還有什麼買賣儘管找我劉彪,哈哈!”說罷,劉彪急忙轉身揣着錢,大步流星的走了開去,而那個尖瘦老頭兒則是不停的和他爭執着什麼。
樑辰的視線也一直盯着那個尖瘦老頭兒,待他們走遠,樑辰暗自一笑:“收了錢就好辦多了!興許這個風水邪師看出了我的身份,纔不斷的阻止劉彪和我做這樁‘買賣’!”
“樑子,爲什麼要給那個無賴拿兩萬塊?”
胖子一臉鬱悶的嘆了一聲。
“胖子,如果那兩萬塊他收下了,我心裡還能有個安慰,不至於手軟!”
樑辰扭頭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但在看到老叔和老嬸子驚呆的目光時,樑辰卻是古怪的笑了笑:“老叔,老嬸,這下葫蘆溝有好戲看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