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在輪迴之中,已經等了我太久?”
一聽這話,張昊不由得錯愕,地府聖主這顯然是另有所指,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事,連忙問道:“前輩,此話何意,什麼等了我太久?”
“下到地府,你自然就會知道。”地府聖主的話完,陰風散去,念頭已經消失不見。
“靠……”
張昊忍不住無語,這尼瑪是故意裝神弄鬼的賣關子,但讓他驚訝的是,以他的天目重瞳,居然查找不到洞窟下的位置,甚至連地府聖主的陰風念頭也沒捕捉到,完全就像憑空出現,然後又憑空消失,根本查看不到源頭。
“昊哥哥,地府聖主的念頭好玄妙!”明鸞也看出了古怪。
“那我們還要下去麼?”趙冰彥問道,她沒有主修道術,對神魂念頭不清楚,但明鸞已是天人三重,既然覺得玄妙,這就必然不一般。
“當然得下去了,但此地頗爲古怪,我們先進入葬棺裡。”
張昊說着,念頭一動,周圍空間扭曲,浮現出葬棺的碎片環繞,瞬即合璧,空間一收,張昊帶着三女消失不見,葬棺化爲一個點,遁入虛空穿梭,直接下去了洞窟。
空間法寶至少需要兩層陣法,一層是內藏空間,內部藏物,另一層是外藏空間,外部形成的空間屏障,既是一個保護層,又是遁入外界空間,運行穿梭,只要空間氣場通順,便可以無孔不入,反之,一旦空間氣場受阻,就能以穿過了。
張昊御駕着葬棺進入洞窟,尋了一條下入洞窟地底的通道,洞窟裡一片漆黑,陰暗潮溼,地下水細流流淌,四周都是墳墓,時不時的見到鬼火閃爍,陰司之氣瀰漫。
這洞窟內非常深,穿梭了十多公里,陰司越來越重,氣場變化,虛空一陣扭曲,葬棺穿梭受阻,張昊身形顯現,出了空間,葬棺收入眉心穴竅。
明穴開竅,穴位凝聚一個點,這個點也可以內藏空間。
張昊一出來,氣機內斂,全然無漏,猶如一草一木,一石一物,自身陰陽圓滿,洞窟裡的妖魔鬼怪根本看不見他。
不過此地古怪,張昊也沒敢大意,手捏法決,虛空畫符,屈指一彈,三昧真火化爲一隻金烏鳥兒,在前方照亮引路,妖魔鬼怪感應到真火之氣,所過之處皆繞道退避了。
以張昊如今的道行修爲,乃是大羅天人,萬邪不侵,鬼神難進,這洞窟根本難不倒他。
目光一凝,尋找着往地底的通道,縮地成寸,快速移動。
但這洞窟裡實在太深,張昊又走了十多公里,居然還沒見到盡頭,若不是有天目重瞳,他甚至懷疑是自己中算計,陷入什麼陣法。
再往下走,空氣已經變得很稀薄,還有一股濃厚的沼氣,張昊熄滅了真火,以免引燃沼氣爆炸,否則洞窟塌陷,大羅天人也是死在這裡,但這下面連空氣都沒有,乃是一處絕地,地府聖主在此修行,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不知還有多遠,下面不能呼吸換氣,天人也不能存活。”
張昊忍不住眉頭一挑,以他如今的修爲,全然收斂氣機,幾乎不消耗,一口氣可以堅持很久,但這下面是什麼情況,他也拿不準,一旦遇到麻煩,稍有消耗就沒氣了。
他也看出了,這裡的迷窟陣法,並非上面那些孤魂野鬼,而是這下面的陰司寶地,先天自成陣法,隔絕空氣,陰冥淤積,大羅天人也不敢輕易進入。
“對了,天神葬棺裡有空氣!”
張昊想到應變之策,屏住呼吸,繼續往下走,空氣越來越稀薄,沼氣越來越濃厚。
又走了十多公里,已經深入了大地底層,洞窟週轉迂迴,氣場又有了變化,陰暗潮溼的環境逐漸變得乾燥,沼氣被隔絕,還有不知從哪裡來的空氣,張昊呼吸吐納,換了一口氣,接着往深處走。
然而越走越深入,空氣也有了溫熱,洞穴石壁上,有很多水晶瑪瑙的晶體,大地靈氣濃郁,猶如一出世外洞天,但張昊感應氣場,這已經深入了地殼之下,位居地幔層!
地幔層,這是現代地理的術語,用現代地理來說,地球分爲:外球、液態層、內球。外球又分爲地殼和地幔,地殼的厚度有二三十公里,下面纔是地幔,地幔又分爲上地幔和下地幔,上地幔是固體,非常堅厚,足有幾百公里,下地幔逐漸有固體變爲液體,是與地球內部液態層過度的部分,足有兩三千公里厚。
張昊此刻的位置,已經深入地殼二三十公里,在地幔層上了。
繼續往前走,空氣越來越炎熱,眼前的景象也豁然開朗,只見洞穴變得一片開闊,分岔交錯縱橫,裂痕像山谷一樣,懸崖絕壁,猶如一座地下世界,還有火光映照,刺鼻的硫磺毒氣,居然有一條赤紅的岩漿河流淌,猶如傳說中的煉獄。
“地府聖族居然找到這等絕地,乃是名副其實的地府煉獄啊!”
張昊見到這景象,忍不住感嘆,然而繼續往前,他卻見到了更爲宏偉的一幕,只見洞窟的石壁上,到處都篆刻着巨大的魔神石雕和壁畫圖騰,古老神秘,威嚴悠久,另外還有一座座的生基墓葬,全是用黑曜石、水晶瑪瑙、玉石等等修建,透着上古洪荒的原始之氣。
而張昊還看到,這些生基裡,全是安葬着妖魔神怪,氣溫蒸發,遺骸成了乾屍,萬古長存。
“原來如此。”張昊明白過來,“這裡不是地府聖主找到的,而是一座上古遺址,聽武空明所言,地府聖主是元始天尊的傳人,這裡應該就是上古原始教法的道場。”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掠過,地府聖主的神元顯形,說道:“玉天子,你能來到這裡,進來吧,本座已經等你很久了。”
話完,陰風引路,張昊也沒多言,跟着陰風往前走。
片刻後,張昊來到一出空曠的古殿,古殿四周的石壁上,雕刻着六尊巨大的神魔壁畫,分別代表了天神、凡人、魔神、妖畜、鬼怪、罪人,正是對應了六道輪迴的天道、人道、修羅道、畜牲道、惡鬼道、地獄道,描繪了輪迴道法的真諦。
張昊看了一眼,他對原始教法不算認同,雖然原始教法有一定的道理,六道輪迴也流傳至今,但與人文精神相違背,註定只是一支小教流派。
可是一想到道教供奉元始天尊爲三清之一,張昊心有感慨,世界是向前發展,承舊而啓新,免不了供奉前者,但前者的真面目,卻是會讓人失望,這就好比天朝以五千年曆史感到自豪,經常吹噓我們古代如何如何的好,但古代的封建社會,如果真是那麼美好,就不會被新社會取代了。
上界天庭也尊奉崑崙天外天,道教仙家也遵奉元始天尊,便是這個道理。
心裡的思緒一瞬而過,仔細打量古殿,並未發現地府聖主,但古殿的正中,內是地脈會聚之地,氣場有一條無形的軸線。
“此地也開闢的洞天!”張昊認了出來。
果然,只見虛空扭曲,如湖面的倒影波紋,張昊一步踏入,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曠,只有中央漂浮着一座圓蓋形墳墓,異常的巨大偉岸,目測至少有幾千米之高,堪比一座大山!
不過確實的說,這不是墳墓,而是一座古塔浮屠,古佛教又被稱爲“浮屠道”,浮屠塔在梵語名叫“窣堵波”,其實也是一種生基,效仿天圓地方,以圓蓋爲頂,頂上爲相輪,下方則是臺基和覆鉢,內藏寶匣,用來存放圓寂後的舍利珠。
仔細看,這座浮屠塔卻是普通修建,更像是用一整座大山雕琢,沒有任何縫隙,渾然天成,自成一體,質地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泛着玄妙的紋理,隱約像一個龜甲,上面還有諸多鈍器或利器造成的痕跡,乍一看有些殘破,卻愈發透着一股古老偉岸的威嚴,似乎經歷了無數大戰。
更爲玄妙的是,這個洞天空間,居然是以這座浮屠古塔撐起,空間的縱軸線,便是這浮屠塔自身氣場會聚。
“這座浮屠是一件法寶,乃是上古原始教的鎮教至寶。”
似乎察覺了張昊的好奇心,伴隨着沙啞的聲音,一個老者走了出來。
張昊定睛一看,這老者身穿一件破舊道袍,枯瘦如柴,衰老孱弱,白髮蒼蒼,看上去已是垂老之年,但面無表情,盤膝坐於虛空,無悲無喜,無哀無樂,沒有任何屬於凡人的情緒波動,不,不是沒有凡人的情緒,而是連一個活物的波動也沒有,就像一尊石雕神像,盤踞在九幽地府,冷眼淡看生死輪迴,這人儼然就是地府聖主。
但地府聖主看似衰老,卻是氣血真元內斂,體內五臟六腑卻蘊含龐大的生機,猶如初生的嬰兒,與外表的垂老模樣形成鮮明反差,這是修習了秘術,把生機全部內斂,節餘性命,大大的延長了壽元,但代價就是捨棄肉身,體貌衰老孱弱。
然而讓張昊詫異的是,他居然看不透地府聖主的修爲境界,並且地府聖主所言之話,也讓他傻眼了:“這……這座巨大的浮屠塔,是一件法寶?”
(抱歉,昨天騎自行車摔了,左手受傷,只能單手碼字,好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