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國內,張昊先把死神首領的肉身送了回去,這一趟的耽誤,家裡林雪倪已經出關,祭練法寶順利,七七四十九的閉關歷練,也讓林雪倪的修行再進一步,接着就又閉關了,從煉神達至返虛,而林雪倪的修養圓滿,有機會一鼓作氣達至抱丹境界。
煉神返虛與抱丹合道只有一線之隔,也是一條分水嶺,如果不能趁年輕的時候,血氣方剛,心氣如朝陽上升,一舉突破難關,否則過了這個年齡階段,心氣一衰,落入凡俗,必然卡在這瓶頸,短則三五幾年,長則一輩子也別想突破。
其實這一切皆是源於心境,修行之路也與人生規則一樣,年輕時有衝勁,想要奮鬥打拼,黃金階段就在二十多歲,一旦奮鬥出了成就,那麼站得高看得遠,今後的人生就跨上了一個新臺階。
但如果年輕時一無所成,到了三十歲的年齡段,思考的問題自然就不會那麼有衝進了,而是求穩定,自然而然就歸於平淡,有所進步也不會太高,人生軌跡就差不多定型了,除非是遇到重大事情,打破了平淡,再次有衝勁。
當然,也有人一輩子都保持着衝勁,即便年輕時受挫,但不斷的閱歷積累,終究會成功,並且一輩子不會安於平淡,生命不止,奮鬥不休,這樣人即便是老了,依然能有所作爲。
張昊回家時,林雪倪就已經閉關了,還是閉死關,說了不抱丹入道就不出關,這份決然有衝勁的心境,便是神魂念頭的陽氣剛性,也是抱丹入道的根基。
死神首領的肉身,張昊交給了明鸞,讓明鸞安排送去依邪神教,給金蟒吞了進補,他沒有親自過去,這意思也很明白,他不想見唐小婉。
以前唐小婉還是個小少女,那份心思沒被他當成一回事,只以爲小丫頭叛逆倔強,無意間就忽略了,但現在唐小婉長大了,自己選擇了踏上這條路。
從他本心來說,其實很矛盾,一方面是開心喜悅,仙凡有別,他修爲越高,就越脫離了凡俗,在這茫茫塵世,可以站在一起的人屈指可數,身邊能有紅顏做伴,當然是神仙眷侶,逍遙自在,他也很喜歡唐小婉,不過這種喜歡是很單純的喜歡小女孩,從沒動過壞心思。
但另一方面,他心裡有些愧疚,不得不承認,是因爲他的這份私心,捨不得放手,有意引導唐小婉也踏上了這條路,還有林雪倪,也是因爲他的私心作祟,可是這條路並不太平,也註定要仙凡有別,脫離這個塵世的生活。
所以他對唐小婉的態度也很明確,如果可以抱丹入道,那邊可以見他,如果不能,那便回到自己的生活,乖乖的做唐家大小姐,找個疼愛自己的好男人嫁了,今後生兒育女,相夫教子,這纔是凡人的人生。
安排好這些事,張昊又去了龍衛,從死神清理回來一大批物品,還在他的葬棺空間裡,全部交給了龍衛,他自己留着也沒用,以及魃屍之手,此事關乎着劉溫滅世,還得繼續研究,試驗基地設在九處的軍區。
特戰九處是龍衛的大本營,張昊也跟着參觀了一圈,有很多先進科技,全部是研究未來超級戰士的作戰,武器裝備、生化武器、人體潛能等等,讓張昊大開眼界,至於明面上的研究院,其實只是龍衛的實踐基地。
九處負責做研究,研究出來還需要實踐的測驗,主要是超級戰士的單兵作戰和防禦方法,也研究一些超自然現象,魃屍的項目設在了生化武器部門。
從兩次世界大戰開始,就沒少投放生化武器,一直是重點項目,但也屬於各國禁止的項目,不過明面上禁止了,大家心裡都明白,即便不研究進攻,但至少也要研究如何防禦應對,否則敵人投放生化武器,這就麻煩了。
一切安排妥當了,張昊也沒閒着,幫龍衛拉了一大批物品回來,總得要點辛苦費,讓龍衛幫他弄了一套研究設備,物理儀器、化學用具、實驗器材等等,又做了幾個特製的大型集裝箱,焊接在一起,作爲成實驗室,安置在天神葬棺的一個空間裡。
有了這些設備,他想研習方術,配置火藥硫磺什麼的,這就方便了。
對了,他還要一批“剪切增稠液體”,也就是製作液態盔甲的神奇液體,見識了天宮造化,那濃稠的黑煙物質,其實是水銀液體,與液態盔甲的液體有異曲同工之妙,張昊想借鑑研究一番。
辦完這一套,耽誤了兩個月,張昊回到中海,已經是新年一月份,馬上就要春節過年,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年過去了。
原本安排去完京城,然後帶着宋靜怡幾女,一起去歐洲找外公張正心,但計劃跟不上變化,遇上隱士圈子的幾人,他順勢見機,爲宋靜怡爭取了一份仙緣,跟隨老藥王修行了,還是等宋靜怡回來,再去歐洲見外公。
讓趙冰彥給師父傳信,他要明年纔去歐洲,張正心也沒多言,只以爲此事牽繫着張昊的身世父母,或許張昊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張昊回家後,小日子也回到了規律,每天早起晨練,上午習武,修習雷法,下午修道,研習方術,晚上打坐,冥想入定,至於入夜嘛,當然是與兩女雙修休息,只是宋靜怡不在,陳美舒也被武空明帶去了,林雪倪在閉關,家裡的豪宅太大,略微顯得有些清閒。
不過他的修行方式也多有改變,以前是在家修習,現在每天都出去,或是飛去大海上,或是飛去深山老林,修習風雷之術,聚集天雷練體,趙冰彥和明鸞也跟着他一起。
有他的傳授和雙.修引導,心意相通,陰陽相合,趙冰彥也領悟了天雷,體內元氣轉化,陰陽維繫之平衡,踏入大羅境界只是遲早的事。
明鸞的境界則是更爲玄妙,修習天星玄秘大仙術,這是天人境界的玄通,以星辰天律爲基礎,地球也是宇宙中的一顆星辰,一年四季,日月晝夜,十二時辰,與萬物運行的規律息息相關,人的生理規律也遵循星律,東皇就是研習紫薇術藏,領悟星律,天人相合踏入了大羅境界。
其實大羅境界就是天人的入門,自身的陰陽維繫想要達至平衡,就必需先領悟天人相合,領悟了天人相合,才能把自身狀態調整到完美狀態,從而轉化元氣,肉靈熔鍊合一,徹底圓滿自身。
至於天人境界的具體修行,張昊就不知道了,道書裡所提及的記載,從抱丹之後就很模糊了,而大羅境界被視爲最高境界,這一說法其實就是天人合一,道家以天人合一爲最高境界,“大羅”二字就是指最高,不滅不朽,永恆自在。
或許人們的心態就是這樣,沒有達至這個境界時,容易被一些玄虛的描述或傳言所誤導,不能分辨哪個纔是真實,但達至這個境界時,自然就明白了,張昊也是如此,以前以爲天人境界是超越大羅境界,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大羅境界就是天人境界。
不過這一境界太博大精深,天道茫茫,人與天合於何方,張昊還沒正式踏入,明鸞踏入了,但也不清楚具體方向,或許武空明知道,張昊準備向武空明請教一番。
原本他推測,不出十年便可踏入大羅境,但雷界正法的玄妙,以天雷練體,進步比預想的更快,並且有兩女一起雙.修,趙冰彥也修習雷界正法,與他陰陽相合,而明鸞修習天星玄秘大仙術,也爲他調理陰陽轉化,如此一來就更快了。
爲了專心修行,爭取早日踏入大羅境界,他連家門外也掛了牌子,謝絕一切來上門拜訪的生意,一心閉門清修,以免打擾。
轉眼就是一月過去了,二月初,臘月除夕春節,家家戶戶熱鬧喜慶,初一天,明鸞守在家裡,他帶着趙冰彥回了洞天仙府。
按照他傳出去的話,每年初一主持聚仙會,若是有人抱丹入道,可以來王屋山,今年是第一年,不管有沒有人來,他還得到位,萬一來了人,而他不在,這就失信了。
張昊坐在仙府裡,猶如舉頭三尺有神明,觀看着外面,守了一整天,沒有人仙人來,倒是各派傳人來了很多人,師門前輩飛行仙界,留下遺物傳承,他們來朝拜一番。
另外還有道教界的人,聽聞了此事,也前來湊個熱鬧,其中有幾個煉神返虛的人物,在圈子裡全是前輩級別的存在了,都已經上了年紀,際遇平淡,心氣已衰,沒機會抱丹入道了,說來還有三個是張昊的熟人,王慕白,尹春陽,還有一個是鄒延學。
見到這些人,張昊心裡頗有幾分滄桑感,當初在安陽縣,他出入丹道,爲了對付依邪神教,陸子旭爲他造勢,找來張栩麟,但王慕白和尹春陽兩人心胸狹窄嫉恨,被他壓了一頭,王慕白還被他打了一耳光。
至於鄒延學,是華山老派的傳人,在藤衝玉石市場遇到,與他大打出手,濫用術法,陰兵借道,差點傷及無辜,被他一招或躍在淵打爲凡人,沒收了靈玉法寶。
一轉眼這麼幾年的光景,他如今已是仙道之首,坐在天都仙府裡觀看外面朝拜,感慨人世滄桑,又聽幾人的談話,得知張栩麟在去年仙逝了,享年一百零一歲,張昊爲此也嘆息傷感。
傍晚時分,衆人都散去了,張昊沒有現身相見,收拾起心緒,取了一卷書簡,趙冰彥在一旁焚香磨墨,他執筆書寫,記下這次聚仙會。
然而就在這時,日晷周天儀的陣法,突然一股氣機沖天。
“咦?有人來了!”趙冰彥說道,察覺到陣法變化。
張昊也是一愣,這都要天黑了,居然還有人來,連忙放下筆,念頭一動,洞天陣法如鏡花水月,倒影出外面的景象,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一人身披斗篷,看不清面容,卻氣象聖潔不凡,陰陽兩界相合,天人歸一,竟然是大羅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