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殺上天都奪寶,先到先得。”
衆人齊聲迎合,一個個眼裡貪婪,皆是表態同意了玄無極的提議,圍攻仙都,殺人取寶。
“靠……”張昊卻是心裡無語,這尼瑪也太扯了,劉溫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居然贊同如此亂來的提議,一窩蜂的去攻打天都,毫無策略可言,這是找死啊。
不過這事也確實是魔門之人的作風,誰都不想多出力,生怕吃了虧,但平時一盤散沙也就罷了,此次事關重大,居然也這麼散亂,很顯然是枯骨道人的提議更合理,劉溫卻偏偏支持玄無極,衆人也都昏了頭,還妄想圍攻天都搶寶。
但張昊的心思轉得飛快,劉溫此人不簡單,看似平常的舉動,卻太過反常,仔細思考一番,魔門如此亂來,必然死傷慘重,而天都被圍攻,固然可以抵擋,卻勢必要遭受重創,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勢。
那麼兩敗俱傷了,對誰有利?貌似誰都沒好處吧,魔門衆人損失了,劉溫這魔尊之位也等於擺設,這有什麼意思?
張昊實在猜不透劉溫在想什麼,但他可以肯定,劉溫必然有陰謀!
“諸位道友,稍安勿躁,圍攻天都不是簡單的事,天都在傳說中的小有清虛天,誰人能打開入口?”
張昊話說了,陸子旭去了天都,已經給他說了情況,天都仙府位於王屋山內。
古代道教有十大洞天,後世又有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相傳這裡是崑崙天人賜下,而王屋山正是十大洞天之首,以他推測,應該是用須彌藏芥子的大神通,開闢而成空間,劉溫精通此術,必然有破解之法,但他故意一說,卻是在試探劉溫。
不過衆人聽了這話,倒也冷靜了幾分,雖然沒去過天都,但對天都也不陌生,這可是十大洞天之首,相傳道教先祖之一的王褒,曾在此地修行,王煲道號“清虛真人”,奉天命統領小有天,故而此地曰“小有清虛天”。
或許一般人不知道王褒是何許人也,但一定知道茅山派。
茅山派的前身是山清派,“茅山派”這個名字的由來,是上清派第九代傳人陶弘景在茅山傳道,逐漸纔有“茅山”派一說,而上清派的第一代祖師名曰魏華存,魏華存是道教歷上屈指可數的幾位女仙人之一,道號曰“紫虛元君”,紫虛元君的師父就是清虛真人王褒。
當然,古代的十大洞天,傳說是上古天神開闢,至於是真是假就沒人說得清楚了,但聚仙會得了崑崙天人的指點,確實是進入了王屋山洞天。
“魔尊,可有破解天都仙府之法?”一人說話了,聞到了重點。
魔門衆人皆是修習肉身,以力量爲尊,只有劉溫通曉奇門遁甲和陣法玄妙,以及洞天古仙等事蹟。
“破解之法不難。”劉溫淡淡的語氣,饒有興趣的笑了,“本尊在數十年前,曾以身外化身拜入玄門正宗,得以進入小有清虛天參加聚仙會,留下了佈置,只要天都之人打開通道,本尊就能趁機控制,攻入天都仙府。”
“什麼?做了佈置……”張昊一愣,差點沒跳起來,劉溫果然是老謀深算,處處佔得先機,連這也佈置好了,一場廝殺大戰在所難免了啊。
“哈哈,好!殺上天都取寶!”
玄無極一聲大笑,眼裡透着一抹戰意和貪婪,還有幾分隱晦的狡詐,他也不是白癡,豈會任由劉溫擺佈,之所以提議此事,當然有他的意圖!
“哈哈哈,圍攻天都,殺人奪寶!”
衆人也是一陣大笑迎合,起鬨熱議,這開戰的事兒就談妥了,一個個興奮貪婪,躍躍欲試,早就想去天都一遊。
見到這一幕,張昊不由得皺眉,他算是看出了,玄無極表面上無法無天,狂妄得不可一世,卻也不至於如此慫恿衆人,莫非是與劉溫唱的雙黃?但玄無極與劉溫不合,見面挑釁就打成了重傷,不像是唱雙黃,難道另有什麼陰謀?或是想渾水摸魚?
張昊又瞟了一眼劉溫,他都看出了玄無極是有意慫恿,劉溫必然也看得出,但一臉淡然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容,猶如高高在上的神魔,實在深不可測,讓人猜不透心裡想什麼。
倒是枯骨道人在一旁陰沉的臉,好好的提議卻被玄無極駁回,連魔尊也支持玄無極,他只得在心裡忍下此事,不過這樣也好,衆人亂戰的局勢,他也可以渾水摸魚了。
不得不說,這魔門之中人心難測,皆是各有盤算,徹徹底底的一盤散沙。
“諸位道友,先別高興得太早。”張昊說話了,示意衆人安靜,大聲喝道:“據我所知,天都領袖名曰元陽道主,乃是大羅金仙的境界,到時候誰人抵擋?我可把醜話擺在這裡,如果局勢落敗,別怪我先跑路了。”
張昊這話說得直白,打不贏就要跑,別指望拼命,當然他根本沒打算站在魔門這一邊,之所以這麼說話,其實是故意擾亂魔門的軍心,千萬別小看這句話的威力,徹底讓魔門論文一羣烏合之衆。
果然,衆人一聽這話,當即又是一陣起鬨議論,誰都不傻,打不贏當然要跑,至於元陽道主之威,當然是魔尊去對付,他們哪裡擋得住大羅金仙。
“元陽道主已有三四十年沒現身了,以本尊推算,應該是仙逝老死了,如今天都代任的主持,是元陽道主的弟子,道號少華真人,自有本尊出手,不足爲慮。”
劉溫淡淡說道,三四十年前,元陽道人確實是該老死了,但入了魔道,修成了五臟養鬼秘術,一直隱藏至今,這會兒就坐在這大殿之上。
沒錯,元陽道人,也就是魔門一向低調的地靈子,正是天都領袖元陽道主,誰也不會想到,堂堂天都領袖,大羅金仙的存在,居然混跡在魔門之中,還與劉溫私下結交,圖謀大計,佈局天下,芸芸衆生和仙魔兩道皆是棋子!
“呵呵,魔尊此言差矣。”
張昊笑了笑,他聽陸子旭所言,元陽道主已經兩百多歲了,又幾十年未現身,確實也該仙逝昇天了,即便是沒死,那麼必然隱居於什麼地方大限將至,但他故意要豎立一個強敵,讓魔門衆人心有畏懼,軍心渙散。
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元陽道主只是隱世修行,不願外人打擾清修,這些年一直沒有死訊傳出,那麼就有可能還活着,更何況大羅金仙那個境界,起死人而肉白骨,神通廣大,法力無邊,誰知道他能活多久?這次攻打天都,如此嚴重的事兒,難免他會現身出手,我們還是先想好對策,否知生死難料啊!”
“對,玉天子所言極是,得商議個對策,以防萬一。”衆人一陣同意,對上大羅金仙,普天之下沒人不畏懼,他們可不想找死。
“有本尊坐鎮,大羅金仙有何懼哉?”劉溫淡然的語氣,透着一股霸道威嚴,足夠讓衆人安心。
但張昊卻是暗笑,擺明了與劉溫擡槓,他可不介意把魔門這局子攪渾了,說道:“魔尊閣下確實是厲害,但魔尊以一個身外化身出戰,死了也無所謂,我們可沒有身外化身,死了就白死了。”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怔,忍不住面面相覷,氣氛莫名的安靜了。
玉天子一針見血,挑出了問題的關鍵,他們去圍攻天都,魔尊卻只是一個身外化身,真身也有好幾十年沒現身了,比元陽道主消失的時間還久,快要接近一百年了吧,鬼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到時候開戰打起來,萬一元陽道主現身了,劉溫倒是高枕無憂,化身死了也立於不敗之地,但他們豈不是要倒黴了。
然而面對劉溫的威嚴,也就玉天子這麼直言,他們哪敢非議劉溫。
聞言,玄無極目光一凝,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張昊,暗道:‘這人便是玉天子,上次閉關耽誤了,如今一見,果然是個人物,膽敢與劉溫對上,聽這語氣,顯然也料定了劉溫的真身有約束,單憑一個身外化身不足爲懼,就看劉溫該如何應對了?’
旁邊枯骨道人幾個魔門元老,他們是最清楚劉溫的厲害,但玉天子所言確有道理,此次事關重大,劉溫的真身也消失了太久,再怎麼也得展現一番,否則就讓他們殺上天都,實在心裡沒底。
說白了,劉溫隱藏得太深,以至於衆人有點質疑劉溫的權威。
元陽道主坐在角落裡,一直低調不語,此刻也來了興趣,玉天子不愧是與崑崙有關係的人,修爲還沒有辟穀圓滿,卻敢跟劉溫作對,三言幾語逼得劉溫要顯現實力了,否則鎮壓不住人心,這局子就被攪黃了。
“哈哈!”劉溫卻是笑了一聲,絲毫不爲所動,風輕雲淡的說道:“想要見識本尊的真身,還得看誰有這個資格。”
話落音,只見劉溫的頭頂上方,陰陽分界,虛空扭曲,猶如水裡波紋散開,一尊巨大的豎眼浮現,足有一仗之高,也就是三米,通體是一塊上上品的靈玉,篆刻符文,血氣纏繞,眼珠裡透着流光,結成一個靈寶五符大陣,推演虛空玄妙,巡視周天陰陽。
而玉眼一出,在場衆人只覺得空間氣場變化,陰陽顛倒,虛空無序,彷彿失去了重力一般,劉溫居然飛了起來,寬衣大袖輕飄,懸浮於空中,仙風道骨,超然飄渺,恍若天人下凡!
“這是……”張昊一驚,這玉眼就是他上次窺視到的法寶!
“玉天子,得見本尊的無上法寶,何不試試這威力?”
劉溫語氣一正,威嚴霸道,手執印決,當場就要鎮壓張昊,殺雞給猴看,震懾羣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