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昊到了唐家,驚聞唐小婉打死人了,還被抓進了警局,雖然張昊早就料到唐小婉惹事生非,卻也沒想到這麼嚴重,趕緊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婉怎會把人打死了?”
“事情還不太清楚,小婉昨天跟人打架,好像也沒事,但回去之後,那人就死了,今早對方家裡報了案,然後就把小婉抓去了警局,已經被拘留,家裡找關係請了律師和法醫。”唐海龍說道,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們自己都還不清楚狀況。
“律師和法醫在哪?”張昊問道。
“正在家裡,剛從警局回來,還在商量這事。”唐海龍說道。
“嗯。”張昊點了點頭,冷靜下來,“先問一下律師和法醫,到底是什麼情況。”
唐海龍趕緊帶着張昊往裡面去,唐家人都來了,吳家與唐家是世交,又是住在一個片區的鄰居,得知此事也都過來了,正聚集在大廳裡,唐小婉的母親還在流淚,唐小婉的父親在一旁安慰着。
幾個律師和法醫在交流意見,剛從警局回來,把情況梳理一遍,大家綜合意見。
唐海龍一進門,趕緊就說道,“二叔,張子大師來了,算到了小碗出事,專門來幫忙的。”
一聽這話,唐文華神情一振,在場衆人也是愣了一下,唐家和吳家都認識張昊,要知道張昊可是得道成仙的世外高人,能掐會算,道行高深,唐家拜訪了幾次,聽說張昊出去雲遊了,卻沒想到這時候回來了,還是專門來幫忙,這可是喜從天降。
“張仙人,求你幫幫小婉,小婉……嗚嗚嗚……”唐小婉的母親第一個就衝了上來,拉着張昊求救,話未說完就哭得泣不成聲。
唐文華連忙扶着妻子,一臉的愁容,神情還算冷靜,卻也趕緊說道:“張仙人你好,小婉闖禍了,實在勞煩你了,求你一定要幫小婉,這次真不是小婉的錯,她還是個孩子。”
說着,唐文華也老淚縱橫,彷彿一瞬間老了二十歲,旁邊唐家大哥也連忙上前,給張昊打了個招呼,寬慰着自家兄弟。
“唐居士,稍安勿躁!”
張昊手執道士禮節,他現在迴歸本業,無需再不用跑江湖那一套了,說話也用上了雷音真言,聽在衆人耳裡猶如雷霆炸開,至剛至陽,滅殺種種心魔,讓人心神爲之一振,皆是定了定神。
“呦!是張仙人回來了,你真是神機妙算,知道小婉出事了。”吳老爺子也上前問好,倒是沉得住氣,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
“呵呵,吳老居士,別來無恙,我剛從海外雲遊回來。”
張昊笑着招呼了一聲,心裡忍不住汗顏,唐小婉出事也沒給念着他,他當然不知道,只是碰巧遇上了,卻被誤認爲是神機妙算了,說讓他是張大仙,給衆人的印象都是玄之又玄,如果是平時,他倒不介意給自己吹噓一波,但這人命關天的事,他可不敢大意。
直奔主題的問道:“小婉是怎麼打死了?”
一問到正事,衆人皆是肅然,唐文華對旁邊的律師說道,“楊律師,這位是張子大師,張仙人,麻煩你把事情給張仙人說一遍。”
“唐先生,這……”
楊律師遲疑了一下,與幾個律師和法醫對視了一眼,他們當然看出了唐家對這位張仙人的熱情恭敬,但這人年紀輕輕,卻是一副江湖術士的裝束,他們可是從事法律工作,對這一套並不少見,不少人犯了事家屬就病急亂投醫,聽信江湖術士的話,求神拜佛,被騙財騙去。
“這位楊居士,人命關天,切勿耽擱,案情先放一邊,說一下那位死者的情況。”張昊詢問道,語氣用上了真言。
楊律師只覺得莫名的一股壓抑,壓得心慌氣短,額頭直冒冷汗,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都蒙了,問什麼就答什麼,趕緊說道:“死者名叫劉晨,是唐小姐的同校同學,昨天與唐小姐發生糾葛被打傷,放學後有去酒吧喝酒,凌晨三點家裡送醫院,今早六點死亡,我們找了醫院方面,初步推測是內臟受傷出血,再加上酒精導致,但具體情況要等法醫的鑑定報告。”
“六點死的,現在下午九點半,三個半小時。”張昊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外面天象,掐指一算,還未陰陽過界,又立馬問道:“他的頭部可有受傷?內臟受損嚴不嚴重?血液的酒精濃度是多少?”
楊律師說道:“頭部沒受傷,但內臟受損和血液酒精度,暫時還不清楚,對方頗有勢力,我們正在申請手續,阻礙不小,醫院資料還沒拿到,只能等法院那邊的報告。”
“嗯。”張昊點了點頭,這麻煩不小啊,唐小婉那學校的同學,全都是非富即貴,唐家的底子雖然也很強硬,但別人家都死人了,勢必要拼個魚死網破。
“張仙人,你可要救救小婉,小婉這段時間很乖的,是那個劉晨惹事,小婉自衛纔打人。”唐小婉的母親急忙說話,出了這麼大的事,當然要幫着自家的孩子。
張昊見到這一幕,不由得苦笑,可憐天下父母心,思量的一會兒,說道:“先帶我去看一下那個劉晨的遺體,只要頭部沒受傷,或許還有救回來。”
“還有救!”一聽這話,衆人不由得一愣,接着就是大喜,“對啊,張仙人是活神仙,懂得起死回生的法術,只要能救回劉晨,這事就好辦了。”
“起死回生?”幾個律師和法醫卻是愣然,忍不住你看我我看你,起死回生這種事,實在太不靠譜的吧,他們可不信。
“唐先生,恕我直言,已經判定了腦死亡,起死回生怎麼可能,這位江湖大師,只怕是個……”一個法醫看不下去了,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但又不好得罪了唐家,有些欲言又止,這意思卻很明白,只怕是個騙子。
“呵呵。”張昊只是淡然一笑,絲毫不介意,人家也是好心提醒,善言說道:“這位居士,我家祖上是仵作,跟法醫也是同行,對生死玄妙自有判斷的依據,如果是真死了,這當然救不活,但如果還沒死透,這就還有一線生機。”
“這……”聽聞這話,幾個法醫頓時一陣錯愕。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們當然清楚,死亡鑑定的依據頗多,學術界也沒個定論,一般是以腦死亡爲標準,但也有極少數的案例,即便是腦死亡也能復活,甚至還有人死了幾天都能復活,這其中生與死的奧秘,確實是玄妙至極。
“現在就過去,以免耽誤了時間,錯過了生機。”張昊說道,他如今可是屍衣術的正宗傳人,對生死玄妙之道很有研究。
唐家人哪敢耽誤,趕緊去安排車子,片刻後,衆人就一起去了。
一路上,張昊又詢問了詳細情況,原來這事還真不是唐小婉的錯,自從他上次跟唐小婉談了,唐小婉就收斂的心性,認真修習劍術,學習武德戒律。
鄭景生教一年的期限已經滿了,對這記名弟子頗爲滿意,但唐小婉不願正式拜師,鄭景生就回了美國,這段時間唐小婉一直很聽話,記得張昊給她推薦的日本師父,認真修習基礎,但在學校裡,因爲之前惹事生非,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些事打架鬥毆的事,一旦涉入其中,很難全身而退,一直是非不斷。
就在昨天,劉晨等人堵住了唐小婉,結果被唐小婉打趴了,事後覺得丟臉,於是就找了一夥社會上的混混,請人當然就得喝酒吃飯,劉晨這樣的小年輕人,哪知道節制,一喝酒就充面子,喝醉了回家,其實劉晨已有內傷在身,只覺得身體痛處,卻沒怎麼在意。
而劉家也是大忙人,疏於對孩子的管理,爹媽大半夜才應酬完回家,根本不知道這事,直到凌晨時分,劉晨酒醒叫痛,爹媽才發現孩子喝醉了吐血,送去醫院一檢查,內臟受傷大出血,酒精加劇了傷勢,送去醫院爲時已晚,搶救不成就死了,劉家爹媽這才報警追查。
畢竟是死了人,人命關天,再小的事也成了大事,唐小婉是嫌疑犯,當然被抓了拘留。
大半個小時後,衆人趕到警察局,遺體停在這裡。
唐家的關係底子非常硬,在路上就聯繫了局長,局長也挺給面子,還主動在門邊等着,見衆人一下車,局長就迎了上來,還小心的看了看周圍,連忙低聲說道:“唐兄,擅自動了遺體,這事可是違法的。”
方局長剛纔接到電話,只以爲唐文華是要對遺體動手腳,更改法醫鑑定,以此讓證據有利於自家兒女,這可是爲難他,他這局長的位置也不好坐,特別是在中海的地界上,誰沒幾個關係來往。
“方局長,你哪裡的話,我豈是那種並明事理的人。”唐文華聽懂了對方的話,但時間緊迫,也不廢話客套,直言說:“我請到一位世外高人,或許還能救活那個劉晨。”
“世外高人?這個嘛……”
方局長一聽,當即遲疑了,第一反應就是江湖術士的騙局,這樣的案例可不少,騙錢倒是小事,唐家也不缺這幾個錢,但破壞了證據,這事就鬧大了,萬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