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白蓮法尊引來水魈,數量之多,瘋狂嗜血的撲來,幾人陷入絕境,正準備迎戰,但水魈靠近了骷髏臺,立即停住了,似乎有什麼恐怖的東西,震懾住了水魈,對着骷髏臺猙獰的嘶吼,卻不敢靠近半步。
“是祭壇的陰司氣場,這些陰司妖物太多,活人震懾不在,但這祭壇是陰司之主,陰司妖物不敢靠近。”
張昊立馬反應過來,陰陽相剋,活人屬陽,與陰司相剋,但陰司太盛,剋制不住,反而是這祭壇以陰司壓制陰司,震懾住了水魈。
“我們快上去,這些妖物太多,萬一撲過來,我們對付不了。”明鸞提醒了一句,轉身就往祭臺上面去了,速度極快,飛檐走壁一般掠過。
見到這一幕,張昊眉頭一挑,這丫的分明是想搶奪寶物,趕緊追着往上跑,趙冰彥和陸子旭緊隨其後。
另一邊,白蓮法尊和程逸雲有些狼狽,被水魈追得心有餘悸,但看到張昊幾人往上奪寶,屍衣老祖的棺槨也在上面,白蓮法尊和程逸雲皆是目光一冷,縱身就往祭臺上去了。
衆人登上祭壇,但誰也沒敢輕舉妄動,相互對峙,先打量一眼周圍的佈置,卻被詭異的一幕嚇得大驚,屍衣老祖的棺槨血紅,像在血液裡洗過一般,然而距離近了才發現,這棺槨上居然真的有……血液!
沒錯,屍衣老祖的棺槨,竟然真的有血,是從木質裡滲出的血漿,向四周躺流,棺槨下已流成了一處血潭。
“這這……”
在場衆人忍不住驚愕,誰都沒見過這麼如此詭異之事,已經兩三百年了,居然還有溼潤的血漿,並且是從棺槨裡滲透出來的,也就是說,這棺木在流血!
一時間,幾人都後退了一步,沒敢上前,連明鸞繼承了東皇的意志,也被這棺槨驚住了。
“咦?”張昊也是嚇得夠嗆,自認修道成仙了,但這詭異的一幕,實在有些太詭異了,不過張昊卻隱約看出一點玄機,因爲他聞到一股木質的味道,心想立馬反應過來,這血漿不是真的血液,而是樹脂,莫非這棺槨是古籍記載的龍血古木!
對啊,一定是龍血古木,血竭活屍,這是葬法之一。
龍血古木,也就是龍血樹,龍血樹太過古老,有很多分支亞種,有喬木類、灌木類、棕樹類、百合類等等,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樹枝是血紅色,像血漿一樣,傳說是上古龍血灑地而生,這種樹脂也是名貴藥材,也就是“血竭”,又名麒麟竭,在本草綱目裡被奉爲活血聖藥。
龍血樹的壽命極長,現代學術界認爲有一萬年的壽命週期,而目前世界上發現最古老的樹就是龍血樹,名副其實植物界活化石。
在古代,天朝內地不產麒麟竭,全靠外地進口,因此價格昂貴,直到近代才發現有龍血樹,不過由此可以推測,古代沒有龍血樹卻又記載了麒麟竭,這明顯是一個矛盾,其實這些龍血樹都是亞種,古籍裡記載的是真正的龍血古木!
張昊對這些天材地寶很有研究,龍血樹的樹種就註定了難成大材,而這副棺木,是用一塊整料做成,除了古籍裡記載的龍血古木,張昊實在想不出哪種龍血樹能做成這棺槨,並且血竭的功效有助於屍體保存,是葬法裡常用的一位藥材。
而這裡面的環境潮溼,龍血古木還沒死,汲取水分存活,因此流出了樹脂,樹脂也保持溼潤,兩百年間越積越多,就成這潭血漿。
一想到這裡,張昊心裡忍不住大喜,這是上上之品的天材地寶,別提是這龍血古木棺,就算把這潭樹脂弄回去也發達了,這可是舒筋活血的聖藥,可謂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健體,對洗髓伐毛有無窮好處。
不過張昊的心思轉得飛快,龍血古木這等寶物做成的棺槨,屍衣老祖躺在裡面,得風水滋養,日月紫華,不僅屍身不化,必然鮮活如常人,靈性不滅,再加上葬法秘術,屍身已成妖,肉靈衍生,神元歸位,只相當於睡着了,但睡得太沉,肉身有些僵化,略微運動肉身便可以起死回生。
甚至無需外人幫助,屍衣老祖自己睡夠了,突然靈機一閃,或許就還陽醒了。
“這棺槨,莫非是……”
這會兒的遲疑,明鸞已反應了過來,也看出了端倪,但話未說完,卻被張昊打斷了,說道,“小心,這棺槨有古怪,切勿靠近。”
“嗯?”一聽這話,明鸞當即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張昊的意思,不由得展顏一笑,原來張昊也認出這是龍血古木,故意打斷她是不想說破,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如此重寶,豈能輕易告之他人,明鸞也很配合的說:“確實有些古怪,不要驚擾,以免中了屍衣老祖的佈置。”
說話間,明鸞和張昊又推開了幾部,讓開棺槨,趙冰彥和陸子旭也沒多言,跟着一起讓開,心裡卻是明白,以張昊的個性,必然是這棺槨另有玄機。
見到這一幕,對面的白蓮法尊和程逸雲兩人立刻皺起了眉頭。
白蓮法尊連連吃虧,心裡有了陰影,拿不準其中的虛實,當然沒敢輕舉妄動,也退後讓開了棺槨。
程逸雲猶豫不決,心裡快速思量着,這次下墓的目標,就是爲了奪取屍衣老祖的道果,但現在道果就在眼前,只要打開棺槨就能解毒屍衣老祖的秘術,但屍衣老祖的佈置實在厲害,程逸雲也有些心虛,而這棺槨流血,實在太詭異了。
更何從還有張昊幾人虎視眈眈,白蓮法尊雖然是同夥,但這同夥卻靠不住,程逸雲可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白蓮法尊。
程逸雲心有不甘,罷了罷了,這次白忙活,還得跟緊了白蓮法尊找到出路,否則張昊殺意已決,他一人難以逃過,只得退後讓開。
張昊見狀,心裡不由得好笑,程逸雲的城府夠深,行事太過謹慎保守,欠缺了一份靈機果敢,以至於參透了肉靈生死的玄妙,道行卻停步不前,連續命都得依靠東皇,甚至不是張昊的提醒,程逸雲都不知道續命之術是肉靈關係。
而這血竭活屍之法,在屍術裡並不陌生,程逸雲也沒認出來,可見太過愚鈍。
不過大家跳過了龍血古木棺,注意力卻開始尋找其它寶物,除了棺槨,其餘青銅器物,皆是古董文物,特別是那顆青銅神樹,證實了十日同天的古老神話,在兩三千年前就已經存在,並非後世之人的隨意杜撰,與三星堆出土的那件青銅神樹幾乎一模一樣,堪稱國寶一個級別,價值連城。
但在場幾人都看不入眼,目光都轉向了祭臺,祭臺上有一副圖騰,也是金烏神鳥,還有鳥篆祭文,崇拜太陽。
然而奇異的是,這金烏圖騰竟與一頭兇獸相鬥,這兇獸儼然就是龍。
這裡不得不說一下,華夏一族是多個民族融合,圖騰衆多,其中主要的圖騰是神鳥,商周、秦國、楚國、古蜀等等,都是以神鳥爲主,以及我們現代國家頒佈的文化遺產的圖標,也是太陽神鳥。
至於龍的圖騰,這其中另有一番說法,龍圖並非是華夏民族的圖騰,嚴格的說,龍是一種兇獸,具體什麼來歷起源,誰也說不清,現在市面上那些關於龍的論證,其實都是牽強附會,拿着一個蛇形龍做文章,隨便出土個什麼蛇形物件或圖樣,都說成是龍,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不靠譜。
龍是獸形,是王族的象徵,從最初出現的龍形紋飾,作爲王侯貴族的紋飾,而夏商周三朝的王侯貴族,皆是出自一家王族,後來到了漢代,龍圖被劉氏王族壟斷,以及後世龍圖的演變,一直只屬於王族,平民用龍圖是僭越禮法,屬於殺頭之罪,更別提是自稱是龍的傳人。
到了近代革命,纔有“龍的傳人”這個口號,其實與“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是一個意思,大家都自稱是龍,貧苦百姓都是龍種,都要當家做主,直到今天,“龍的傳人”已經成了大家的共識。
關於這一點,“龍的傳人”只是一個口號,或許很多人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龍圖只屬於王族,如今這個社會,已經沒有了王族,所以我們國家的一些正式圖標,也就沒有了龍圖,就連我們古老文化遺產的標識,也不是龍圖,而是太陽金烏。
張昊博學古今,又跟着宋靜怡學了夏商周的古文化,知道其中道理,此刻觀望這金烏鬥龍獸的圖騰,心裡頗有感悟,也不知道爲何,冥冥之中,他對龍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或許是因爲那塊牽扯他身世的龍布吧。
圖騰只是一個小插曲,張昊觀望圖騰之時,衆人的注意力已落在了幾個木箱。
這木箱是屍衣老祖的陪葬之物,很顯然,原本祭臺的寶物,都被屍衣老祖收刮佔爲己有,裝在這陪葬的木箱裡,以及屍衣老祖自己的寶物,或許還有道書,全部都在這裡面了。
雙方對視了一眼,都沒輕舉妄動,但這意思不言而喻,都想爭奪寶物。
“哈哈!”白蓮法尊一聲大笑,眼裡浮現出一枚殺意,說:“張昊,大家亂戰實在無趣,打壞了寶物得不償失,而你也是練拳之人,既然有心與本尊作對,本尊就給你一個機會,我們單打獨鬥,一個回合論輸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