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白蓮法尊這夥人,得知了挖出墓葬的消息,也商量着下墓之事。
孟河川說道:“法尊,這事有些可疑,按理說,墓葬挖出了,就算陸子旭不隱瞞,我們至少也要等一兩天才能探出消息,但今天上午才挖出,我們卻下午就得到了消息,這來得不合常理。”
“孟首座,此事確實可疑,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白蓮法尊問道,原本是想讓陸子旭等人打頭陣,他坐享其成,但這事卻不簡單。
孟河川思量了一會兒,說道:“我懷疑是陸子旭故意放出消息,想要欲蓋彌彰,混淆我們的視聽,如此一來,讓我們錯過了時間,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得不說,孟河川的心思之厲害,一眼就看出了這計策,但既然是欲蓋彌彰,當然就不怕被看出,關鍵還在於如何在欲蓋彌彰之中找到出路。
果然,孟河川也深知其中道理,說道:“如此一來,陸子旭的鐵了心要與我們作對,不管誰先打頭陣,切不可錯過了時機,我們最遲再等一天,明晚入夜就行動。”
“陸子旭這是找死,本尊已警告過他,他卻執意要阻礙。”白蓮法尊淡淡的語氣,透着一股殺機,略微考慮,說道:“如此也好,就按照孟首座所言,明晚入夜時分動身。”
轉身看向了程逸雲和賈秋年,又問道,“程居士,賈居士,你們可有準備好了?”
“法尊放心,此事我早已準備好,只要屍衣老祖的葬法完好,我必定能將他起屍還陽,控制成傀儡,破解出屍衣葬法的秘術。”程逸雲一臉的狂熱,這幾天靜待時機,卻早已等不急了。
“我這邊也準備好了,配置了雷炮,下面的地穴洞天就算被堵死了,我也能開出一條路。”賈秋年也忍不住興奮,這個級別的墓葬,能下去轉一圈就是大開眼界了,但賈秋年語氣一轉,說道:“此地屍體淤積,地下河流聚集,是一處黃泉地府之地,必有惡獸妖物,法尊還得謹慎行事。”
“賈兄不愧是這方面的高手。”孟河川誇讚了一句,說道:“如賈兄所料,此處確實有惡獸妖物,我得到消息,林氏的工地動土,挖出一條地縫,地縫練通地下河流,冒出一隻水魈。”
聞言,賈秋年不由得一驚,立馬問道,“這水魈可有傷人?”
“聽村民的所說,確有傷人之事,這有什麼問題?”見賈秋年的神情,在場幾人皆是謹慎。
“這可麻煩了。”賈秋年眉頭皺起,說道,“我曾在一處墓穴裡見過水魈,因爲吃人的屍體,性情兇殘,還會主動捕人爲食,並且是成羣結隊,當時有一個傭兵小隊保護,全部喪生,還好我有一枚獸牙古符,可以震懾惡獸,才得以倖免。”
“賈居士不必擔心,我等神仙中人,區區一羣惡獸還是能鎮住。”白蓮法尊很淡定,又說道,“不過爲了保險,也增添一些人手,我讓一隊護法弟子過來,帶上裝備,以防萬一。”
“如此甚好。”賈秋年說道。
“我還有一具鐵屍,也已經送過來了,這次派上用場了。”程逸雲說道。
這具鐵屍是程逸雲壓箱底的殺器,絕非普通鐵屍所能相比,而他也不傻,爲了盜墓尋寶,還得防備一手,不僅是防備張昊,同時也是防備白蓮法尊,在他心裡,誰也信不過,否則他早就死了很多次。
更何況以他推測,張昊此子不簡單,連東皇都被算計了,而孟河川雖然善於謀劃,但卻依託白蓮法尊撐腰,白蓮法尊自持甚高,視凡如豬狗,入魔已深,決策失去了清醒,未必能鬥過張昊,到時候河蚌相爭,這坐收漁利的好事,或許就是他的機會。
不得不說,程逸雲此人的城府之深,左右逢源,暗藏禍心。
“很好,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下墓之事談妥,程逸雲和賈秋年先告辭離了,回去清點一下準備,孟河川也聯絡白蓮教的護法弟子,準備好下墓的器具設備。
第二天,張昊的小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規律,原本讓林氏兩天後來取石碑,但他昨晚就趕工篆刻好了,讓林特尼過來取。
林特尼對張昊全無好感,當然沒親自過來,只讓蔣茗來取石碑,石碑上篆刻了幾行誰也不認識的龍文,威嚴宏大,字字傳神,還刻了一副凶神的圖像,雖然不知道這是哪位神仙,但乍一眼看去,這凶神惡煞的模樣,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猝不及防的嚇人一跳。
這凶神圖是張昊自創,參悟了畫聖吳道子的真武法身圖,他以此借鑑,創了一幅凶神惡煞圖,這是爲了陳美舒御駕自身天煞,鑄練拳意,抱丹入道,此畫在他心裡早有腹稿,這次是順便用來篆刻鎮妖石碑。
這事完了,張昊靜待時機,在院子裡練着飛劍。
經過這幾天祭練,桃木飛劍已經孕養出一縷靈胎,雖然很微弱,卻正好能控制木劍飛起。
他一共祭練了二十多把飛劍,但超控飛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飛劍在空中飛行,念頭卻就像在水裡游泳一樣,隨波逐浪,漂浮不定,時不時的還有氣流風向的變化,讓飛劍難以平穩,準度很差,只能弧形飛行,調轉方向也很難。
並且飛劍是木質,殺傷力太弱,即便是高速飛行,依然難刺穿一塊兩釐米厚的木板,幾乎沒有實戰的意義,只能自娛自樂裝個逼什麼的。
不過練了幾天,他也揣摩出一些技巧,把飛劍當成飛鏢使用,以強大的體能爲基礎,猛然甩出飛劍,以念頭配合加速和引導方向,可以大大提升飛劍的殺傷力,還能飛出弧形角度,算是加強版的飛鏢吧,還算有了實戰價值。
但這木質飛劍卻是一次性消耗品,在高速飛行下擊中目標,撞擊力破壞了木質,飛劍也就報廢了。
當然了,飛劍是仙家之術,看似簡單,卻暗藏了玄妙,寄託念頭孕養靈胎,可以配合使用道術,也就是說,飛劍甩出的同時,也暗藏了道術,不僅攻擊肉身,也攻擊神魂,相當於一道符籙化了爲利劍,絕對是個殺器,這也是他練成飛劍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飛劍就是道書裡記載的“劍符”。
至於“飛劍”這個詞,其實在正統道書裡並無記載,是世人見到“劍符”,認爲是“飛劍”,“飛劍”本意是與飛刀、飛鏢、飛矢等相通,但“劍符”這個術語,通常又被誤認爲是劍上篆刻的符籙,用來加持開光,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固定思維,認爲“劍符”是符,不是劍。
並且,“劍符”需要元嬰境界才能祭練,普通修士難以觸碰到這個層次。
這一些列的因素,以至於真正的仙家飛劍也成了失傳的秘術。
正所謂江湖一點絕,說穿了就不值錢,當初程逸雲也不會想到,送他一個古董飛劍,卻讓他弄出個大殺器,但有點可惜的是,祭練了二十多把飛劍,練習時就報廢了大半,只剩下九把。
下午,趙冰彥出去了一趟,是龍衛的裝備到了,帶回幾個揹包和密碼箱,揹包裡是常規的探險裝備,密碼箱裡是槍支彈藥,還有爆破炸彈等等。
傍晚入夜,趙冰彥裝備整齊,穿着一身迷彩作戰服,身後揹包,腿上和腰間戴武器,刀具、手槍、散彈槍等等,彷彿一瞬間就從嬌貴傲慢的富家女變爲了身經百戰的女特種兵。
張昊也穿了迷彩服,揹着揹包,戴了刀具,還戴了手槍,雖然他不會玩槍,但用來唬人還是挺不錯,頗有幾分兵哥哥的模樣,只是腰間綁着道士的百寶袋,顯得有些不搭配。
一切準備就緒,張昊掐算着時間,用兵之道,詭變也,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雖然談好了三天後行動,但他玩了一手欲蓋彌彰,不管白蓮法尊這夥人什麼時候下墓,他都準備今晚凌晨就動身。
傳念給陸子旭和明鸞,陸子旭對張昊很瞭解,雖然張昊沒說,但陸子旭也知道今晚就要行動,亂葬崗的事務都安排好了,給做工的鄉親們放幾天假休息,讓樑光榮守着就行,陸子旭準備齊整,快速來了道觀。
片刻之後,明鸞也趕到了,這丫頭似乎也不笨,自己揹包攜帶了裝備,穿了一身運動裝,像個清純甜美的高中學妹。
“張昊,就你知道你不會守時。”明鸞嘴角翹起,也算定了張昊的心思,問道,“現在入夜了,我們這就行動?”
“呵呵,明鸞姑娘不用着急。”張昊一臉的微笑,“我們凌晨時分行動。”
聞言,陸子旭不由得稱讚,這師弟果然厲害是,深得出其不意之道,一般做這種盜墓的缺德事,皆是入夜就動手,這是一個固定思維,但他們凌晨時分動手,或許這個小小的時間差,便吃定了白蓮法尊等人。
另一邊,果然不出張昊所料,白蓮法尊等人開始行動了,帶了十幾個護法弟子當保鏢,裝備整齊,但他們並沒有挖亂葬崗的入口,而是再尋一處隱秘之地,賈秋年目測入口,開始挖盜洞。
忙了兩三個小時,臨近半夜十二點,一個驚呼道,“挖通了!”
然而就在此刻,毫無徵兆,詭異的一幕卻發生了,只見這人身上突然起火,頓時燒得慘叫掙扎,在場衆人嚇得一驚,還沒來得及撲火救人,一瞬間,火勢迅猛,這人已被燒成了骨頭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