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張昊趁機逃走,聽到身後的動靜,卻不由得停下腳步,知道那些警察陷入了埋伏,心裡猶豫,到底要不要幫忙。
這些邪人太厲害了,人多勢衆,皆是兼修神通,雖然走的是旁門左道,根基不穩,與丹道無緣,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藉助偏方的提升,實力不可小視。
然而就在他猶豫的這時,忽然感到一股氣機,目光一凝,眼有重瞳,只見一團暗紅的神光大放,讓人覺得陰森害怕,像鬼門關打開了似的。
“好強的邪氣,旁門左道之輩,定然是藉助了什麼偏方。”張昊一眼就認了出來。
但暗紅神光衝起的下一刻,又一道赤金神光沖天而起,至剛至正,破開了暗紅,猶如一條通天光柱,直衝雲霄。
“我曰了個天,這是道書裡描述的景象,氣血如柱滿乾坤!”
張昊嚇了一驚,這也太特媽厲害了,居然把拳術修練到如此境界。
“不行,得回去看一下,這夥邪人不弱,詭計也多,而此人的拳術雖強,哪怕以一敵百,但終究是個凡夫俗子,難免遭了暗算,我若出手相救,也好結個善緣,多留一條路子。”
張昊心思轉得飛快,平衡利弊,扭頭就回去了。
此時,趙冰彥已經進入了真武的狀態,呼吸吐納,渾身力量猶如雷裂炸開,目光一動,鎖定了白無常,擒賊先擒王。
“好個妖人,知道的還挺多,死來!!!”
一聲長嘯怒喝,渾厚的聲音如悶雷炸響,開音發勁,身軀筋骨一縮,虎形盤踞,又猛然一展,如虎躍山間,一躍就是五六米,攜雷裂之威,直接飛身撲向白無常,兇猛無比。
白無常大驚失色,連忙後退,嚇得腳下一軟摔在地上,一個驢打滾,正好躲過這一撲。
周圍的黃巾力士反應過來,一擁而上,趙冰彥正要追擊白無常,卻被黃巾力士阻擋。
“哼!”
趙冰彥一聲悶哼,開音發勁,體內的每一縷力氣都猶如雷裂炸開,剎那之間爆發,至剛至猛,渾身勁風鼓盪,一招虎形炮拳,打得破空聲嗚嗚作響。
黃巾力士被陰煞侵蝕了心智,猶如亡命之徒,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躲避和害怕,擡手就一拳,直接對拼換拳。
電光火石之間,趙冰彥一拳打在黃巾力士的胸膛,強悍的力道打得胸骨斷裂,壓傷肺腑,一口鮮血噴出,但黃巾力士也同時一拳打在趙冰彥身上,趙冰彥身形一沉,肌肉筋骨收縮,抗住拳勁,真武不動,黃巾力士則被打飛三米開外。
瞬即又是黃巾力士撲來,姜冰彥不敢躲避,也不敢防守,因爲這夥邪人太多了,又不懼生死傷痛的瘋狂,她一旦慢上半拍,必然就緩不過來,唯有以傷換傷,以最簡單快速的方法打破羣攻。
只見趙冰彥揮灑拳術,簡單直接,硬打硬抗,每一招都是正面交鋒,勁力爆發如雷裂,配合虎形拳,剛猛無比,又快又兇,一碰身就打得筋骨斷碎,重傷倒地。
若是普通人,如此重傷,幾乎是倒地沒救了,但這些黃巾力士完全不懼傷痛,口裡反覆念着咒語,“蒼天已死,黃巾當立……”一個個爬起來,反而更加的凶神惡煞,神情陷入癲狂,鬼神附體,力大無窮,拼死拼活的撲向趙冰彥。
趙冰彥以一敵衆,戰意驚人,打得血肉橫飛,但面對一羣不知傷痛的黃巾力士,趙冰彥也身挨數拳,吐出一口鮮血。
白無常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心驚膽戰,此女太兇悍了,面對十數個黃巾力士,竟然不落下風。
要知道這些黃巾力士都是暗勁高手,橫練了筋骨,身手矯健,堪比拳王一流高手,體能已達極限,加上聖水和唸咒,這就相當於給拳王一流高手打一針腎上腺興.奮.劑,再配合宗教瘋子的狂熱信仰,不懼傷痛,不畏生死,這種級別的武力,拳腳皆有千斤之重,足以徒手撕熊。
但趙冰彥一介女子,居然對抗了十數個黃巾力士,這又是何等的存在!
“莫非此女是真武帝君下凡?不能再拖了,一旦聖水的藥效過了,這麼重的傷,黃巾力士是活不成了。”白無常心裡驚恐,把手伸入了衣兜,還好他早有準備。
就在這時,白無常突然靠近,手裡抓出一把白色粉末,灑向趙冰彥。
趙冰彥反應迅猛,擡手擋住粉末,但風勁帶起粉塵瞟入眼睛,一陣火辣辣的痛,連忙閉上眼。
“妖人!是石灰粉!”
趙冰彥大恨怒吼,竟然用灑石灰粉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視線受阻,黃巾力士撲上,趙冰彥揮手亂拳,打退兩人,自己卻捱了好幾拳,口吐鮮血,氣息不竭,黃巾力士一擁而上,把趙冰彥按在地上。
白無常見到得手了,心有餘悸,接着便是大笑,“哈哈,任憑你再厲害,終究是個初出茅廬的女娃兒,不知道這江湖的手段和險惡。”
拿出一個玉瓶打開,上前擡起姜冰彥的下巴,把藥水灌進嘴裡。
“喝了這藥,少受皮肉之苦,等會兒讓你浴仙浴死。”
白無常淫邪的笑了,語氣裡卻有一股怨戾和不甘,他鞍前馬後這麼多年,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楚飛明那小子比他晚入聖道十多年,卻得到了大長老的真傳,現在正參悟道法,他卻在這裡辛辛苦苦的抓女人,還是爲了給別人做嫁衣。
趙冰彥此刻視線模糊,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咬緊了牙關,但藥水依然流進嘴裡,趙冰彥憤恨的掙扎,卻被死死按住不得能動彈。
就在這時,張昊已經返回來,躲在角落遠遠的看着這一幕,心裡也是驚愕,麻衣聖道居然傳授了黃巾力士這等違逆人和的妖術。
而那個赤金神光的高手,竟然是個女子,修練了真武神通和五雷正法,這都是早已失傳的絕學,難怪根基如此純正,但終究還是不敵陰謀詭計,灑石灰粉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也真特媽有一套。
“不過這樣也巧,道爺我正好現身收場,英雄救美,嘿嘿!”
張昊自言自語的笑了,他也算真正明白了卦象,風火家人卦,不是家人,而是佳人,他的乘龍大運果然是得了大運,連英雄救美這種狗血的橋段都被他占卜到了。
“咳咳!”
張昊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神情傲然,裝得一副高人摸樣走了出來,喝道,“住手,快放開那女居士!”
聽到這聲音,白無常回過頭來,只見昏暗的路燈下,一個仙風道骨的年輕人,白無常不由得愣了一下,“張昊!是你?”
“呦?”張昊也愣了一下,認出了戴着白無常面具的人,不就是朱光文麼。
“原來是道協的敗類朱光文,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明明正道,你以爲戴個面具就可以爲非作歹了。”
張昊皮笑肉不笑,語氣淡淡,裝足了正道人士的氣派。
趙冰彥被按住不能動彈,視線也看不清,但她能感覺到,這人就是剛纔跟丟的那個目標,聽這語氣,像個正派之人,莫非也是追查這夥邪教分子?是她誤會了。
“小心……這些人會神打術,刀槍不入……”
趙冰彥出言提醒,但被灌了藥,只覺得體內燥熱,渾身癱軟無力,意識也有點模糊了,聲音很是虛弱了。
“區區請神妖術,貧道還沒放在眼裡,女居士放心。”
張昊氣宇高傲,打量了一眼黃巾力士,越看越想一羣披人皮的鬼,忍不住頭皮發麻。
“朱光文,你等敗類分子,竟然修習黃巾妖術,吃.人喝血,天地難容。”
沒錯,黃巾力士是一門請神術,民間俗稱‘神打’,而黃巾力士是東漢末年的張角所創,因爲人文歷史的原因,對某些東西避而不談,少有知道吃.人的事實。
古人迷信,認爲以形補形,吃什麼就補什麼,吃.人就補人,強身、治病、修練等等,這種迷信思想一直到近代還有,魯迅先生曾寫了一篇文章,嘲諷饅頭沾人血治咳嗽的荒謬。
請神術說白了就是精神催眠,黃巾力士被後世流傳爲一種天神,其實是吃.人的妖怪,因爲吃.人會讓自身心理形成極其強烈的負面情緒,形成陰煞,以邪理引導暗示,配合精神類的藥物,例如鴉.片,可速成催眠,以爲自己是鬼神附體。
當年黃巾起.義,以人爲食,張角自封大良賢師天公將軍,開創太平道,實則是個徹徹底底的妖人,而此術大傷人和,天地不容,連歷史人文都不願記載,麻衣聖道撰寫上下策,邪術之集大成,其中就有此術。
果然,被張昊揭穿,黃巾力士的眼神有一絲波動。
諸多的負面情緒涌上心頭,痛苦、罪惡、驚恐、害怕、後悔、怨戾等等,心靈的掙扎和拷問,勝過一切肉身的傷痛,足以把人折磨瘋了。
但衆人目光一橫,被邪教的理念洗腦,讓他們得到了逃避和解脫,他們認爲自己是黃巾力士,是鬼神下凡,是聖道的護法,吃人是懲罰罪行,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化爲一股暴虐,徹底墮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