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你真相信恐龍會去殺黑澤西?”
上午十點半,開往沈家花園的路上,空小寒想着被送去機場的恐龍,眼裡有着一抹凝重:“說不定他去東瀛轉個圈就跑回來,然後悄無聲息找機會對你繼續下手,或者直接把雙方交易爆給東瀛人,以此換得他們營救紅娘子的機會。”
葉子軒靠在舒適的座椅上,看着平板電腦上的新聞,輕輕一笑:“他雖然四肢發達,但不是一個沒頭腦的蠢貨,權衡各種營救紅娘子的方案,我給他選擇的路是最簡單最直接的,無論是拿下我換人,還是找俄國佬要人,都不可行。”
“妄圖出賣我們求東瀛人出手救人,還不如老老實實幹掉黑澤西來的簡單。”
葉子軒顯然看得很透:“再說了,我跟他是口頭承諾,他能出賣我什麼?說我被華國政府授權殺黑澤西?證據呢?沒有實質的鐵證,東瀛人哪敢無端指責我們襲殺官員?最重要的一點,東瀛人絕對不會爲一個紅娘子,得罪俄國人。”
在空小寒輕輕點頭中,葉子軒又補充上一句:“恐龍一定會對黑澤西下手的,他的忠誠和人品都沒問題,現在是我們要完善細節,晚點給梅子書電話,儘快拿出幾個襲殺方案,同時讓唐薛衣也跟去東瀛,暗中盯着恐龍的一舉一動。”
“不是擔心他叛變,而是需要掌控全局,一旦恐龍失手,那就需要唐薛衣補刀。”
空小寒點點頭:“明白。”
十五分鐘後,葉宮車隊抵達沈家花園,一如既往的幽靜,只是今天門口多了十幾部車子,車子旁邊還站立着幾名黑裝保鏢,讓氣氛多了一抹肅穆,鑽出車門的葉子軒好奇瞄了幾眼,但沒有太多在意,特首之地,往來者幾乎都是權貴。
“子軒,你來了?”
在葉子軒張望一番時,沈家欣像是魅影一樣出現在葉子軒身邊,一襲襯衫一襲長褲,顯得端莊知性,完全沒有昨晚的百媚嬌柔,讓葉子軒精神恍惚了一下,沈家欣似乎看出男人的驚訝,一臉得意的開口:“怎樣?今天裝扮不錯吧。”
葉子軒無視衆人熾熱的目光,直接摟住女人的小蠻腰,咬着誘人的耳朵低語:“下次咱們不解鎖姿勢,玩冠希哥哥的換裝遊戲。”他的手指摩擦着女人的肌膚:“就這裝扮,我戰鬥力能翻三倍,秒殺全球男人牀上持久的人均時間。”
“禽獸。”
沈家欣一邊向護衛們綻放笑容,一邊手指兇悍掐着葉子軒的腰肉:“邪惡的小色狼,這是沈家花園,特首府邸,你這樣吃特區行政辦副主任豆腐,刺激特首千金尊貴的耳朵高貴的身子,不覺得很混蛋嗎?被我爹知道,打斷你的腿。”
葉子軒輕笑一聲,摟着女人悠悠開口:“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沒點正經。”
越來越靠近主建築門口,沈家欣收斂幾分打情罵俏,從葉子軒的懷裡鑽出後整理衣服,恢復應有的高貴和優雅:“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今天家裡來了客人,還是你想避開的客人。”她向後面微微偏頭:“趙關西昨天抵達香港。”
“聽說處理什麼碼頭事務,今天還有一點時間,就過海拜訪父親。”
葉子軒一臉訝然:“我說外面車隊是誰的,原來是趙關西來,還真是墨菲定律,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沈家欣顯然跟自家男人一條心,壓低聲音開口:“他跟父親交情不錯,逢年過節都有禮物往來,今天也帶了一份厚禮過來,不過他應該不知道紅娘子被拿下的事,更不清楚你跟紅娘子之間的糾葛,所以你待會見到他不要說漏嘴了。”
她盯着葉子軒叮囑一句:“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免得他要你幫忙救人,他一旦開口要求幫忙,父親也一定會幫腔幾句,到時你就下不來臺,救下了,或許會感激,但沒救下,肯定會恨你,我可不想我家男人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葉子軒笑着點點頭:“放心吧,我會當作完全不認識紅娘子。”
談笑之間,兩人走入了沈家奢華大廳,一眼見到沙發上坐着兩個老人,一個是身穿唐衣的沈庭威,正悠哉喝着茶水,臉上沒有昔日的威嚴和肅穆,更多是和藹跟親切,還有一個身穿白色襯衫,鬢毛有些發白,戴着金框眼睛顯得斯文。
但他的眼睛卻很是有神,好像只要被那眼睛掃過,就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一樣,鼻子也微微挺起,顯得有些侵略性,讓人無形警惕,葉子軒看他第一眼,就感覺這個人絕非普通角色,跟賈沉浮一樣,看似瘦小的身軀都蘊藏着驚人力量。
不用問,葉子軒也清楚這是趙關西。
此時,趙關西正握着一個小物體,一臉鬱悶和苦笑,隨後向沈庭威嘆息開口:“昨天在旺角街頭看到一個攤子,上面寫着家有患者祖傳硯臺出售,我看它品相不錯,還是玉石鑄造,知道你平時喜歡寫寫毛筆字,於是就高價買回來。”
他的臉上有着一抹無奈:“一是做好事,二是做份禮,誰知道卻被賣家轉手掉包,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不過也怪我,沒有再打開看幾眼,搞得現在這種境地,十萬事小,在老友面前丟臉事大,不過也應該慶幸你是我老朋友。”
“換成其他人,只怕以爲我耍弄他。”
沈庭威聞言發出一陣笑聲,隨後拍拍趙關西的肩膀道:“咱們老朋友了,我哪會笑你?而且這也不是你的錯,是騙子太狡猾了,你也不要鬱悶,我會給香港警方打個電話,讓他們把那騙子抓了,給你討個公道,也避免更多人受害。”
“還有,這硯臺我也收下,沒有收藏價值,但不妨礙使用價值啊。”
他笑着把硯臺拿到面前。
葉子軒趁機瞄了硯臺幾眼,這玩藝十公分左右的高度,十五公分的寬度,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通體黑乎乎,但有不少缺損,還油膩膩的,中間也堆積不少灰塵,看起來很髒,落在其餘人眼裡,賣家玩了一出苦情計和掉包計。
只是葉子軒卻感覺它有些古怪,體積和厚度的契合度有出入。
“這東西留着它幹嗎呢?”
趙關西把它拿了過來:“看到就心煩,怎麼說,我以前也是賭術高手,還抓過不少老千,如今被一個江湖騙子忽悠,還毫無察覺,留着它,完全就是給自己添堵,老沈,我下午讓人給你送一個好的來,這玩意,讓我砸了換個痛快。”
他作勢就要往地上砸去。
“等一下。”
葉子軒竄了上去,眼疾手快的握住趙關西的手,隨後謙遜一笑:“趙先生,這硯臺讓我看看再砸如何?”
趙關西微微一怔,盯着葉子軒開口:“你是?”
“他是家欣的男朋友,葉子軒。”
沈庭威端起茶水喝入一口,跟葉子軒點頭招呼後,他就向趙關西介紹葉子軒:“何家合夥人,每天忙的跟米國總統一樣,這次途徑澳門,算他有心來拜訪我。”接着,他又向葉子軒介紹道:“這是我一位世交,你叫趙伯伯就行了。”
“何家合夥人?那就是京城葉老的孫子了?”
趙關西很快捕捉到關鍵信息,隨後主動伸手跟葉子軒一握:“如雷貫耳,子軒,很高興認識你。”
葉子軒笑着握手:“趙老先生客氣了。”
沈庭威等兩人寒暄片刻後,手指一點硯臺問道:“子軒,你不讓你趙伯伯砸掉,是不是發現什麼東西?”
“沒有,只是感覺有些奇怪。”
在趙關西跟沈家欣相似的好奇中,葉子軒輕輕一笑,將賣相不好的硯臺拋了兩下,又輕輕掂了掂,發現還挺沉的,然後讓人拿來幾把小刀,在硯臺上輕輕劃了一下,發現硯臺外面一層,不怎麼硬,很輕易的便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這看起來像是陳年的瀝青,又好像是橡膠化合物。
葉子軒神情猶豫了一下,向趙關西悠悠開口:“趙伯伯,反正你都要砸了,讓我放開手腳弄一弄吧。”
趙關西聞言大笑起來:“這都是要砸的東西,你喜歡怎麼弄就怎麼弄。”
“只是我有點奇怪,看你認真樣子,莫非它內有乾坤?”
沈家欣也嘟囔一句:“你能變廢爲寶?別逞強啊。”
葉子軒笑了笑沒有迴應,只是用刀子輕輕刮磨硯臺,兩位老人也沒有再說話,一邊安靜喝着茶水,一邊看着葉子軒的動作,沈家欣更是給葉子軒搬來椅子,自己俯身看着男人的動作,很快,硯臺外表的泥灰和髒污,就被葉子軒刮淨。
接着,葉子軒再度抖動手腕,一層層的黑色物品也被刮下去,露出了裡面的黃色一層。
“咦?這是什麼……”
沈家欣看着變了面目的硯臺一眼,好奇擠出一句,沈庭威和趙關西幾乎同時凝聚目光,掃過一眼微露驚訝:
“田黃石?”
當葉子軒又把其餘髒污表面清理掉,露出一個小小的印章時,湊前的趙關西訝然出聲:“龍門偉人?王傑?”
沈庭威瞬間挺直身軀:“帝師石?”
“什麼是帝師石?”
葉子軒輕輕擦拭着硯臺,輕聲迴應沈家欣:“王傑,字偉人,生於雍正三年,卒於嘉慶十年,他是乾隆二十六年的狀元,位極人臣,王傑曾在上書房任總師傅,他教導後來的嘉慶皇帝讀書時非常嚴厲,如讀書不努力就會罰跪罰站。”
葉子軒把知道的東西輕描淡寫道出:“王傑歷任乾隆、嘉慶兩朝宰相,身擔要職十餘年,是當時統治集團中難得的廉潔之士,他曾參與了和珅一案的審理,查明和珅貪污受賄的種種罪狀,這方硯臺上背面刻有云龍紋,龍穿行雲間,栩栩如生。”
“又有龍門偉人,及王傑的刻字,一個不好,這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葉子軒把改頭換面的硯臺放在桌上:“就算不是真品,就這手工,這田黃石,硯臺也能賣一百多萬。”
他看着趙關西笑了笑:“趙伯伯因禍得福。”
趙關西喃喃自語:“這硯臺拿去給林老頭,一個億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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