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防市候機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蝴蝶燕眺望漸漸飛離地面的波音大型客機,眼裡有着淡淡的眷戀,葉子軒回去了,帶走她的期盼思念,回味與葉子軒短暫相處的時光,她黛眉微蹙,從未想過自己會對男人動心,還是這樣戀戀不捨。
她暗暗責怪自己舉動離譜,同時叮囑自己收心,她跟葉子軒是永遠不會有將來,與其騰昇不切實際的念頭,還不如認真做好手頭的事情,飛機飛入雲霄,消失的無影無蹤,蝴蝶燕緩慢戴上大框時尚墨鏡,掩住了內心深處的淡淡憂傷。
向來剛強的女人,破天荒的幽怨輕嘆,隨後轉身離開,她也要回胡志明市了,今晚,就要跟棺材板和墨七熊他們,把山洞中的軍火,全部運到西貢碼頭,雖然路程只有一百多公里,可涉及一百輛卡車的運輸,蝴蝶燕始終不敢太大意。
見到主子離去,數十名黑衣槍手默默跟隨,不敢有任何異樣表現。
商務機裡,葉子軒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喝入一口,身上仍然嗅得到跟蝴蝶燕擁抱殘留的暗香,他無奈一笑,他看得出女人心思,但沒覺得是榮耀幸事,與幾個女人的情感糾葛,分分合合,使他明白,美人恩難消瘦,但也不至於抱怨。
那樣太矯情,令美人折腰的快感,能慰藉任何男人的自尊心,包括葉子軒。
飛機轟鳴作響,但並非直接飛向京城,而是朝着澳門位置飛了過去,葉子軒之所以改變行程,是因爲連夜收到母親的一個電話,告知她訂製的專機已經抵達香港,讓他抽個時間去檢收這份禮物,順便熟悉她給葉子軒安排的機組人員。
雖然對這架專機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到了接受時刻,葉子軒還是有點精神恍惚,他並非一個奢侈享受的人,所以擁有一架私人專機對他來說很有感慨,只是他也沒有拒絕母親的好意,還連夜修改行程,準備繞道香港把專機簽收了。
不過首站還是澳門。
幾個小時行程並不長,飛機飛臨澳門國際機場時,正是夕陽西下的黃昏時間,葉子軒推開舷窗擋板,俯瞰大地,斑駁金黃的陽光,將這座世界賭城點綴的分外妖嬈,建築玻璃反射回來的光芒,讓澳門像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極品美人。
不管它抹去多少華夏風韻歷史本色,不管它曾經揹負多麼沉重的屈辱,它終歸是華國版圖內最耀眼璀璨的一顆明珠。
飛機下降着陸的過程,向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葉子軒想了很多很多,機艙門打開,他在空小寒等人的簇擁下人涌入機場大廳,腳踩熟悉的土地,感受熟悉的氛圍,雖然不是京城和華海,但他依然有迴歸故土的愉悅輕鬆,輕聲呢喃:
“我又回來了。”
離開海南半月,彷彿闊別數載,葉子軒思緒萬千,走向機場出口。
“葉少!”
葉子軒等人的身影剛剛出現大門,就見前方駛來一列黑色車隊,車門打開,何翡翠鑽了出來,大步流星迎接了上來,笑容很是燦爛:“老三跟我說下午的飛機,我以爲怎麼都要延誤個把小時,沒想到來的這麼準時,幸虧沒有錯過。”
今天的何翡翠身穿一襲黑衣,把龐大身材襯托的很是厚重,但也氣勢十足,葉子軒大笑着上前幾步,隨即跟何翡翠來了一個重重擁抱,這次抵達澳門,除了要見一見沈家欣之外,還有就是跟何翡翠聚一聚,他輕輕拍着何翡翠的背部:
“大小姐客氣,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哪需要這麼隆重對待?”
何翡翠發出一陣爽朗笑聲,跟葉子軒分開後悠悠開口:“你確實不是大人物,但你是何家的股東,何家的恩人,翡翠的哥們,這三重身份,我就是跪迎也不爲過了,何況老三把事情告訴了我,塗山賭場如果不是你主持大局,夠嗆。”
她保持着直率的性格,向葉子軒側手鑽入車裡:“他最好的結果就是夾着尾巴灰溜溜滾回來,壞一點怕是連命都丟在塗山賭場,哪有現在的高高在上和話語權?所以我怎麼都要來接機,不親自跟你說一聲謝謝,翡翠心裡少點東西。”
“何少過獎了,你也客氣了。”
葉子軒笑了笑,率先鑽入奔馳車裡:“有郭少幫忙,塗山掀不起風浪。”
“不管怎樣,你始終是何家大恩人。”
何翡翠笑着拋出一句,隨後坐入車裡,拉上車門就讓司機前行,車隊很快駛出澳門國際機場,前行途中,她打開車上一個箱子,拿出一疊文件給葉子軒:“葉少,按照你的吩咐,何家對接完許家手裡的一成乾股,還形成法律文件。”
她把最新情況告知葉子軒:“上個星期,我還派出得力干將和律師去馬來西亞,想要跟雲山賭場好好談一談,和平解決此事,結果對方二話不說就把何家骨幹打了一頓,告知雲山賭場跟許家從來沒有關係,更不知道什麼一成乾股。”
“他們還警告何家不要打雲山賭場的主意。”
葉子軒神情平靜:“預料之中的事。”當初葉子軒從許澤平手裡要來這一成乾股,他就清楚股份對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白秋畫跟許家簽完轉讓協議後,葉子軒就讓她交給何家姐弟,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但也沒奢望輕易拿下。
何翡翠呼出一口長氣,眼裡閃爍着一抹光芒:“對方沒給何家跟葉宮面子,我也沒有給雲山賭場臉色,我當時就給林家電話,告知不能好好談,私下談,那就公開談,撕破臉皮的談,我把所有資料都公佈出去,讓賭界來評判此事。”
“哪怕最後還是一場空,這一場股份糾紛,也能讓雲山賭場聲譽受損。”
何翡翠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從懷中摸出一個信封:“這不,早上讓人送來一封信,沒有內容,只有一顆紅色彈頭。”
葉子軒拿過信封一倒,一顆彈頭滑落在掌心,漂染的紅彤彤,看起來很是刺眼,還有嗜血兇險氣息,隨後又聽到何翡翠補充一句:“中午的時候,我又收到一個陌生短信,識趣地就忘了一成乾股,還有閉嘴,不然就會要了我的小命。”
“雲山賭場也挺牛的啊。”
葉子軒眼裡閃過一抹戲謔,隨後把玩着紅色彈頭開口:“論規模論人脈,雲頂山莊都不如何家,論人手,這裡更是何家跟葉家地盤,林家揍何家使者一頓可以理解,跑到澳門來威脅你,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何翡翠微微坐直身軀,笑容變得很是深邃:“雲頂山莊此舉確實幼稚,不過對方這麼硬氣也是有原因的,這顆彈頭不是雲頂山莊的人送來,它真正的主人是東瀛紅門,跟雲頂山莊有千絲萬縷的一個幫會,門主的三姨太是林家女兒。”
葉子軒眉頭一皺:“紅門?”
何翡翠點點頭:“葉少是不是感覺陌生?其實紅門並非小角色,它是東瀛最大的華人幫派,雖然比不上山口組的根深蒂固和國際影響,但也是當地數十個幫派中屈指可數的幫會,更是東瀛華人幫派中的龍頭,幫會人數僅次山口組。”
她把知道的消息全部說了出來:“當年華國到東瀛的走私、販毒、偷渡,幾乎都是紅門的人在牽線,在運作,他們的門主又跟金三角的金夫人交情不淺,東瀛毒品市場被他左右六成多,這也是紅門能夠扛住山口組打壓的要因之一。”
葉子軒輕哼一聲:“金夫人都快掛了,交情不淺有啥用?”
不知道葉子軒計劃的何翡翠微微一怔,隨後揚起一絲笑容嘆道:“我原先以爲這一成乾股,會在何家跟雲頂山莊的協商中和氣生財,可是沒有想到雲頂山莊反應會這麼激烈,不僅態度堅決否認這乾股,還把親家紅門也搬出來溜達。”
“可惜他們低估何家了,以爲父親死了,何家就軟弱可欺了。”
她哼出一聲:“我都已經做好佈置,不管是雲頂山莊的人,還是紅門的人,來了澳門,一定讓他有來無回。”
葉子軒對雲頂賭場的反應卻不覺得意外,林家肯定能夠從許澤平口中瞭解自己,必定會清楚自己連消帶打的性格,一成乾股豈會是葉宮的最大胃口?只要給了自己缺口,葉宮遲早會掌控雲頂集團,林家能看到這一點,所以態度堅決。
不過,葉子軒還是叮囑何翡翠:“身邊多安排幾個人,暗中保護,事情鬧大,說不定對方真的會死磕。”一番心血被外人盯上,被蠶食的解決也能遇見,別說是在馬來西亞被封王封侯的林家,就是普通人,害怕失去時也會魚死網破。
何翡翠笑着點點頭“明白。”
“賈富貴情況怎樣了?”
葉子軒忽然問出一句,他沒有忘記自己要乾的事,黑澤西這條命:“要挖出的東西,挖出來沒有?”
何翡翠答非所問回道:“黑澤西喜歡吃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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