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跟普通場所不同,它從不關門,不管是雙休日,還是節假日;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越國的法規規定,它都不能停歇,除特別的國喪日等外,要想休息,必須向政府申請,得到許可才允許關門,因此葉子軒必須維持它的運作。
三百多名越人罷工,還幾乎都是骨幹人物,瞬間讓賭場處於癱瘓狀態,所幸何長青這次來塗山賭場,除了三成股份的資金和保鏢外,還有五十多名參與管理的人員,加上來賭場兩天多少有些熟悉,因此他們可以很好的彌補關鍵位置。
在這場專業人員接手關鍵賭區後,數十名葉宮子弟和何家保鏢也跟去協助,雖然有一點濫竽充數,但也多少能緩解專業人士的壓力,當兩百名虎狼子弟進駐時,整個局勢就基本上得到掌控,一直盯着監控的葉子軒也能鬆鬆眼皮休息。
這幾個小時,他始終站在監控室,通過攝像頭查看各個區域。
“葉少,吃點東西吧。”
當葉子軒揉揉眼睛的時候,房門被蝴蝶燕輕輕推開了,何長青和郭翹楚也走入進來,三人臉上都帶着一抹疲憊,但是都有掩飾不住的興奮,顯然這是一個痛並快樂的過程,蝴蝶燕還把一個托盤放在茶几上,上面有四個熱乎乎的盒飯:
“兵荒馬亂的,又擔心飯菜有問題,所以讓人買了一批盒飯。”
蝴蝶燕把一個盒飯遞到葉子軒的手裡,俏臉帶着一抹歉意:“葉少,先將就着吃,明天徹底穩定下來,咱們再好好吃一頓。”接着又苦笑一聲:“坐擁十萬子弟的堂口,我這個主事人卻只能給葉少吃盒飯,傳出去估計會被人笑死。”
“要笑也是笑我何長青啊。”
何長青發出一陣爽朗笑聲,打個熱氣騰騰的盒飯,裡面有一個雞腿,一份青菜,一個雞蛋:“堂堂何家大少,遠赴越國入股賭場,還拍着胸膛要招待葉少,結果不僅沒讓葉少玩得高興,還讓葉少幫我解決難題,葉少,來,吃雞腿。”
“表一表我的歉意。”
他動作利索把雞腿夾給葉子軒,隨後端着盒飯跳開,不給葉子軒夾回來的機會,在葉子軒臉上劃過一絲無奈時,郭翹楚已經靠在座椅上,拿着筷子大口大口扒了幾下飯,隨後閉眼發出感慨:“很久沒吃盒飯了,想不到味道這麼好!”
“估計這會是我難得的經歷。”
聽到郭翹楚的話,走到後面的何長青一笑:“行,明天開始,老表你每天在這啃盒飯。”
郭翹楚睜開眼睛,狠狠瞪了何長青一眼:“老三,你這可不地道啊,我今晚出力出槍不少,還撂翻了幾十號想要搗亂的員工,把他們從賭場驅趕出去,不然賭場現在都不得安寧,還有,在後臺,爲了你的勝利,我差點就被狗咬了。”
“這功勞,這苦勞,你不能抹滅啊,你要好好的報答我!”
說到這裡,他裝作神情激動騰地起身,一把夾走何長青飯盒裡面的煎蛋,接着一口咬了上去,讓何長青目瞪口呆,隨後反應過來喊道:“老表,你太無恥了,哪裡有你這樣搶菜的?沒看我就剩下一個蛋了嗎?這都搶,有沒有人性?”
“何少,我這裡有菜。”
見到兩人打鬧起來,蝴蝶燕眼裡閃過一抹柔和,還有一股久違的暖流,昔日,她也是跟姐妹這樣嬉笑怒罵,那份情感讓她至今懷念,所以很是喜歡現在這樣的局面,她拉住要追逐的何長青,把雞腿夾到後者飯盒:“我晚上不吃肉。”
她給出一個理由:“減肥!所以何少幫幫忙吃掉它。”
何長青一愣,隨後笑道:“謝謝燕姐了。”
他正要向郭翹楚示威幾句時,對講機響了起來,房間頃刻變得安靜,衆人停止了打鬧,何長青恢復了平靜,端着飯盒拿起對講機聆聽一會,隨即向葉子軒低聲一句:“葉少,那些罷工的員工聚集外面,他們說知道錯了,想要回來。”
“告訴他們,滾回去,等待通知。”
葉子軒夾起一束青菜,送入嘴裡扒了一口飯:“現在離開的員工,三天後,賭場會給他們競爭上崗的機會,如果死扛着不走甚至要衝撞大門,那麼就全部解僱,而且他們已不是工作人員,一旦進入賭場,我們會報警把他們全抓走。”
“越國法律,可是嚴禁非工作人員進入賭場,輕則罰款,重則坐牢一年。”
何長青點點頭:“明白!”隨後他就走到角落發出指令。
“我還以爲阮飄飄骨頭會很硬,沒想到這麼快就軟下來了。”
蝴蝶燕在葉子軒的對面坐下,給後者開啓了一瓶可樂:“換成是我,不僅讓這三百名骨幹罷工,還讓其餘醬油人員也辭職,讓塗山賭場徹底無法運作,再狠一點,聚集全部槍手衝擊何少他們,拼個你死我活,自家地盤,人手不缺。”
蝴蝶燕臉上多了一絲戲謔:“就算拼不過葉少和郭少你們,臨走時點一把火,也能讓你們焦頭爛額,她這樣一條道走到黑,我還會敬佩她幾分,如今罷工不到四小時,又向我們低頭妥協,估計明天就會現身認錯,看來我高看她了。”
“她一旦這樣做,不僅不會有任何效果,還會死得快。”
在葉子軒悠悠一笑中,郭翹楚擡起頭回道:“這塗山賭場,不是她阮飄飄的,而是越國政府,她就是官方代理人,說難聽一點,她就是官方一條狗,專門看護這個生金蛋的賭場,她可以跟老表鬧,老表鬥,但絕不能損害賭場利益。”
“換句話說,只要賭場利益不受損,阮飄飄跟老三,誰死誰活都無所謂。”
郭翹楚顯然看得很透:“反過來,如果因爲兩人爭鬥,讓賭場利潤大減,甚至面臨關門的風險,越國政府就會捏斷肇事者的咽喉,哪怕這個人是阮飄飄,她如果聚集槍手衝擊賭場,或者放一把火燒死客人,那她明天就會被槍斃了。”
“下金蛋的雞,哪條狗看護都無所謂,但狗咬死了這雞,後果絕對是一棍子打死。”
蝴蝶燕沉思,良久點點頭:“有理!”
“葉少肯定也早想到這一點。”
郭翹楚看着悠然吃飯的葉子軒:“所以阮飄飄一時魯莽鼓動員工罷工,他就順勢把他們驅趕出去,這樣就坐實阮飄飄的責任,這遠比她收買契科夫對付老三還要嚴重,越國政府一定會對她不滿,這樣,老三掌控絕對話語權就容易。”
“阮飄飄此刻怕是冷靜了下來,也想通了這一利害點,只可惜太晚了。”
郭翹楚把盒飯扒入大半:“葉少不會給她彌補錯過的機會。”
在蝴蝶燕恍然大悟的時候,葉子軒側頭一笑:“郭少,知道的太多,不怕被我滅口啊?”
郭翹楚哈哈大笑起來:“郭氏戰船還沒出海,葉少哪會捨得殺我?”
葉子軒對他豎起拇指,掠過一抹讚許卻沒說話,隨後拿起冰鎮可樂喝入一口,同時向監控屏幕瞄了一眼。
就一眼,他鎖定一個畫面,一個剛剛開啓的八號貴賓廳,走入兩批氣勢不凡的男女,身上沒帶武器,但都能讓人感受到兇悍,其中一批是紅衣女子領頭,身邊幾乎是亞裔成員爲主,膚色黝黑,還有一批,清一色的俄國人,牛高馬大。
領頭者,伊萬斯基。
在他們走入之後,門外又進來幾名華衣老者,頭髮花白,樣子肅穆,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人。
葉子軒放大八號貴賓廳畫面,還向郭翹楚微微偏頭:“我要知道他們身份,還有對賭內容。”
郭翹楚輕輕點頭,放下盒飯迅速消失。
十五分鐘後,郭翹楚走入房裡,向葉子軒彙報一句:
“俄國黑手黨跟安定島,邀請了幾名江湖大佬見證,
葉子軒看着屏幕,喃喃自語:“看來又是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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