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當橫山轟然倒塌摔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時候,千葉櫻子正如落葉一樣飄到葉子軒身邊,一臉沉靜抓起一把武士刀,手腕一抖,寒意四起,清脆刀鳴嗡嗡作響,而她的周身空間,似乎有片片雪花落下一般,不僅充滿寒意,且又無限美麗。
“嗖!”
一刀斬出,沒有太過華麗,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連動都沒動過一步,千葉櫻子依然站立葉子軒面前,兩名衝上去的東瀛男子同時停滯步伐,一頭栽在地上動都不動,唯有地上流淌的兩股鮮血,昭示他們已經死在千葉櫻子的刀下。
殘存的兩名敵人僵直身子,掏出槍械的手也停滯,沒有人看清那一刀,冷風從洞口處襲來,寒意襲人,在犀利的刀氣下,原本生機盎然的花草樹木,都失去該有的顏色,甚至,漫天風雨都被這充滿殺氣的武士刀所籠罩,黯淡了下來。
雖然山洞有很多人很多屍體,還有不斷流淌的鮮血,但每個人眼中都只看到青絲飄飛的千葉櫻子,還有那把滑落鮮血低垂地面的武士刀,在葉子軒訝然看着千葉櫻子的蛻變時,千葉櫻子正把目光落在兩人,聲音如寒霜一樣不帶感情:
“我說過,沒人可以傷害我家男人,你們也不可以,再不滾,你們全都要死。”
或許是已經無路可走,也或許憤怒橫山死去,兩名殘存的東瀛人,怒吼一聲,齊齊舉起槍械,對着千葉櫻子就要扣動扳機,千葉櫻子先快半拍猛然騰空,眼神中最後一絲人類該有的情感也徹底磨滅,宛如烈鳳般,冷漠,卻君臨天下!
驟然出手。
一刀掠過,刀落人亡。
兩名垂死掙扎的東瀛男子仰天倒地,咽喉多了一個尾指大小的血洞,鮮血飆出,落下,染紅身前地面,只是兩人對自己橫死並沒有悲催,相反流露出一絲欣慰和安寧,似乎得到前所未有的解脫,而且能夠死在千葉櫻子手裡也算殊榮。
千葉櫻子看着武士刀緩緩滑落的血珠,眼裡再度閃過一絲落寞和無奈,她似乎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只是見到兩人倒在血泊中時,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惆悵,不過她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轉身扶住搖晃的葉子軒,連連低喝:“軒君!”
扶住葉子軒的千葉櫻子,感受到前者身軀跟兩小時前的自己一樣,忽冷忽熱,嘴脣也漸漸蒼白起來,她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葉子軒會是這種症狀,她抓着後者胳膊的手指微微用力:“軒君,你怎麼了?你身體怎麼變得忽冷忽熱?”
“不,是燙起來了。”
葉子軒咳嗽一聲,在地上坐了下來,一邊運功抵禦着變換的體溫,一邊向千葉櫻子輕笑寬慰:“沒事,扛得住,估計是剛纔雲雨時感染風寒,放心,我可以解決。”他塞入一顆藥丸後,話鋒一轉:“公主,想不到你身手這麼厲害。”
“不僅瞞過了他們,連我都沒發覺。”
聽到葉子軒這一番話,櫻子神情微微一滯,眼神多了一點茫然,隨後輕聲開口:“軒君,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也是今天才發現,自己會武術,看到你們肆意殺伐,看到你陷入危險,我身體就會本能反應,還能清晰捕捉到他們破綻。”
千葉櫻子一臉真摯看着葉子軒:“我的認知中,我從沒習武的經歷,也沒殺過人,我不知自己怎會這樣,我想,我的身體一定有着玄秘,至少是我不知道的玄秘,可只要能救你,能夠讓你我活着離開這裡,時好時壞,我都不在乎。”
看到女人眼中的真誠和清澈,葉子軒清楚她沒對自己隱瞞和撒謊,可她剛纔出刀的風範,還有殺人的輕淡,都昭示千葉櫻子是一個沾染不少鮮血的高手,面前的種種詭異,再結合千葉櫻子的體質,葉子軒感覺她身上確實有不少玄秘。
莫非、、、她失憶過?
葉子軒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想要追問什麼卻身子一抖,他馬上閉目運功起來,想要把冷熱兩種溫度壓制,當他運氣一週後,他身軀又震顫了一下,眼睛無形瞪圓起來,千葉櫻子臉色微變,伸手觸碰葉子軒的脖頸:“軒君,怎麼了?”
“啊!這麼燙!”
千葉櫻子這時候發現,葉子軒的身子不再是冷熱交替,而是像火一樣滾燙起來,感覺隨時要燃燒一樣,那雙平時溫潤的雙眸,此刻在幽暗之中,忽爾赤紅如血,忽爾深邃如井,赤紅之時,流露出來的危險氣息幾如兇獸在咆哮在怒吼。
而深邃之時,又如深潭夜空,平熄着無盡的掙扎和滄桑,冰寒殺意讓千葉櫻子的身子,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她的臉變得蒼白起來,但她並沒有從山洞中逃跑而出,而是踏前一步更加貼近葉子軒:“軒君,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渾身的熱血彷彿都加快流動速度,手上地青筋時起時伏,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心中戾氣就能釋放而出,一個聲音不停的在葉子軒內心中呼喊,彷彿魔鬼教唆的言語,幾次想要他拿起刀,但同時,多年苦修使葉子軒清楚的明白。
如果自己任憑心中的衝動,而殺了葉子軒,他將走火入魔,永遠墜入萬劫不復的境界之中。
千葉櫻子感覺出葉子軒的不對勁,想要幫忙卻不知從何下手,直到想起自己的症狀,她咬咬嘴脣,輕柔的爲葉子軒解開衣衫,一件一件脫去他的衣物,俏臉微羞,指掌溫柔,動作舒緩,就如賢淑的妻子侍候丈夫更衣一般,表情專注。
舉手投足之間,卻有着無盡的美態。
而葉子軒則順從的轉動着身形,配合千葉櫻子給自己脫衣,任憑後者的擺佈,兩個人此時地樣子堪稱親密,更有着一份綺思霏念,但其時彼此的心中都明白,此刻的危險就如刀鋒之舞,虎口之食,因爲葉子軒隨時會把千葉櫻子殺了。
事實葉子軒也快要把握不住自己了,他身上的肌肉輕微顫抖着,嗜血的玉望越來越強烈,眼中的紅亮如暗夜之燈,所幸靈臺的一抹清明,讓他把守住了心神,而千葉櫻子清楚感覺到了葉子軒內心的掙扎,但她沒有絲毫閃避退縮之態。
甚至她的動作始終保持着舒緩的節奏,沒有絲毫急促,暴虐之火如將要噴發的火山一般,再次洶涌澎湃,葉子軒覺得自己身軀漲大地許多,每一寸肌膚都有着炙痛之感,此時,葉子軒地衣衫已被全部脫去,**樣子就如初生地嬰兒。
不着一縷。
“軒君,希望能讓你沒事。”
千葉櫻子秀美的臉上閃過一抹羞澀,她解掉自己衣衫,抱住葉子軒的脖頸,吻住後者的滾燙嘴脣,演繹着曾有過的活色生香,只是雙方地位調換了過來,隨着千葉櫻子的纏綿,葉子軒的滾燙漸漸消散,赤紅的眼睛也恢復了應有清冷。
在這瞬間,葉子軒有着一種重生的覺悟,他的耳朵,能夠聽到雨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更能夠聽到一陣奔行的腳步。
當天色將暗時,洞外的一百米之外,一羣彎腰伏低了身子的黑衣人,如幽靈一般,急速卻無聲的向山洞呈扇面包抄過來,他們手中的薄刀,揹負的弩弓、奔行的速度,還有閃露出來的鷹隼般銳利眸光,都能讓人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是戴着面罩的龍文靜,她像是獵犬一樣,嗅着血腥氣息,領着衆人向山洞位置推進。
很快,她就打出手勢,揮手讓手下停止動作,目光落在不遠處草叢中的東瀛人屍體。
一名魁梧男子上前,盯着前方低聲一句:“龍莊主,目標肯定在前面,咱們直接轟了它,然後殺過去。”
龍文靜喝出一聲:“閉嘴!”
她的耳朵微微一動,沒有再去掃視前面的山洞,而是擡起頭望向朦朧的天空,幾乎是雨水淹沒眼睛上的護鏡,嗚!一陣轟鳴從遠而近,一架武裝直升飛機,幾乎擦着山林上空的樹枝飛過,艙門還不顧風雨開槍,呈現着龍秋徽的身影。
“葉子軒,我是龍秋徽,你聽得到麼??”
“嗖!”
龍秋徽的話音落下,一棵被掃過的樹枝就從下方彈了上來,擦着直升機而過,嚇得直升機駕駛員臉色鉅變拉昇,而龍秋徽卻是連身子都沒有挪動一下,只是靜靜地等着那個男人給他回話,沒有等到迴應,她再度拿着對講機喊出一句:
“葉子軒,我是龍秋徽,你還活着嗎?”
隨後,她又十分安靜地等着,她沒有讓直升機飛離,就在山洞附近來回徘徊,進入山峰搜尋的百餘名士兵,已經探聽到這邊有過槍響,雨水沒有消掉的足跡,也表示有人向這邊奔跑,龍秋徽掐算着路程和地形,不斷縮小搜尋的範圍。
儘管事態嚴峻,還有百人追殺,但龍秋徽依然堅信,那個男人沒有死,也不可能死。
沒有得到迴應,龍秋徽架起機槍,對着半空扣動扳機,噠噠噠,無數子彈打入樹林頂端。
數十棵樹梢咔嚓折斷,像是隕石一樣掉落,砸在龍文靜他們身周,聲勢浩大。
轅門殺手的兵器,罕見低垂一分。
打光一百多發子彈後,龍秋徽一丟機槍喝道:“葉子軒,你還活着嗎?”
或許是爲了印證她的判斷一般,下一刻,白茫茫的雨水中,響起了一記悅耳的長嘯。
葉子軒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劍,破掉風雨,破掉山林,直刺天空。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