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從賈氏大廈出來後,沒有第一時間回春風大排檔,而是去了三亞的藥材市場。
他宣告七天治好賈沉浮並非頭腦發熱,而是基於對後者病情的足夠了解,他念叨心裡早已開出的藥方,尋思去藥材市場買幾百斤好藥熬些藥丸,當然,根治賈沉浮的病情不需要這麼多昂貴藥材,只是他需要向衆人表達出自己的重視。
在很多病人和家屬看來,五十塊錢熬製的藥丸,肯定比不上五萬塊的好藥,葉子軒爲了讓賈榮華他們放心,所以迂迴去一踏藥材市場,快要抵達目的地時,他還給甘文忠發了一條短信,告知自己要遲點回去,讓後者今天在店裡蹲着。
葉子軒還把墨七熊也叫去藥材市場幫忙。
“哎,堂堂大管家,都快成店小二了。”
十一點,春風大排檔,給葉子軒回完短信的甘文忠,把手機揣回了口袋,隨後對跟隨多年的光頭男子苦笑:“青蛙,讓兄弟準備開門吧,葉少今天會晚點回來,廚師早上又辭職了,這店,要靠咱們撐着,待會你帶幾個兄弟做廚師。”
“我來收銀。”
他叼着一根菸:“賺多賺少是其次,主要不能被賈末日覺得,我們怕了。”
擔心被賈末日報復的三個廚師,不顧甘文忠苦口婆心的挽留,在葉子軒離去之後,連薪水都不拿就跑掉,所以中午開檔對甘文忠是一大考驗,只是正如他自己所說,店門不能不開,除了不能被賈末日看扁外,還有就是需要它做掩護。
曼德金的底細還差最後一截,所以甘文忠不想半途而廢,聽到甘文忠的吩咐,被稱呼爲青蛙的光頭男子,也是一臉鬱悶:“忠哥,我好歹也是虎狼號副船長,這進廚房煮飯炒菜不合適吧?再說了,我手藝不行啊,連炒飯都炒不好。”
身邊幾個同伴也都齊齊點頭,幹雜活沒問題,進廚房不行啊。
甘文忠大手一揮,不耐煩的喊道:“少廢話,你不炒菜,難道我去廚房?”他還用手指戳着青蛙的腦袋:“就算要請廚師,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來得及嗎?別裝可憐了,跑船的男人有幾個不會煮飯,就看你願不願意,趕緊滾進去。”
“大不了我撤掉外面招牌,弄一個越國特色小炒出來。”
青蛙一臉苦楚:“忠哥——”
“嗚——”
話音還沒有落下,大排檔門口又傳來幾記摩擦聲,輪胎氣味相當濃郁,在甘文忠他們扭頭望過去時,正見五輛麪包車停下來,鑽出四十多名身材魁梧的黑人,甘文忠他們初始以爲是哈默來了,但很快發現不對勁,一個個的殺氣騰騰。
走在他們中間的是一個長髮黑妞,身材高大,眼神凌厲,這些人氣勢洶洶衝過通道,踏上階梯,隨後把橫擋的桌椅全部踹開,幾名來不及躲避的虎狼子弟,也被他們毫不留情的撞開,所過之處,可謂是杯盤狼藉,青蛙臉色微微一變:
“忠哥,不對勁。”
甘文忠嘴角牽動一下,隨後低喝一聲:“給葉少短信。”
對方陣營清一色的黑人,甘文忠就是傻子也能判斷出是血金幫,他擔心是曼德金知道大排檔底細,所以派出人手來對付,但隨即又覺得不對,如果曼德金真認定他們是虎狼門,那就不可能數十人現身,曼德金絕對是調幾百人來打壓。
但無論如何都好,甘文忠不敢掉以輕心,讓青蛙第一時間給葉子軒信息,隨後一個箭步上前,揚起笑容面對數十名黑人:“各位,中午好,你們是哈默介紹過來用餐的嗎?對不起,廚師早上辭職了,今天吃飯怕是要等待個把小時、”
“啪!”
沒等甘文忠把話說完,一個辮子青年就竄上一步,一巴掌啪在甘文忠的臉上,厲聲喝道:“吃你媽的餐!”
甘文忠躲閃不及,臉上多了五個紅印,巨大沖力讓他後退幾步,臉上帶着愣然和怒意,青蛙幾人臉色鉅變,怒吼一聲就衝前幾步,只是還沒有動手,數十名黑人就閃出狹長的水管,前面幾人還從懷中掏出散彈槍,頂在青蛙幾人腦袋。
獰笑,猖狂。
甘文忠沒想到對方來勢這麼兇猛,連散彈槍都帶來了,拳頭一握,隨後又一鬆:“各位兄弟,我是哈默的朋友。”
“砰!”
在一人槍口一轉頂住甘文忠腦袋時,另一名黑人也踹在甘文忠腳彎,甘文忠身軀一個踉蹌向前差點摔倒,他穩住身子並沒有還手,因爲青蛙他們全都被對方槍械頂住腦袋,一旦動手只怕兩敗俱傷,不過他還是面不改色盯看斷臂黑妞:
“不知哪裡得罪貴幫,還請這位大姐明示。”
“幹他!”
膀大腰圓跟男人沒多少區別的斷臂黑妞,神情不屑地手指一揮,一名黑人上前把甘文忠踹翻在地,另一人從箱子撈起一個啤酒瓶,砰地一聲砸在甘文忠頭上,酒液四濺,甘文忠頃刻頭破血流,牙齒一咬,又有數人上前將他踹倒在地。
五六個人,十多隻腳輪番猛踹猛踢,甘文忠頭破血流,無力反抗,只能抱着腦袋承受。
“忠哥——”
青蛙他們見到甘文忠被對方肆虐還頃刻見血,臉色慘白之餘揪心的痛苦,想起身營救甘文忠,卻被幾個黑人一棍子掄在小腿和腰部,悶哼着摔倒在地,隨後也被拳打腳踢,樣子無盡憋屈和悽慘,鮮血很快從身上留下,落地觸目驚心。
甘文忠見到青蛙他們也被毆打,在拳打腳踢中猛然擡起頭喝道:“放開他們!不要逼我們生氣!”
吼出最後一句話時,甘文忠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殺氣,目光也變得陰冷殘酷,讓幾個黑人下意識吃驚鬆了手。
隨後,他們又因自己被嚇唬變得更加憤怒,一把拖回甘文忠的時候也微微偏頭,一支酒瓶就直接砸在他的背部,砰!甘文忠重重摔回地上,腦袋再度被頂上兩把槍械,一人直接踩在他背部,獰笑不已:“生氣?你他媽的生什麼氣?”
他獰笑不已:“能生什麼氣?”
“踩死你們,跟踩死螞蟻差不多,連警察都不管信不信?”
幾人又是一擁而上,把甘文忠和青蛙他們揍了一頓。
接着,在斷臂黑妞微微偏頭中,十餘人又把甘文忠他們拖入大排檔裡面,還反手關閉三扇破舊的木門,躲避路人的好奇和探究,地上留下狹長血跡,十幾個黑人留在外面把守,驅趕好奇的路人,甘文忠他們像是被麻袋一樣丟在地上。
光線變暗後,甘文忠艱難擠出一句:
“你們究竟要幹什麼?我們是哈默的朋友?”
“啪!”
一直沉默的斷臂黑妞冷笑一聲,上前一步踩了甘文忠一腳,隨後俯下身子淡淡出聲:“你們還好意思提起哈默?是不是覺得他罩着你們很威風啊?不怕告訴你,哈默他們已經被鎖起來,今晚,他們就要全喂大魚,包括你們這些人。”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們還傻乎乎不自知,不僅不趕緊跑路,還敢繼續開張,真是一羣白癡。”
甘文忠心裡咯噔:“你們爲了賈末日而來?”隨後嗤之以鼻:“爲了賈家,你們連自家兄弟都殺。”
他清楚,哈默凶多吉少了,雖然後者傻得可愛,但也是喝過不少酒的人,多少有些憤怒。
此時,外面傳來幾記悶哼和倒地聲,但沒有人在意那點動靜,全都看着想掙扎起來的甘文忠。
後者頭破血流,咬牙切齒:“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砰!”
斷臂黑妞撈起一個酒瓶,啪一聲砸在甘文忠的腦袋,玻璃四裂:“全部拖走,跟哈默一起沉海。”
甘文忠悶哼一聲,摔回了血跡斑斑的地上,樣子很是悽慘。
“動我兄弟,有種啊!”
就在這時,三扇破舊的木門忽然被人踹開,兩名背對着木門的魁梧男子,悶哼一聲跌飛出去,摔在甘文忠他們面前,在黑人下意識擡起刀槍時,一道凜冽的刀光閃過,撲撲撲!持着霰彈槍三人悶哼退後,手腕中刀,霰彈槍跌落在地。
大排檔的大廳瞬間瀰漫一股子血腥,接着又是一道黑光掠過,要拔槍的辮子青年,身軀也不受控制一震,一股鮮血從肩膀濺射出來,後者慘叫一聲,噔噔噔後退,摔在地板上,肩膀多了一把匕首,斷臂黑妞也微微一滯不可一世神情。
她似乎沒想到有這等強悍好手,一出手就瓦解掉四人的槍械殺傷力。
“嗖!”
在殘存黑人舉起水管刀具喝斥時,門外出現十多名葉宮子弟,魚貫而入,一個個端着消音手槍,瞬間威懾想要撿槍的敵人,斷臂黑妞臉色鉅變,發現今天怕是踢到鐵板,畢竟這些人手裡拿的槍,是他們耗費無數人力物力都買不到的。
隨後,斷臂黑妞就見葉子軒晃悠悠走進來,身後跟着體型龐大的墨七熊,後者嘴裡灌着啤酒。
門外,十多名黑人已經倒地,生死不明,再遠一點,大排檔的鐵簾落下,徹底阻擋路人和食客的目光。
東主有喜的牌子,也被放到出口。
見到葉子軒他們出現,斷臂黑妞低喝一聲:“我們是血金幫的人,我們老大是曼德金,你們是什麼人?”
“撲!”
墨七熊噴出嘴裡的啤酒,直接灑了斷臂黑妞一臉
在後者臉色一寒的時候,墨七熊抓起一張椅子,上前一步轟的掃出。
“砰!”
一聲巨響,斷臂黑妞身軀一震,悶哼一聲被砸飛出去,還沒站起來,墨七熊上前又是一腳,踹在她的腰部。
斷臂黑妞又摔飛出去,途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葉少,他們是血金幫的人,爲了賈末日一事而來,哈默被他們抓了,要沉海。”
掙扎起來的甘文忠捂着腦袋傷口,舔着血跡向葉子軒連珠帶炮彙報,簡單扼要,卻昭示出全部信息,葉子軒點點頭,隨後手指微微一勾,墨七熊拿過一把匕首,走到被葉宮子弟繳械且踹倒的黑人面前,匕首放在一人咽喉,殺氣凌厲。
葉子軒點着斷臂黑妞:“哈默在哪裡?”
斷臂黑妞昂起頭,一副寧死不屈的態勢。
“撲!”
墨七熊手腕一掠,手中黑人咽喉頃刻噴血,飆出五六米。
二十多名黑人滿臉悲憤,沒想到墨七熊他們手段如此狠辣,而且雙方形勢調換太快了。
斷臂黑妞也是一臉悲憤,只可惜局勢已不受她控制。
葉子軒又望向斷臂黑妞:“哈默在哪裡?”
斷臂黑妞神情猶豫。
“撲!”
墨七熊又掠過一人咽喉,鮮血漂染的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