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渾身是血的漂亮女子,一槍轟在葉子軒的附近,嚇得後者本能一跳,甘文忠他們也都臉色鉅變,一丟手中要拋入海里的屍體,反手拔出槍要威懾漂亮女子,只是還沒扣動扳機,又見她對着附近人員轟擊,但這次射擊卻沒有子彈出來。
見到對方沒子彈,拔槍的衆人下意識暗鬆一口氣,槍口也無形中低垂,但漂亮女子沒有就此罷休,嬌喝一聲,不顧身上傷口和疼痛,撈起旁邊一根大木棒,掙扎着起身,隨後發瘋一般向視野中的甘文忠衝過去,手中木棒也高高舉起。
葉子軒喝出一聲:“不要殺她。”
原本要把漂亮女子一槍撂倒的甘文忠,聽到葉子軒這一句話只能揣回槍械,也反手撈起一根木棒自我保護,正要喊叫同伴把這女人撂倒時,漂亮女子已經躍過光頭男子的掃堂腿,對着甘文忠就是一記重劈,宛如後者是他的殺父仇人。
甘文忠頭皮發麻,只能舉起木棒橫擋,一聲悶響,兩根木棒撞擊,兩人各自退後幾步,甘文忠虎口疼痛不已,臉上也涌起一絲驚訝,沒有想到對方這麼大力氣,只是沒等他緩過神,漂亮女子又撲了過來,手中木棒伴隨怒吼劈了過去。
每一記劈擊,都是前所未有的快和狠、兇和猛,還有那雙猛然揚起,嗜血的雙眸,此時此刻,甘文忠感覺到的竟是,又一次回到了血腥殺戮的江湖歲月,自己正在和敵人做生死搏殺,甘文忠手忙腳亂的格檔着,不斷後退,又驚又怒:
“你他媽的幹什麼?老子跟你無怨無仇、、”
“哎,幫我按住她、、媽呀、、瘋了。”
漂亮女子沒有迴應,只是不斷劈擊,葉子軒制止光頭男子他們的圍攻,更示意遠處的墨七熊不用過來,他已經看出是怎麼回事,漂亮女子遭受海盜們的打擊,精神陷入混亂狀態,把甘文忠當成了敵人,於是發動這樣歇斯底里的攻擊。
不過,這樣的瘋狂攻擊極耗體力,一般都堅持不了幾下,而且攻擊也沒有章法,不會合理的運用勁力,對於有點身手的人來講,只要把頭幾下格擋住,便很容易對付,他相信甘文忠可以應付,之所以不殺她,是覺得後者是個可憐人。
紅丸號,一定有她在意的人。
“噹噹噹!”
念頭轉動之間,漂亮女子一口氣攻出了十餘棍,看她手法也是一個罕見練家子,不僅出手有模有樣,攻擊堅持的時間長,快而密,彷彿沒有力竭之時,就算在攻擊中,偶爾有一絲破綻閃過,也被她的速度給彌補了,宛如發瘋的水牛。
甘文忠一邊極力格檔一邊憤怒的吼叫,媽的!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啊?老子跟她無怨無仇,下這死手幹什麼?一會撂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同時又想,東瀛女人就是與衆不同,不僅牀上功夫來的堅韌,發起瘋來,都比別人來的生猛。
“砰!”
在劈砍三十記無效攻擊後,漂亮女子忽然雙手握着木棒,瞪着赤紅的眼睛,合身撲擊而來,這一瞬間,漂亮女子頭髮飛揚,襯托她身上的血跡,有如兇魔,對於這一擊,最好的辦法就是閃身讓過,避其鋒芒,但甘文忠後面是集裝箱。
退讓已經變成了不可能,無可奈何之下,甘文忠也只好提聚全身功力加以格擋。
“砰!”
隨着一聲鈍響,兩棍木棒同時斷折,破碎,甘文忠背靠集裝箱差點吐血,漂亮女子向後倒跌而出,狼狽非常的倒在甲板上,裹着鮮血翻滾出了有十多步遠,胸口竟是說不出的難受,不過,這一刻,她眼中的血紅之色到是消散無蹤了。
在葉子軒的示意中,四人衝了上去,把她手腳束縛起來,還用木棍交叉壓着她的腿,漂亮女子掙扎一番就不再動彈,只是蜷縮在甲板上痛哭流涕,甘文忠撿起木棍就想掄上去,葉子軒伸手把它擋住:“她剛纔失了心瘋,不是本意。”
隨後,葉子軒走到女子身邊,蹲下身子掏出紙巾,輕輕擦拭她的淚水,聲音輕柔而出:“你好,我們不是海盜,我們是路過的船隻,你在我們船上,是海盜把你們丟過來,我叫葉子軒,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如果可以,我想幫你。”
“幫我?”
漂亮女子又痛哭了起來,眼淚四溢無盡傷心:“誰都幫不了我,我的孩子,我的兩個孩子,都被他們炸死了,我要殺掉他們,我要跟他們拼命。”她一邊哭訴一邊抽動,誰都看得出是崩潰的邊緣:“放開我,讓我回去跟他們拼了。”
葉子軒輕輕一嘆,伸手一握女人的掌心道:“他們兵強馬壯,武器精良,你一個人殺不了他們,必須要找到合適的機會才能復仇,我知道兩個孩子死了讓你絕望,可你不該失去理智尋死,當務之急是把傷勢養好,活下來纔是王道。”
“活下來?”
漂亮女子依然淚如雨下:“他們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葉子軒呼出一口長氣,用力一握女人的掌心:“你死都不怕,幹嗎又怕活着呢?活下來,你就有復仇的可能,就有機會給死去的人討回公道,相反,你如果回去成爲對方靶子,那纔是死得毫無意義,你現在不要多想,先留這養傷。”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再死一次。”
漂亮女子神情第一次一頓,顯然意外葉子軒的話,沒有說話,只是哭得更加稀里嘩啦,那份悲傷連海鷗都四散出去。
接着,她就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葉子軒喝出一聲:“送她去醫療室。”
光頭男子他們迅速把女人擡進艙室,甘文忠看着他們離去背影,隨後丟掉手裡的木棍,低聲向葉子軒開口:“葉少,這女人雖然遭遇可憐,可咱們也沒必要收留她啊,萬一她將來把此事爆料出去,讓武元甲他們知道是我們救了她。”
他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也散去被海盜羞辱時的憤怒:“應該說,她一定會爆出我們的存在,畢竟紅丸號的遭遇會牽扯到東瀛政府神經,她這活口會成爲官方的控訴棋子,到時只怕虎狼旗幟再無作用,往來船會成爲他們泄恨目標。”
葉子軒沒有出聲,只是一拍甘文忠的肩膀,隨後沉默着離去。
五天後,新加坡紅心醫院,三樓走廊。
葉子軒一邊捧着一份自由時報,一邊喝着豆漿走向盡頭病房,雖然現代社會開始淘汰紙質媒體,但免費的自由時報在新加坡依然有着龐大羣體,早上一邊吃早餐,一邊翻閱報紙,也是一件愜意的事,中午再拿來墊墊飯盒,物盡其用。
當葉子軒走到門口的時候,把守房門的甘文忠騰地站起身來,一臉笑容向葉子軒開口:“葉少,來了?”或許是一起承受過被海盜羞辱的經歷,甘文忠跟葉子軒多了幾分同仇敵愾:“對了,虎狼號已經卸貨,還接了點去海南的單。”
“咱們隨時可以起程。”
葉子軒低頭喝入一口無糖豆漿,輕輕點頭回道:“讓兄弟們好好補給,明天太陽如果不錯的話,咱們就出發。”隨即又向病房偏一偏頭:“那妞、、不,大姐,情況怎樣了?子彈取出來沒有?情緒穩定點沒有?有沒有聯繫她家人?”
甘文忠呼出一口長氣,輕聲接過葉子軒的話題:“她身上的三顆子彈取了出來,輸了血熬過了危險,只是情緒依然消沉低落,我假裝她錢包丟了,不讓她看到孩子照片,她依然整天以淚洗臉,我問她家人號碼,她卻咬死不告訴我。”
“看來有點故事啊。”
葉子軒喝完杯中豆漿,隨後把報紙丟給甘文忠:“我進去跟她聊聊,你回去休息一下,順便知會兄弟們隨時起程。”
“好!”
甘文忠拿過報紙掃視一眼,隨即盯着頭條審視,東瀛紅丸號連同百名成員遭受海盜劫持,後者要求東瀛政府支付十億贖金,一人一千萬,期限七天,超過一天殺十人,他毫不客氣罵道:“狗日的,明擺着被他們殺的只剩二十多人。”
“怎麼一轉眼就起死回生百人?”
甘文忠握着報紙向葉子軒發問:“葉少,你說,東瀛人會支付這筆贖金嗎?”
葉子軒淡淡出聲:“半個小時前,東瀛政府不顧米國他們反對,通過中間人接觸海盜,表示願意支付這筆贖金。”
“他們還會派出大臣,前往安定島進行談判。”
甘文忠一怔:“這怎麼可能?東瀛政府什麼時候有這仁慈之心?再說了,連米國的意見也敢無視?東瀛人可從來都唯米國馬首是瞻的,而且向海盜妥協,這會助長海盜氣焰,擾亂西方國家他們定下的規矩,東瀛人腦子進水了嗎?”
隨後,他心裡一動,眼睛閃爍一抹光芒:“莫非,那船上真有昂貴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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