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阮大智死了,虎狼門一團糟後,大管家甘文忠就有了一個不好習慣,那就是天天更換居住之地。
這種搬家的頻率,除了甘文忠擔心葉子軒斬草除根之外,還有就是忌憚幫內大佬對他暗下殺手,阮大智一死,大小堂主明面上氣勢洶洶聲討葉子軒,還組織除龍敢死隊要報復,但暗地裡卻更多盯着幫主位置,還有虎狼門的豐厚資產。
阮大智剛死的時候,身爲大管家的甘文忠十分憤怒,放下大金牙橫死一事,恨不得帶領手下跟葉子軒火拼,可見到幫內人心不齊,葉子軒又有越文星庇護,他又不得不改變計劃,準備先謀取一定的利益,
這些天,他利用自己的聲望和地位,拉攏了不少底層的幫衆,讓他影響無形中增大,但同時引得不少堂主威逼利誘,他們希望甘文忠站在自己陣營,交出阮大智旗下的資產或物業,協助自己把其餘堂主踩下去,成爲虎狼門的新大哥。
他們還揚言不給面子就幹掉甘文忠。
甘文忠知道那些都是混蛋,所以爲了減少危險,只能每天更換地點。
每天如喪家之犬的奔波,連阮大智三兄弟後事都無法處理,甘文忠在心中,已經無數次咒罵,那些背信棄義的各大堂主,虎狼門都落到這地步,那些混蛋還不能真正團結對外,讓葉子軒他們整天招搖過市,落地生根,實在讓他憋屈。
滿臉精明的甘文忠還推測,葉子軒幹掉阮大智後,接下來最應該找的是越文妃,但葉宮的那幫瘋子,是能用常理來度測麼?真可以揣測的話,扒手大金牙他們就不會死在解放學院的咖啡廳了,葉子軒連大金牙都殺,又哪會不屑殺他?
何況自己也正扯着復仇旗號聚集隊伍。
不過甘文忠每天換地方,卻沒有帶着老婆一起顛簸,他並不擔心葉宮或各大堂主的人,會去他的家裡,暗殺他名媒正娶的大老婆,因爲他的大老婆是個潑婦,是個名副其實的母老虎,如果被葉子軒他們給殺了,甘文忠可是還要多謝。
“靠!怎麼來到青青花園了?”
此刻,已經是黃昏六點,天際已經暗了下來,坐在車裡思慮的甘文忠,在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身軀一震收回思緒,他藉着外面路燈,打量窗外景物,衝着開車手下低喝:“我不是說了麼,今晚去琪琪那裡,怎麼開到青青花園來了?”
劉琪琪一個小時前給他來了一條短信,告知今晚做了八菜一湯慰勞他的勞累,所以希望他處理完事情能夠過來,甘文忠也極其想念那個尤物,疲憊的他希望可以找到一點放鬆,於是就跟親信說了一聲,讓他今晚去劉琪琪的居所過夜。
因此看着目的地,甘文忠很是不滿:“掉頭,找琪琪。”
開車的親信嘴角牽動,十分委屈的開口:“忠哥,你忘了,琪琪在早上,就已經按你吩咐,搬到青青花園來了,你昨晚跟我們說的,擔心葉子軒他們找不到你,就找你身邊的人下手,所以讓琪琪也換一個地方,來這最隱秘的地方。”
道路的盡頭,有一間三層樓的建築,被一扇低矮圍牆包着,跟普通住宅一樣,亮着溫暖的燈火。
聽到親信這一句話,甘文忠一拍腦袋,吐出一口長氣,昨晚確實說過給琪琪換地方的話,沒想到手下記得,自己卻忘了一乾二淨,看着前面溫馨的燈火,甘文忠臉色變得緩和,還有一抹輕鬆,手指一揮:“琪琪在這,那就進去吧。”
親信一邊踩着油門,一邊輕按兩下喇叭,讓青青花園的守衛把門打開,很快,鐵門轟轟的開啓,親信駕駛着車子開入了進去,後面兩部保鏢的車也緊隨跟入,車子沒有在大門口停下,而是按照甘文忠一直以來的習慣,直接轉到後院。
“總算到了。”
車子停在後園的階梯處,車門打開,十一人鑽了出來,甘文忠伸手拍了一下衣服,深深呼吸一口空氣,臉上難得的輕鬆,隨後向身邊十名保鏢喊出一聲:“琪琪今晚做了八菜一湯,我有口福,你們也不會餓肚子,一起進去吃飯吧。”
聽到這一句,十名保鏢滿臉笑容應道:“謝謝忠哥。”
甘文忠對待外人和各大堂主很客氣,但對於自己的手下,是習慣性的打打罵罵,但同時,他又很護犢子,也就是說,他的手下只能由他打罵,別的人,要是敢欺侮他的手下,他就會找人算帳,討回公道,所以很多親信對他都很愛戴。
甘文忠伸伸懶腰,隨後帶着衆人向後院飯廳走去,推開木門的時候,廳內燈光刺了過來,讓他們眼睛止不住一眯,感覺廳內好像多了不少人影,但慣性還是讓他們走前了幾米,待適應光線後,甘文忠他們就臉色一變,眼裡有着震驚。
寬大的長桌上,擺着八菜一湯,一端坐着容顏精緻劉琪琪,一端坐着一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
劉琪琪俏臉慘白,身軀顫抖,卻不敢有絲毫動作,見到甘文忠他們進來也只是滿臉委屈和恐懼,卻沒出聲喊叫什麼,而坐在她對面的年輕人,正戴着一雙一次性手套,從大盤子盛放的烤雞上,撕裂一隻肥嫩雞腿,放在嘴裡慢慢咀嚼。
同時,他還漫不經心似的擡起了眼眸,瞅了甘文忠一眼,只是一眼,甘文忠覺得自己彷彿是看見了高壓電線上,那種閃掠跳躍着藍幽幽的電光,一現即沒,讓人止不住心神一顫,也感到一股說不出兇險,隨後,就聽到對方淡淡出聲:
“來了?”
只看到側臉的甘文忠厲喝一聲:“你是誰?”
沒等對方回答,一名親信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識喊出一聲:“忠哥,他是葉子軒。”
“啊——”
聽到這一句話,甘文忠臉色瞬間劇變,右手下意識去摸槍械,身邊保鏢也都手忙腳亂去掏槍,如今的葉子軒,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大魔王,撞見了,很可能就是身首異處,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葉子軒真的找上甘文忠,還找到這個地方。
“撲撲撲!”
他們反應迅速,拔槍也快,只可惜現實依然沒給他們半點機會,三記消音手槍響起,三名拔槍最快的保鏢身軀一震,額頭多了一個槍洞,綻放一股血花,隨後就一頭栽倒在地,生機熄滅,與此同時,兩側涌出十多人,舉槍指向衆人。
殘存保鏢也舉起槍對峙,神情驚慌,卻不敢扣動扳機。
甘文忠怒不可斥:“葉子軒!”
坐在主位上的葉子軒吐出一截骨頭,隨後看着甘文忠悠悠一笑:“大管家,你好,想不到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這種場合這種環境,不過不得不說,你比我想象中要粗心大意,進來這裡,難道就沒有聞到你十三名守衛的血腥氣息嗎?”
在甘文忠嘴角牽動流露一抹懊悔時,葉子軒又手指輕輕一點:“讓你的人最好不要亂動,更不要急着掏槍反抗,現實已經告訴你了,拔槍越快,死得越快,如果我是你們,肯定乖乖把槍交出來,今晚的局面,不是你們能夠對抗的。”
言語之間,樓上又探出幾支衝鋒槍,居高臨下鎖定他們,甘文忠他們再無反抗可能。
接着,墨七熊帶着幾個人上前,很粗暴的把甘文忠他們武器搜走,隨後全部一腳踹翻在地。
棺材板更是從廚房走出,一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嚇得劉琪琪哇哇大叫:“文忠,救我,救我!”
“葉子軒,有什麼事,衝我來。”
甘文忠嘴角抖動了一下,看着自家兄弟和女人被威脅,憤怒不已:“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
“有點護花使者的意思。”
葉子軒嘴角勾起一抹戲謔:“只可惜這隻能說明更人渣,費盡心思討好這個女人,還把她藏到這個隱蔽處,可對你的結髮妻子,你卻無視她的險境,直接把她丟在家裡,我原本想要拿她來跟你談判,可她告訴我,你巴不得她死呢。”
“於是我就放過她,還可憐她,給了她幾萬塊,她感激,就把這地方告訴我了。”
葉子軒幽幽一笑:“我晃悠悠趕來,沒想到還碰上晚飯,所以就先吃了幾口,你不會介意吧?”
甘文忠怒吼一聲:“葉子軒,你究竟想幹嗎?”
葉子軒淡淡出聲:“做一個交易,替我殺了越文妃。”
甘文忠臉色一變:“我就一個管家,哪裡有能耐把她殺了?”
“你七個保鏢,一個女人,總共八個。”
葉子軒很平靜地出聲:“你有八秒,答應,或者拒絕,直到你死。”
墨七熊上前,拿着一把消音手槍,頂住一人腦袋。
“過一秒,殺一人。”
葉子軒手指一揮:“計時!”
“砰!”
一聲槍響,一名保鏢腦袋開花。
“砰!”
兩秒,又是一人被殺!
“砰”
第三秒,墨七熊爆掉第三人腦袋。
劉琪琪尖叫起來:“文忠,救我,救我!”
“砰!”
一人掙扎衝鋒,成爲第四個槍下鬼。
瘋了!瘋了!
甘文忠看到保鏢一個個倒下,又憤怒又無奈,只是連思慮時間都太奢侈,一把扯住殘存的三人吼叫: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