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翻幾百人後,葉子軒他們就揚長而去,留下一地狼藉和無數呆愣的看客。
葉子軒在金玉滿堂飯店擺了五桌,最好的酒最可口的菜,款待袁玉川兄妹和他手下,袁玉川沒有推卻葉子軒的一番好意,欣然接受這一頓晚餐,或許兩人很快就要刀兵相見,也或許兩人將來會不死不休,但依然不妨礙他們惺惺相惜。
楊歡顏和袁丹娜也陪坐在兩人身邊,時而談笑,時而敬酒,相處很是融洽,袁丹娜對楊歡顏從初始的敵意,漸漸融化成興趣和欣喜,她先是好奇藝人的生活,隨後又試探楊歡顏跟葉子軒認識多久,接着又旁敲側擊探聽葉子軒的愛好。
她很直接展示着一個花癡的形象。
楊歡顏看得出袁丹娜對葉子軒有着迷戀,暗呼又一個女孩要承受愛戀之苦,但她沒有勸告袁丹娜收斂感情,於楊歡顏來說,可以痛痛快快愛葉子軒一番,也是一件難得的經歷,因此把自己對葉子軒的瞭解,一五一十都告知了袁丹娜。
袁丹娜很訝然楊歡顏對葉子軒瞭解這麼多這麼深,聰慧的她隨即推翻兩人純粹是朋友的結論,看得出楊歡顏對葉子軒有意思,但也發現她極力剋制着情感,仔細試探一番後,她一聲幽嘆,對楊歡顏遭遇感到可惜,也讓兩人關係密切。
飯局還沒結束,兩人就成了閨蜜,無話不談。
一頓吃了足足兩個半小時才結束,袁玉川他們還要趕赴晚上十一點半的飛機,所以葉子軒也沒有過多挽留,他親自把袁玉川送到了門口,袁丹娜趁着幾分醉意,跟葉子軒來了一個緊緊擁抱,差不多一分鐘,才鬆開葉子軒鑽入了車裡。
她無法預測兩人未來的結局,只能珍惜現在的緣分。
袁玉川看了一眼葉子軒身後的酒樓,收斂了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葉少,謝謝你今晚的盛情款待,我也不瞞你,應該說瞞不了你,我最近跟宋少走得近,算是半個宋氏陣營的人,出了這個門,你我再次相遇,很可能就是敵對者。”
葉子軒嘆息一聲:“雖然我想說,你跟我作對很不明智,但依然尊重你的選擇。”
“哈哈哈!”
袁玉川仍然狂放不羈,收住帶着幾分無奈的笑聲,眼睛盯着面前的葉子軒,目光漸漸的凌厲起來:“葉少確實是一個勁敵,但並非不可戰勝,多一個人敵人我不會在意,你我真要不死不休,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葉少也做好準備。”
“你要戰,那便戰,我更不會手下留情。”
葉子軒再度一拍袁玉川的肩膀,隨後牽着楊歡顏走向車隊,剛走了四五米,葉子軒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袁玉川笑道:“袁少說,祭祖的時候被葉宮襲擊,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最好小心點,不要被我的人不明不白的殺死。”
袁玉川輕輕揮手:“放心,我會努力的活着,要死,也會死得明明白白。”
葉子軒輕笑一下,沒有再說話,只是拉着楊歡顏鑽入車裡。
雙方車隊離去,一個東,一個西,沒有交集。
看着漸行漸遠的袁氏車隊,坐在葉子軒身邊的楊歡顏,帶着兩分酒意,八分清醒:“葉少,他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以後你如果跟他成爲敵人,一定要小心。”她不會傻乎乎發問兩人怎會成爲敵人,她看過太多身不由己的江湖劇本。
葉子軒拿起一瓶蘇打水,喝入一口清醒腦子道:“他站在我的對立面,確實會給我帶來不少麻煩,但也就是多磨練我一會,最終還是要成爲我腳下一根骨頭,頂多硬一點,倒是他要從此小心過日子,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我要了腦袋。”
或許是兩人一起經歷太多,葉子軒沒有對楊歡顏太多隱瞞:“再說,真棘手到難於擺平的時候,我就卑鄙無恥一次,他發自骨子疼惜袁丹娜,我大不了把袁丹娜勾引到手,她是袁玉川的最大軟肋,此招一出,他必定輸得一塌糊塗。”
“如果你真有這個算計,我就不會擔心你了。”
楊歡顏看了葉子軒一眼:“你會拿袁丹娜做棋子嗎?”
葉子軒立刻敗了,輕嘆一聲:“不會。”正如他自己所說,袁丹娜是對付袁玉川的最犀利武器,自己稍微對她付出一點感情,就能讓他們兄妹相殘,可是葉子軒也清楚,處境再怎麼艱難,他都不會利用袁丹娜,這是他的底線和原則。
楊歡顏也是幽幽一嘆,伸手一握葉子軒的掌心:“其實,娜娜真是一個好姑娘,我本來想說,如果你對她也有感覺,那就給彼此一個機會,但看到你跟袁立場不同,作罷,我只希望你跟袁玉川,不管怎樣爭鬥,都不要傷害到娜娜。”
葉子軒笑了笑:“這一場對抗,是我跟袁玉川,而不是我跟袁丹娜,所以你不要太多擔心。”
“砰!”
就在這時,處於民國拍攝街道一個狹隘路口的車隊,忽然聽到一記散彈槍的動靜,墨七熊他們下意識坐直身軀,神情變得警惕起來,十六名衛龍精銳也齊齊擡起左手,訓練有素放在各個車窗,讓袖中弩箭對準沒有黑夜,護住了車隊。
墨七熊還啓開了車鎖,一旦有不對勁就踹門出去,雷霆擊勢殺出一條血路,絕不讓車隊任人宰割,同時尋思是不是朱麻子他們垂死掙扎,三百人被放倒卻依然不服?隨後又搖搖頭散去念頭,威虎幫再地頭蛇,被撂三百人也要緩一緩。
車隊停滯了差不多一分鐘,只是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帶着民國風情的街道,只是徐徐吹拂的冷風,在葉子軒輕輕嗅着夜空的氣息時,楊歡顏環視周圍一眼,隨即揚起一絲笑意:“可能是劇組在拍攝。”
“一到夏天,就很多抗日劇組來這拍攝,場地相當緊張。”
楊歡顏鬆弛着衆人的神經:“整個橫店,只有這裡是全天候使用,實在太多戲了,有時候,二十四小時輪着拍攝,一個劇組出來,另一個劇組進去,間不停歇,很多羣演連衣服都不用換,就可以進入下一個戲,一天演七八次鬼子。”
“你知道,抗日神劇免不了槍炮聲,剛纔槍響,估計是劇組效果。”
葉子軒點點頭:“原來如此。”
只是心裡依然有些詫異,剛纔的槍響,怎麼聽都是散彈槍的動靜啊,不過看到四周確實沒有危險後,葉子軒就揮一揮手指,準備讓車隊離去,就在這時,左前方的圍牆忽然翻出一個人影,重重的摔倒在草地上,嘴裡還噴出一抹鮮血。
在衛龍精銳條件反射踩下剎車再度戒備時,摔倒在草地上的人影右手一擡,嗖!一刀破空,射向他剛纔爬出的缺口,一名咬着匕首的黑衣青年,恰好出現在圍牆上,躲無可躲,慘叫一聲,重重的摔了回去,圍牆那邊,清晰可聽悶響。
“八格牙路!”
“他還有武器,不要爬牆,從門口繞過去,堵死他!”
“大冢君,你帶你的人從左邊堵他!”
“其餘兄弟,跟我從右邊出去。”
圍牆那邊傳來幾記吼叫,隨後就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帶着說不出的緊張和凝重,接着腳步和喊叫聲就拉遠些許,路邊投射過去的燈光,讓牆內人員的倒影變得清晰,少說也有二十人,手裡全都提着武器,其中一人手裡還捧着槍械。
地上那名被追殺者,正努力挪動身子,想要努力爬起來,或許是受傷太重,幾次掙扎都摔了回去。
一抹血腥開始在夜空瀰漫。
“靠,這戲演得還真夠水準啊。”
墨七熊看到這一幕,發現跟葉宮無關後,想起楊歡顏剛纔說過的話,臉上揚起一抹讚賞道:“太有職業素質了!不僅三更半夜依然堅持演戲,還能把逃亡者的困境,追兵的瘋狂,演得如此到位,特別是那句八格牙路,太有東瀛味。”
“我要給一百個贊,待會看看是哪個劇組的戲。”
墨七熊發自內心的感慨:“改天一定要貢獻一點收視率。”
幾個葉宮子弟齊齊點頭,這些演員確實賣命。
楊歡顏也還掃視四周一眼:“的確不錯,最專業的是,沒看到攝像機,真走心啊。”
在葉子軒眉頭止不住一皺時,那個好像受傷嚴重的身影,正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他的衣服被硝煙薰黑,渾身上下佈滿了小傷口,鮮血流淌,讓人很難相信他還是個活人,但他確實沒死他站起來了,他的眼中仍然閃動着一抹生命不屈。
他瞅向夜空的目光,仍然閃動着的瘋狂。
“這動作,這神態,這化妝,一流!”
墨七熊他們嘖嘖不已:“演得真好,這傢伙一定會紅。”
似乎是聽到他們的讚賞,勉強站起來的黑影把整張臉轉了過來,清晰呈現在葉子軒跟墨七熊的眼中。
葉子軒和墨七熊幾乎同時低呼一聲:“阮破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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