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呼嘯駛入秦王宮,後面三輛麪包車跟了進來,落下的車窗,傳來一陣肆意獰笑。
那種笑聲,就像是大灰狼即將堵住小白兔一樣。
“前面沒路了。”
保姆車駛出百餘米後就一轉車頭,嘎一聲橫在了宮牆前面,汪哥想要掉頭殺出去,卻見三輛麪包車經驗豐富散開,左中右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在楊歡顏微微皺眉的時候,豔麗經紀人手腳發抖,看着捲起灰塵的麪包車不可遏制的靠近。
她的手指好幾次按在一一零,但最終還是鬆開,久經江湖的她,知道很多事情只要警方介入進去,雙方就再無周旋餘地,而且這裡人生地不熟,警方未必會袒護他們,再說了,宮哥跟紅姐能夠成爲橫店一霸,黑白通吃豈是吹出來的?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豔麗經紀人不敢報警。
“下車!”
在兩名助理臉色蒼白眼皮直跳時,三輛白色麪包車已經踩下了剎車,橫在了保姆車的前後兩端以及中間,嘩啦一聲,車門拉開,二十幾個服飾各異的猛男鑽出來,手裡沒有拿武器,但攝人氣場如出一轍,讓人莫名感覺到一股子窒息。
這些猛男袒露的臂膀或膛頸都有刺青,清一色的展翅座山雕,神情猙獰,宛如嗷嗷直叫。
如果有熟悉橫店的本地人在場,肯定能夠知道他們是橫店最大的黑幫,威虎幫,橫店四百家茶館酒樓餐廳娛樂場合,每月雷打不動的按時向交保護費,六百多輛運營車輛交份子錢從不敢缺少,黃暗毒之類的暴利行業更有威虎幫影子。
擁有近千幫衆的威虎幫,早已滲入到橫店的各個方面,其中七成武師都是威虎幫的人,各行各業的基層商販甚至羣衆龍套,少得可憐的工資也要按百分之十進行抽成,沒戲演無所謂,一旦有收入就定要進貢,不然在橫店無法呆下去。
很多演員或導演,開機前都要送一份大禮,有時還要貢獻幾個女星陪吃陪喝,唯有這樣,劇組才能安生拍好一齣戲,不然拍攝肯定會有各種意外發生,曾有著名導演牛哄哄,動用關係抓了幾個威虎幫成員,結果每天都被人影響拍戲。
不是羣衆亂入,就是突然斷電,爆水管,所以威虎幫是橫店的地下皇,很少有人會去招惹它。
因此見到二十多名猛男向保姆車靠近,四周的遊客或者劇組迅速遠離。
“砰!”
一個紅色扳手砸了過來,狠狠打在防彈車窗,一聲悶響,車窗裂出無數道痕跡,車身也震動了一下,驚得兩名助理止不住尖叫,雙手死死相互抱着,不敢亂動,一人眼淚都快出來,豔麗經紀人見到對方這麼囂張,急的差一點哭出來。
“全部給我下車!”
在汪哥眉頭緊皺的時候,一個麻子臉,扯着鴨公聲低沉傳來:“再不下車,就把你們全都廢了。”
楊歡顏拉開車門,第一個鑽了出去,嬌喝一聲:“你們想幹什麼?追堵,傷人,還有沒有王法?”
二十幾個猛男沒有迴應楊歡顏,只是揚起一抹戲謔,冷眼看着鑽出來的男男女女,像是審視待宰的羔羊。
他們毫無壓力地緩步迫近,腳步踏地的聲音,麪包車的排氣聲,在宮牆圍繞的空地,格外清晰。
他們身影像是抵向咽喉的劍尖,緩緩,卻不可遏制,刺向幾個女人心靈最懦弱的那部分。
“歡顏,你向他們說一聲對不起。”
感受到二十幾人侵略性的目光,豔麗經紀人微微夾緊絲襪大腿:“再跟他們回去見宮哥和紅姐,應該就沒事了。”
女助理也帶着一抹埋怨哀求:“歡姐,你就妥協一次吧,不然我們都要倒黴。”
女助理生的有幾分姿色,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她不介意跟導演男星在牀上翻雲覆雨,可落入這些粗人惡霸手裡,她無法想象後果,搞不好會變成廉價的玩物,這樣一來,她就永遠難於出道了,越想越怕,只能希望楊歡顏割肉喂鷹。
男跟班也是出聲附和:“歡姐,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招惹下的禍,怎麼也該你搞定啊。”
汪哥掃過幾人一眼,想要鼓起勇氣站到前面,可想想老婆孩子,最終咬着嘴脣不語。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聽到經紀人和助理這些話,楊歡顏的俏臉涌現一抹失望,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們真讓我心寒。”
豔麗經紀人艱難擠出一句:“心寒也比丟掉性命要好啊。”
楊歡顏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目光冷冷看着二十多號猛男,安靜等待着他們走過來:“一羣畜生,有本事弄死我。”
就在豔麗經紀人他們掌心出汗,準備打報警電話熬過這關時,城牆倒出一道狹長影子。
“嗖!”
一聲銳響,在不少遊客恍惚的目光中,一道黑光閃過,一支兵士演員專用的長矛射在兩方中間。
“砰!”
長矛沒入三分,震顫不已,那嘯聲如鬼泣,更似霹靂,懾耳至極。
地面石塊頃刻四分五裂,碎石濺射的數人向後躲避,也遲緩二十多名猛男的靠近,這他媽的也太猛了吧?這種只有重量沒有銳利的演員專用長矛,竟然能夠擊破石塊沒入三分?這要多大的力量啊,四周看客微微張大嘴巴,難於置信。
汪哥也是身軀一震,這絕對是當世強者。
城牆上,兩個氣質不俗的青年迎風而立,夕陽傾瀉,讓他們身姿更加挺拔,身形也如天神一般的燦爛。
二十幾個猛男望着城牆,望着城牆上的兩人,下意識止步,四周的看客也覺察異樣,齊齊擡頭。
楊歡顏條件反射回頭,心尖一顫:“子軒……”
她已經認出其中一人是誰,眼睛一溼,淚如雨下,不是因爲苦難過去,而是葉子軒的保護讓她溫暖和感動。
她相信,葉子軒絕非來橫店遊玩,更多緣故怕是沈家欣知會自己的困境,讓他放下手頭事情過來幫忙。
“歡姐,軒哥有請。”
這時,墨七熊領着幾個人從階梯下來,走到楊歡顏身邊彬彬有禮:“共享今日夕陽。”
在豔麗經紀人茫然目光中,楊歡顏擦掉眼淚點點頭。
麻子臉掃過面前的長矛,感慨拋射者的臂力,臉上劃過一抹凝重,但很快又散掉,這是自家地盤,幾個有點蠻力的愣頭青不足爲慮,再說了,自己有二十多個兄弟,連幾個小子都擺平,還怎麼做地頭蛇,於是乾笑了兩聲,伸手一攔冷笑:
“威虎幫的紅姐想請楊小姐喝杯酒,你們這樣搗亂,什麼意思?”
有恃無恐。
聽到威虎幫,不少路過的劇組臉色一變,顯然清楚他們的厲害。
“啪!”
墨七熊沒有半點廢話,直接甩出一巴掌,一聲巨響,麻子臉頰一痛,整個人摔飛了出去,還砸倒了兩名同伴。
混亂一團。
麻子臉頰腫起,嘴角吐血。
墨七熊一舔嘴脣:“這就是他媽的意思。”
衆人一片驚訝,連麻子臉同伴都睜大眼睛,無法相信墨七熊敢對他們頭領動手
幾個劇組成員暗暗搖頭,墨七熊不知好歹,招惹地頭蛇,麻煩了。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墨七熊上前一步,拔出那一挺長矛,放在膝蓋猛地一折。
“咔嚓”一聲,純鐵的長矛斷成兩截,驚得全場衆人眼睛再度瞪大,像是一頭頭被強暴的河馬。
尼瑪!這是人嗎?
豔麗經紀人身子當場軟了下來。
墨七熊抓着半根鐵條,看着二十多名猛男冷笑:“我哥說了,不反抗,打斷你們一條腿。”
“反抗,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