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城夜晚的星空格外美麗,遠遠望去,看到的只是數不清的星星和那彎彎的月亮。
雖然只是剛剛進入夜晚,但晚風已經足夠猛烈,還帶着一股子江水的潮溼氣息,葉子軒站在陽臺上,眺望着遠方的江面沉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知道他就這樣安靜站着,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從遠方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一陣更冷的風順着窗戶吹進,讓葉子軒原本渾濁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葉子軒擡起手腕,看了看那個江詩丹頓,已是晚上八點了,這一天,葉子軒不斷收取宋禁城跟袁玉川的消息,他埋設在江靜瑤身邊的蒼狼,不僅向他證實兩方即將結盟,而且宋禁城給了袁玉川很多特權和人手,似乎要準備大幹一場。
想到葉宮跟袁玉川很快就會碰撞,葉子軒心裡多少有些無奈,雖然他不會對袁玉川半點留情,神擋殺神鬼擋殺鬼,但想到袁丹娜那女孩,他又生出一抹遺憾,沒想到不僅沒有做成朋友,反而成了對立的敵人,或許這也算是命運無常。
“葉少,怎麼不下去散步?”
這時,房門被人輕輕敲響了,隨即涌來一股子香風,接着就見白秋畫挪移腳步靠了過來,手裡還端着一杯柚子茶:“你吃完飯可是習慣了轉幾個圈,今天怎麼跑回房間發呆?怎麼,還想着有人襲擊袁玉川一事?或袁宋兩家的結盟?”
葉子軒接過滾燙的柚子茶,吹了兩下苦笑迴應:“倒不是懼怕他們結盟,而是最近牽扯到太多的事,讓我感覺到不知如何下手,蒼狼下午又冒險來了一通電話,告知宋禁城還帶着袁玉川秘密會見一批覈心人員,我那老表也在其中。”
白秋畫俏臉一變:“衛戰國!”
葉子軒揉揉頭疼的惱怒,喝入一口茶水回道:“是啊,這坐實衛戰國跟宋禁城有密切關係,可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不知道爲什麼,衛戰國的刀傷,袁玉川的遇襲,葉宮的幌子,兩人的相見,這四者之間好像有什麼聯繫。”
白秋畫是一個冰雪聰明的人,輕聲接過話題:“你是說,衛戰國假冒葉宮子弟,對袁玉川進行襲擊,以此來迫使袁玉川仇視葉宮,繼而加入宋禁城的陣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是衛戰國出手啊,他有假扮葉天蕩襲擊師太的前科、、”
“假冒葉宮子弟對袁玉川下手,很吻合他笑裡藏刀的弔詭作風。”
她作出自己的推斷:“而且這一招確實高,衛戰國這一出手,袁玉川馬上投靠了宋禁城。”
葉子軒握着茶水沒有說話,如果沒有扎西的事,他會認可白秋畫的推斷,可想到扎西的作爲,再想到燕戰雄的判斷,他又感覺老表絕非挑撥葉宮跟袁氏那麼簡單,衛戰國更多是給宋禁城招惹麻煩,就如現在的燕戰雄因他恨上了宋氏。
葉子軒喃喃自語:“如何讓袁玉川對宋氏生恨呢?”
在白秋畫微微一愣不知道葉子軒什麼意思時,葉子軒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望向身邊的俏麗女人:“如果衛戰國真是襲擊者的話,那麼你說,袁玉川認出他的概率有多大?如果袁玉川認出衛戰國是兇手,又知道他是宋少的核心人物、”
“你說,袁玉川心裡會怎麼想?”
白秋畫擡起頭,臉上帶着訝然道:“他一定會認定,這是宋禁城搞的陰謀詭計,目的就是爲了讓他投靠宋氏陣營,以袁玉川的性格和狂傲,他一定不會吃這個虧,一定不會讓六名兄弟白死,他會想法子重創宋禁城,以此討回公道。”
葉子軒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衛戰國跟扎西果然是同一類人,目的都是給宋氏招惹不小的麻煩,葉家如此,燕戰雄如此,袁玉川如此,這是一個很大的局:“看來宋氏陣營很快就有一番血雨腥風了。”
“叮!”
正當白秋畫要問什麼時,她懷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聽片刻後向葉子軒開口:“葉少,你在天價魚餐廳踩過的萬學平來了,他想要向你賠禮道歉,還帶了一車子禮物,門口兄弟正詢問是否接見,如果不見,就把他趕出我們警戒線。”
想起那個自以爲是的狂妄青年,葉子軒臉上劃過一抹冷笑:“他有什麼好見的,純粹是浪費時間,而且給七熊添堵,賠禮道歉只不過擔心我找萬家發難,你讓人告訴他,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會找沈萬千說這事,也不會找萬家晦氣。”
白秋畫點點頭:“明白。”
“等等!”
葉子軒忽然想起一事:“讓他到大廳等我,這人,還有點作用。”
白秋畫有些詫異,但沒有多問,只是拿起手機作出安排。
十分鐘後,葉子軒從樓上走到大廳,掃過一眼,就見到一襲阿瑪尼的萬學平,像是小媳婦一樣站在沙發旁邊,不敢落座也不敢喝茶,對着進出的幾個葉宮子弟還點頭哈腰,葉子軒都要以爲自己這裡是關東軍總部,萬學平是皇協軍了。
葉子軒揚起一抹笑容,放緩腳步走了過去,還主動打招呼:“平哥,晚上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探訪小弟啊?”
正惴惴不安的萬學平聽到葉子軒聲音,身軀本能的顫抖了一下,側身見到走過來的葉子軒後,馬上撲通一聲跪下來喊道:“葉少,葉少,我纔是小弟,前幾天有眼不識泰山,得罪葉少跟墨兄弟,小平、、不,學平發自內心的愧疚。”
“今晚過來是負荊請罪的,再度向葉少和墨兄弟表達歉意。”
他還手指一點門外正被檢查的禮物:“我還帶了一點薄禮,希望葉少和墨兄弟笑納。”他還豎起三根手指:“葉少,我發誓,我是真不知道那女人、、許晴晴,是墨兄弟喜歡的女人,如果知道,就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觸碰。”
葉子軒冷笑一聲刺他一把:“餐廳門口的時候,你已知道七熊跟她有糾葛,你不是一樣摟來摟去?”
“啪啪!”
萬學平雖然坑爹,但也算是一個聰明人,他從葉子軒態度判斷,後者不喜歡自己推卸責任的舉動,於是直接給了自己兩巴掌:“葉少教訓的是,是我被**衝腦了,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我已經把許晴晴趕走了,希望葉少給個機會。”
“起來吧。”
葉子軒伸手把他拉了起來:“放心,我不會折騰你和萬家,也不會跟沈少說起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日子難過,只是我有一件事情需要拜託你,只要你幫我辦得漂亮了,合了我心意,以後不僅徹底消忘了這事,我還會還你一個人情。”
萬學平聞言欣喜若狂,拉着葉子軒的胳膊喊道:“葉少,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做不到的,我也會努力去完成。”他今晚過來主要是消解雙方恩怨,沒想到葉子軒不僅輕易原諒他,還有事情讓他幫忙。
萬學平清楚,只要爲葉子軒做過事,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至少不會擔心葉子軒打壓,搞不好還有騰飛的可能。
“你父親是檔案局提拔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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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軒很直接告知自己來歷:“不僅可以輕易查到很多人的底細,還能查看常人不能涉及的權限外資料,我現在拜託你一件事,你去把龍莊現任主事人龍文靜的履歷摸清,不,還有她死去的母親、姐姐資料,事無鉅細給我找出來。”
“龍文靜?”
萬學平先是皺了一下眉,似乎不知是何方神聖,隨後猛然擡起頭,望着葉子軒低聲問道:“傳說中的沈傢俬生女?”
“撲!”
正在喝茶的葉子軒,撲的一聲,把茶水噴到地面上,訝然失聲:“沈傢俬生女?”
“葉少,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萬學平忽然意識到事情嚴重性,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葉少,你當剛纔什麼都沒聽到,千萬不要跟沈少提起這事,不然不僅我要人頭落地,就是我全家都要沉珠江,求你不要跟沈少說,你的大恩大德,萬學平願意做牛做馬報答。”
“把這個傳說告訴我。”
葉子軒扯過紙巾擦拭嘴角:“無論真假,我當沒有這回事,還用人格擔保,不會讓你難做。”
聽到葉子軒這一句保證,惶恐的萬學平平復了一下情緒,隨即環視周圍人員一眼,欲言又止。
葉子軒看出他擔心什麼了,於是拍拍他的肩膀:“走,跟我去書房。”
萬學平點點頭,爬起來跟着葉子軒去書房。
五分鐘後,葉子軒坐在書房的單人沙發上,隨後丟給萬學平一瓶淨水:“來,告訴我,那個傳說是怎麼回事?”
萬學平呼出一口長氣,思慮一會擠出一句:“葉少,我也是無意聽父親喝醉酒說的,當初各方陣營還不分明,關係也不如現在僵硬,一名沈家官員去龍莊的無人機基地視察,中午吃飯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就在龍莊客房躺下了。”
“期間,龍莊一名女眷,也就是龍破天的堂妹,也喝醉了,不下心誤入了那間房。”
“結果就發生了美麗誤會,女眷還珠胎暗結有了龍文靜。”
葉子軒低聲問出一句:“那名官員是誰?”
萬學平沒有直接回應:“沈少年紀小小就被母親帶去國外,表面是尋求更好的教育,實則是惱怒那一件醜事。”
“這也是龍莊到現在還能奇葩一樣存在南方的要因,如沒有這關係,早被沈家一手掃掉了。”
“這事的知情者少之又少,也沒人敢亂傳,加上沈家從沒承認,所以外界一直認爲,龍文靜是龍家人。”
葉子軒忽然感覺到一陣胃疼:這世道,還真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