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破大凶,濺血身死?
葉子軒輕飄飄的拋出八個字,讓所有人神情頓時一變,誰都沒有想到,葉子軒會如此不給面子,即使不祝福何長峰跟沈家欣,也會避重就輕一話帶過,可這傢伙不僅告知婚日大凶,還很不客氣丟出忌諱字眼,濺血身死,多不吉利啊。
在何翡翠下意識踏前一步要阻攔弟弟發怒時,何長峰已經站在葉子軒的面前,戲謔的眼神多了一抹殺伐,盯着葉子軒冷冷開口:“葉少果然是一代神棍啊,連我們生辰八字都沒批,就拋出日破大凶濺血身死的判斷,只是這血這死、”
“是我,還是家欣?”
何翡翠喝出一句:“二弟,好了,葉少純粹玩笑,別咄咄逼人了。”
何長峰一把推開何翡翠,目光依然保持着銳利:“大姐,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聽個明白,想要知道這血濺的是誰,死的人又是誰,便於我做好準備啊,葉少,你是百年一見的天才,說話應該不會模棱兩可吧?給個痛快話吧。”
葉子軒沒有絲毫避讓,踏前一步跟何長峰面對面:“我說話當然不會模棱兩可,倒是何少心智不太齊全,連我話中意思都聽不出來,你還好意思自稱何少?聽清了,這血是你的,死的人也是你,只要你訂婚,何少就會草芥般死去。”
衆人臉色再度一變,沈家欣嘴巴也微張,沒想到葉子軒這樣打臉,畢竟這裡是何家。
“小子,你胡說什麼?”
這時,何長峰身邊竄出一個瘦小的男子,怒氣衝衝就向葉子軒轟出一拳,沒有等葉子軒出手,何翡翠就毫不留情踹出一腳,瘦小男子砰的一聲向後跌飛,捂着腹部說不出苦楚,沒有停滯,何翡翠上前一步,又是一腳把瘦小男子踩翻。
何長峰臉色一冷:“姐,打我的人什麼意思?”
“是你的人對葉少出手。”
何翡翠毫不客氣出聲:“葉少是我朋友,是父親貴賓,此刻更是在何家地盤,下人犯上,自當教訓。”
何長峰神情一寒:“你見過詛咒主人大婚的貴客?”
葉子軒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漫不經心的迴應一句:“好像是何少叫我看日子的,我不過是按照天意道出來,怎麼就變成詛咒主人大婚?真覺得不吉利的話,你就不該讓我給你看日子,如今心裡覺得不爽怨恨我,這對我可是不公道。”
何翡翠也點點頭:“沒錯,是二弟你挑的頭。”
何長峰臉色難看:“你——”他看着牙尖嘴利的葉子軒,一肚子的恨意和殺機,只是此刻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重重冷笑一聲:“今日雖是第一次見葉少,但印象前所未有的深刻,我以前不相信葉少是混蛋,現在卻覺得傳言不虛。”
“我是混蛋,何少是壞蛋,咱們今天可謂是蛋碰蛋。”
在沈家欣差點啞然失笑時,葉子軒又補充上一句:“對了,何少,我從你臉上看出血光之災外,還看出一股無法揮散的陰氣,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最近怕是剛剛失去心愛的摯友,你心裡存在着死人,又何必拉活人來守活寡?”
此話一出,沈家欣一夥人變了臉色,目光全都落在何長峰臉上。
這幾句話很是致命,何長峰拳頭瞬間攢緊,踏前一步喝道:“你胡說什麼?”
葉子軒笑着擠出一句:“你不是剛給竹葉青買了一塊地嗎?”
四周一片死寂,衆人全都驚訝看着葉子軒,何翡翠臉上也劃過一絲無奈,何長峰今天就不該招惹葉子軒,搞到葉子軒把很多忌諱挑了出來,不僅訂婚被蒙上血光之災,何家跟沈家好不容易壓下的肉刺,竹葉青,也被葉子軒拔了出來。
何長峰終於失控,下意識拔槍:“小子,你找死嗎?”
何翡翠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槍械:“二弟,不得動武。”
這時,沈家欣的陣營中走出一箇中年婦女,她向何翡翠跟何長峰微微鞠躬,隨後不卑不亢開口:“大小姐,二少,我們今天過來是討論新人的訂婚細節,但今日看來不便談論婚事,咱們還是改日再聊吧,這樣,何家好,沈家也好。”
這是一個樣貌極其普通的中年婦女,但言行舉止卻自有一股大家風範,她從葉子軒的臉上掠過一眼後,又落在何長峰的身上:“而且我們想要覈實一下,何少是不是給竹葉青買了一塊地,我們不介意何少過去,但也不能委屈小姐。”
“如果活人連死人都比不上,這婚禮只怕也沒有必要了。”
說完之後,她果斷牽着沈家欣轉身:“替我向何先生問好,再見。”
一行人很快鑽入車裡離去,來得快,走得也快,連大廳都還沒有踏入,只是關閉車門的時候,沈家欣又向葉子軒望了一眼,眼裡有着別樣情愫和眷戀,何長峰捕捉到這一個眼神,神情變得更加陰寒:“葉少,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
“喜歡到想要把你剁成一截一截風乾。”
葉子軒哈哈大笑:“謝謝何少厚愛。”
“葉少,何先生已醒,書房請。”
就在何長峰要再說些什麼時,老肥的身影在大廳出現,聲音恭敬:“何先生有令,不得對葉少無禮。”
“聽到沒有?”
葉子軒伸手拍拍何長峰的臉頰:“對貴客尊重一點。”
隨後,他就跟着老肥向書房走去,老肥揮手讓何翡翠他們留在原地,顯然賭王治療不想太多人在現場,看着葉子軒的背影,何長峰揉揉數十年沒被人捏過的臉頰,眼裡閃爍一抹怨毒的光芒,他發誓,一定要把葉子軒永遠的留在澳門。
葉子軒跟着老肥很快走入書房,這是一間三百多平方的屋子,四周全都是書籍,中間有幾張古舊沙發和茶几,書房還殘留檀香的氣息,葉子軒輕輕揉了一下鼻子,隨後把目光落在沙發上的老人身上,何賭王正靠在抱枕上等着他到來。
“葉少,早上好。”
見到葉子軒的出現,老人微微擡頭,他的身子明明十分單薄,連起身都需要老肥攙扶,但只是簡單地挺起身軀,一股身居高位、手握生殺大權的氣勢,便由內而外地散發,配上他那雙看似渾濁,實則目光鋒利的眸子,讓人望而生畏。
饒是葉子軒心神強大,也難免對老人自然流露的氣勢而凝重。
那股氣勢,是何賭王曾經用敵人的鮮血磨練而成,後又經歷仕途博弈,以及見證華夏百年變化沉澱而成,濃重而具有壓迫感,那雙眼,更是看似平淡無奇,卻在看你第一眼的時候,便讓你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就彷彿潤物細無聲一般。
這一切,不得不讓葉子軒感嘆,何家能夠屹立於澳門百年不倒,絕非偶然。
這個老人所擁有的經歷、智慧和魄力,絕非普通人物可以比擬的。
葉子軒彬彬有禮打招呼:“何先生,早上好。”
兩人已是第三次見面,所有底牌和想法都一清二楚,因此少了那份小心翼翼和試探,何賭王伸手給葉子軒倒了一杯茶水,隨後揚起一抹笑容開口:“聽說昨晚有五聯會的人對你襲擊?抱歉,何家地盤沒有保護好葉少,是老夫的錯。”
“我願意向葉少賠罪。”
老人很平靜的開口:“我不僅會把殘存餘孽找出來,還會把五聯會資料全部共享,算是何家一點誠意。”
在他微微偏頭中,老肥從書架子上取出一個檔案袋,隨後畢恭畢敬放在葉子軒的面前,毫無疑問都是五聯會的機密。
葉子軒臉上沒有太多的欣喜,甚至沒有去觸碰五聯會的資料,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這些都是小事,我也能夠應付,當務之急是何先生的雙腿,我答應過你,一個星期讓你站起來,眨眼就過去一個早上,咱們還是治療吧。”
“江湖恩怨,等何先生腿腳好了,再來算計不遲。”
老人大笑一聲,豎起拇指讚道:“大器。”
葉子軒沒有再廢話,上前兩步蹲在老人面前,隨後掀起他膝蓋上的毯子,露出兩條跟普通男子手臂大小的腿腳,顯然是壞死萎縮造成,還沒掀起褲腳查看裡面,乾癟癟的樣子就給人一種衰老氣息,老人淡淡開口:“我已經是朽木。”
“這兩條腿更是廢物。”
他嘆息一聲:“葉少盡力就好。”
“放心,一定會讓何先生站起來的。”
葉子軒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變化,隨後打開帶來的小盒子,戴上那隻舍利子手套,又拿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針管,這個針管是梅子書給他買來的,它用整塊罕見的黑色水晶雕成,管口塞着小軟木,裡面銀針或長或短,一共有三十六根。
無論是銀針的用料還是製造的工藝,都相當的精細和昂貴。
在老肥神情緊張盯着葉子軒時,葉子軒正用舍利子手套來回按摩老人的雙腿,一遍又一遍,差不多二十分鐘,小腿就變得紅潤起來,雖然老人還感受不到熱量,但森白雙腿變了顏色,還是讓老人跟老肥眼睛一亮,流淌一抹希望光芒。
“嗖!”
在兩條腿徹底滾燙時,葉子軒把調好的藥水倒了上次,隨後捏起一枚銀針,手一擡。
也沒見怎麼動作,一根銀針已經進入賭王膝蓋,藥水也流了過去。
“嗖嗖嗖!”
葉子軒手指抖動,又是十幾枚銀針刺入了老人小腿和膝蓋,讓老人的兩條腿像是長了雜草,賭王沒有打擾葉子軒,還揮手讓老肥也安靜,隨後坐在沙發上平靜看着,做了上位者這麼久,每次都是別人等待他的結果,今天卻輪到他了。
老肥額頭滲出一抹冷汗,心裡不斷祈禱:何先生啊何先生,你務必要站起來啊,不然何家就要亂了。
賭王雙腿治療的消息早已傳了出去,何家跟澳門各方表面上風平浪靜一片祥和,其實暗波洶涌,各方勢力都在等待賭王雙腿的結果,只要稍微有什麼閃失,所有牛鬼蛇神都會趁機出來興風作浪,甚至會聯合起來對葉子軒或何家攻擊。
一個小時後,那原本萎靡不振的雙腿,像是一顆種子突然得到能量補充,開始恢復生機。
同時無聲地變大,只是速度十分緩慢。
“嗯!”
當葉子軒把銀針瞬間從雙腿拔回時,一直平靜的老人嘴角牽動一下,發出一記痛苦的呻吟。
老肥先是一怔,隨後大喜,他一個箭步拉開房門,大喊一聲:
“何先生的腿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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