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葉子軒早早醒來,修煉一遍易筋經和洗髓經後,他就跑去酒店的餐廳吃早餐。
一份三明治,兩個煎蛋,還有一杯牛奶,葉子軒靠在舒適凳子上,悠哉的享受着美味早點,只是想到昨晚的玩火,他的嘴角就牽動了一下,沈家欣,雖然年輕女子沒有直接點明身份,但傻子都能猜到她的來歷,澳門沈家的沈大小姐。
也是澳門特首的唯一千金。
葉子軒初始還存在一點僥倖,覺得對方是不是虛張聲勢,可是讓白秋畫查了一下後者資料,葉子軒發現自己實打實撞到銅牆了,年輕女子就是沈特首的女兒沈家欣,這讓葉子軒恨不得抽自己兩大耳光,好好一樁救命恩情被自己毀了。
如果不是自己玩笑過度,葉子軒現在又多一個人情,在澳門可以更加肆無忌憚了,可如今,那一吻,沈家欣不砍了自己就很不錯了,想要她報答自己更是異想天開,想到這裡,葉子軒感覺嘴裡的三明治少了味道,止不住的喃喃自語:
“福兮禍所倚啊。”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隨後一個龐大身軀坐在葉子軒面前:“葉少這一年順風順水,不僅在華海和京城打下一片江山,在澳門也大展拳腳有了盟友,追回七成金庫贓物,把古大鵬一刀砍了,還有什麼不滿足?”
一身女式西服的何翡翠風塵僕僕的態勢,只是臉上並沒有太多憔悴和疲憊,相反有着說不出的神采奕奕,這種人,給人感覺好像只要天不倒下來,她就永遠充滿鬥志和信心,葉子軒望了她一眼,隨後悠悠一笑:“何小姐,回來了?”
何翡翠的身後,還有衣飾樸實的何長青和郭翹楚,他們在後面一張桌子坐下,兩人臉上都是無奈的神情,表示自己跟何翡翠已交談過了,但效果不是很好,隨後,兩人又交換目光,各自望向葉子軒和何翡翠的附近,看看有沒可疑人。
“總算回來了。”
何翡翠揮手要了一份大套餐,豬扒包,炒麪,雞蛋、兩塊牛肉和一大壺牛奶,份量足足是葉子軒的三倍:“京城的風景雖好,伙食更是一流,翡翠發自內心的感激葉少挽留,可翡翠天性戀舊,還是喜歡澳門的寒熱,難吃的豬扒包。”
她拿起豬扒包咬了一大口,很沒有形象的咀嚼起來,接着送入一口牛奶緩解乾燥,葉子軒看着給人厚重之感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你現在能吃豬扒包,不代表你明天還能吃到,就算你可以永遠吃到,你能永遠將就下去?”
“翡翠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何翡翠揚起一絲笑意,望着葉子軒誠懇迴應:“沒太多的雄心壯志,小時候家裡不算富有,最大夢想就是每天都能吃豬扒包,所以只要以後每天能夠吃上它,我就心滿意足了,翡翠這二十多年經歷太多,榮華或落魄,早已經看透。”
葉子軒把食物往她的面前一推:“你甘心吃豬扒包,可是很多人未必會這樣認爲,他們會覺得,你將來一定會想吃雞蛋,想吃牛肉,想吃山珍海味,所以你甘心沒有太大作用,主要的是他們怎麼看,不然你到最後還是渣都沒得吃。”
何翡翠的動作微微一滯,顯然這番話刺中了軟肋。
葉子軒手裡的叉子停了下來:“再退一步來說,你想吃豬扒包,無所謂,但你不能用你的甘心和清心,束縛何長青他們的雄心,他們吃膩這玩意,想要換一個口味,想要吃得更好一點,他們也有能力爭取,你何必壓制他們的機會?”
在何翡翠沉默着聆聽時,葉子軒又補充上一句:“年少輕狂,幸福時光,你經歷太多世事,可以看透世間一切,但你要何長青他們跟你一樣清心寡慾,你覺得公平嗎?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一旦放棄鬥爭,不用三個月必成白骨一堆。”
“豪門無情。”
葉子軒不忘記提醒何翡翠道:“何長峰成爲葉家主事人,賭王的十六個子女,怕是沒有幾個能夠活下來,你跟何長青更會是眼中釘,你忠心何家,也願意無條件付出,這沒錯,只是真爲何家好的話,你更應該懂得權衡利弊取其輕。”
“來一個郭少喜歡的兩難選擇題。”
葉子軒往嘴裡塞入雞蛋,笑容很是恬淡:“一是何長峰上位,何家十六個子女一一掛掉,何長峰一統澳門,掌控黑白兩道,將來跟葉宮決一死戰,二是何翡翠你成爲主事人,何家十六個子女完好無損的活着,跟葉宮合作走向雙贏。”
“何小姐,你告訴我,你選哪一個?”
在何翡翠的沉默中,葉子軒又淡淡開口:“你也不要跟我說,何長峰不會跟葉宮爲敵,他要收走你的賭牌股份,那就等於要把你踩到底,作爲盟友作爲朋友,我不會坐視你草芥死去,就算你不要我救你,葉宮也絕不會跟何家合作。”
他很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會把股份給澳門其餘勢力,到時你說何長峰會不會惱羞成怒?會不會找藉口驅趕葉宮澳門分堂?毫無疑問,他一定會對付葉宮,我也不知道葉宮子弟能否在澳門抗衡何家,但葉宮從來都是遇戰便戰。”
“白狐我都幹掉了,真不在乎何長峰。”
他的言語有着一股威嚴:“葉宮一旦決定跟何家開戰,那就會不擇手段,何長峰除非一直扛住葉宮攻擊,不然一旦讓我找到缺口,他就是大黃蜂一家下場,到時我不會念叨你和何長青的情義,我只會把何家當成敵人,秋風掃落葉一樣掃掉。”
“不過那時你們早被何長峰殺了,無所謂何家分崩離析。”
何翡翠往嘴裡扒入幾口炒麪,眼裡依然有着不死心:“葉少,情況未必會如你想得那麼糟,何長峰爲人確實剛愎自用還狂妄一點,但他還是念叨手足情分,要我的賭牌股份,也不過是想要更好掌控何家,不讓它生出變故鬧出亂子。”
“如果他是一個無情的人,他早就對我們下手,哪會等到今天?要知道,他的實力最爲雄厚。”
葉子軒嘆息一聲:“難道我們三人在大排檔被襲擊,是竹葉青吃飽了率性所爲?沒有何老二的點頭,竹葉青哪來膽量對何長青下手?青葉幫什麼時候無視何家的權威?還有,死在我手裡的古大鵬,難道是扛着狙擊槍,在現場打鳥?”
他喝入一口牛奶,隨後望着何翡翠淡淡開口:“大小姐,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這會害人害己。”
何翡翠搖搖頭:“我還是覺得,只要溝通到位,擺明態度,何長峰不會對兄弟下手,畢竟他現在是最熱門的人選,完全不需要踩着兄弟上位了,葉少,我希望你給何長峰一次信任。”說到這裡,她還扭頭向何長青和郭翹楚瞪了一眼:
“倒是這兩個傢伙膽大妄爲,栽贓陷害,差點害了二弟和何家,老三,翹楚,我警告你們,再下手,可別怪我無情了。”
何長青雙手一攤:“行,以後聽大姐吩咐。”
郭翹楚笑笑沒有迴應。
“我說服不了你,但你也說服不了我。”
葉子軒放下手中刀叉:“這樣,你做兩件事情,以此來判斷何長峰的心性,第一,你拒絕何長峰要股份的要求,告訴他,葉宮不同意,你爲了大局,不能讓出股份,第二,你明天約竹葉青出來聊一聊,看看她是不是受何長峰唆使。”
“以你的能耐,我想應該可以看出端倪。”
“如果兩件事做完,你還能坦然跟我說,何長峰沒有殺你們的心,我保證不介入何家紛爭。”
何翡翠把食物吃完,隨後拿起紙巾一擦嘴脣:“好,一言爲定。”
在何翡翠起身帶着柏寧欣幾人離開餐廳後,何長青和郭翹楚坐到葉子軒的面前,低聲問道:“葉少,這有用?”
“難保何長峰演戲,暫時忽悠住大姐,將來再秋後算賬。”
葉子軒沒有直接回應,只是淡淡開口:“竹葉青出來,就不要讓她活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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