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輛吉普車緩緩駛向過客居。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葉子軒一邊吃着漢堡包,一邊捲縮着身體躲避窗外滲入的寒意,他看着旁邊踩着油門把車子開得飛快的制服女人:“徒兒,秦司令不是讓你全天候貼身保護葉夫人嗎?你怎麼跑出來了?還親自接我去過客找毒蛇?”
“秦司令沒告訴你嗎?”
花輕舞白了葉子軒一眼:“葉夫人被毒蛇咬傷,至今還沒有徹底脫離危險,還可能蘊含人爲殺機,秦司令再自大也不敢壓制此事,所以昨晚就跟葉老通了電話,葉家連夜派了一隊可靠人馬過來,凌晨四點接手葉夫人的治療和安全。”
“葉家給予葉夫人最高等級的保護,如非早上風雨變大,他們怕是已經帶着葉夫人回京治療。”
她按了一下喇叭,前方一輛紅色出租車開得很慢,雖然風雨有點大,但對方卻好像不認識路,又沒有導航一樣。
喇叭按下,前方出租車速度快了很多,花輕舞接着剛纔的話題:
“我就是一個小醫生,性格古怪,還差點讓葉夫人截肢的醫生,他們哪會讓我留在原地?”
葉子軒聞言流露一絲訝然:“昨晚那麼大的風雨,葉家還敢派專機過來,葉老對葉夫人還是挺看重的啊。”
花輕舞嘴角翹起,帶着一絲崇拜:“那當然,雖然葉夫人是一個女人,可她的剛強和才智從不會遜色任何男人,她不僅深得葉老器重,在葉家有超然地位,還在國外打拼出自己的王國,她放在福爾斯財富榜上,能秒殺九成九的人。”
“這樣長臉的兒媳婦,葉老豈會不重視?”
話題打開,她就毫不避忌把傳聞也說出來:“聽說葉老還準備把葉氏管轄的幾個大型軍企,交給葉夫人來打理,那些軍企全都是類似寶鋼這樣的龐然大物,葉夫人一旦接手,她不僅在葉家有話語權,就是華國核心層也有一席之地。”
葉子軒咽入一口牛奶:“想不到葉夫人這麼炙手可熱,徒兒,你好像很崇拜她啊?”
花輕舞嬌哼一聲:“當然,葉夫人一直是我的偶像,我也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崇拜和尊敬,哪怕此生不太可能有機會觸碰她的位置,我也會努力向她靠攏。”她還揮舞了一下小拳頭:“輕舞,努力吧,你一定會是第二個秦夕顏。”
葉子軒毫不客氣的打擊:“你就一個醫生,還是經常下猛藥的醫生,沒有根基沒有背景,你拿什麼靠攏葉夫人?”在花輕舞俏臉一冷時,葉子軒用肘部頂一頂花輕舞胳膊:“我告訴你,要想達到葉夫人的高度,只有一條途徑可試。”
花輕舞一邊盯着前方路況,一邊不置可否問道:“什麼途徑?”
她又看到那輛出租車龜速下來,一腳油門過去,擦肩而過,她順勢瞄了對方一眼,一個印度司機。
她有點鬱悶:印國人也來開出租車?
念頭轉動之間,出租車又詭異超車過去。
“拜我爲師,正兒八經的做我徒兒。”
葉子軒把嘴裡的漢堡包嚥了下去,他像是一個拉皮條的蠱惑女人:“你就不要在駐軍醫院混了,我看那些老頭老太太對你很是排擠,雖然有秦司令給你撐腰,但他們不給你機會,你依然難於有作爲,你辭職過來跟我學醫,跟我混。”
“看過古惑仔沒有?就是跟我一起打天下。”
“咳咳!”
花輕舞聞言右腳一抖,油門踩盡飆了出去,隨後又趕緊鬆掉些許,側頭看了葉子軒一眼:“葉子軒,我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你治好葉夫人的腿,我立馬叫你師父,絕對不會耍賴,不過跟你學醫還是免了,總感覺你的醫術不靠譜。”
“我還是自己慢慢成長好點,不需要你這個名醫指點。”
前方十字路口那輛紅色出租車停下來,轉了半個圈也往過客居方向駛去,花輕舞繼續剛纔話題:“跟你混更是異想天開,都什麼年代了,還一起打天下?你電視看多了吧?紅旗飄飄,哪裡還有什麼江湖?也不知道司令怎會看上你。”
“徒兒啊,你沒聽人說過嗎?”
葉子軒苦口婆心的勸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看我,連葉夫人一千萬的支票都不要,這份魄力,這份定力,你不覺得我是一個很有前途的人嗎?你跟着我一起打天下,遲早會出人頭地,不怕告訴你,我麾下已經有數千兄弟。”
“個個一等一人才,選你進來,是覺得你有理想有熱血、、、喂、、喂、、”
葉子軒見到花輕舞戴上耳塞,只好苦笑着收住話題,他現在越發感覺開國領袖他們的牛叉,二十八人發展到八千萬,這思想灌輸能力實在讓葉子軒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連一個花輕舞都難於搞定,思想這東西,還真是一門高深學問啊。
他把手中的早餐一一吃完,又掃過緩緩開在前面的出租車,隨後伸手把花輕舞的耳塞摘了下來,接着一歪頭問道:“葉家已經接手葉夫人的治療,相信他們也有一定把握,不然也不會治療中途,把你這個全程跟進的名醫驅趕出來。”
葉子軒看着天空苦笑:“他們有信心搞定葉夫人的傷勢,咱們今天就沒必要這麼早出來幹活,既然不用顧慮葉夫人的毒素髮作,早點晚點抓毒蛇都一樣,反正它不會過快跑掉,徒兒,你應該連夜告訴我,這樣,我就可以多睡一會。”
“看葉家態勢,他們對葉夫人傷勢多少有些把握。”
花輕舞見葉子軒不再給自己洗腦,露出一絲得勝神情回道:“只是秦司令不希望有變數出生,於他來說,向葉老彙報是迫不得已的事,但不代表他對這批隊伍有絕對信心,他更希望你在葉家離開華海前,把葉夫人腿上的毒素化解。”
“所以纔會讓我早早去接你。”
花輕舞把秦世皇意圖道出來:“他希望葉夫人平安無事回京,也希望她帶着毒蛇真相回去。”她神情猶豫了一下:“就如你剛纔所說的,葉夫人炙手可熱,商業對手想要擊敗她崛起,葉家內部想要遏制她冒頭,她的處境很是危險。”
“多一點心中有數,就多一點安全。”
她淡淡開口:“咱們跟葉夫人有緣,那就盡力幫她一把。”
葉子軒想到葉夫人憂鬱的眼神,心裡莫名一柔:“放心,我一定給她答案。”
十五分鐘後,吉普車橫在一處側靠山陵的小花園,佔地面積不大,只有三千多平方,但構建很是別緻,有假山,有流水,有樹,有橋,葉子軒和花輕舞抵達的時候,門口已經站着一名軍官迎接,四周還有二十餘人站在硫磺膠上警戒。
“葉少,花醫生,早上好。”
年輕青官迎接了上來:“我叫秦劍心,秦司令的副官,今天專門接待你們。”
葉子軒點點頭:“秦副官辛苦了,有沒有發現毒蛇的痕跡?”
在花輕舞拿出手套戴上時,秦劍心身軀筆挺地回道:“沒有,一點動靜都沒有,接到秦司令的電話後,我們就在外圍噴灑了三道硫磺膠,還安排人手設置監控盯着外圍,不給毒蛇跑出去的機會,如果它還在花園,昨晚肯定沒溜掉。”
“葉子軒,你確認它還在花園?”
花輕舞問出一句:“說不定咬完葉夫人就跑出去了。”
“你當毒蛇是人啊?有趕緊跑路的思想?”
葉子軒拍拍她的肩膀:“再說了,風大雨大,它跑去哪裡啊?”
“那就動手找吧。”
花輕舞揚起精緻的俏臉:“只是花園這麼大,怎麼找?”
葉子軒環視四周一眼,眼睛瞄到側邊山丘好像有人影晃過,但凝聚目光穿透雨水望過去,他又什麼都沒發現,看看山丘,再看看花園,葉子軒找不出什麼聯繫,於是散去關注山丘的念頭,轉而向秦劍心開口:“帶我去葉夫人被咬的地方。”
“再拿幾把鉗子和一個玻璃罐。”
秦劍心很快把兩人領到主建築前方,指着一塊潮溼的青石地磚開口:“昨天車子就是停在這裡,葉夫人是從左側後門下車的,車門剛剛打開,她左腳落地,右腳剛要離開,就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夫人身子晃一下時,蛇竄了出去。”
他指着前方草地和桂花樹:“就是那個方向。”
手下也把工具和玻璃罐拿了過來。
葉子軒輕輕點頭,隨後撐着傘向桂花樹走去,花輕舞也跟了上去,目光好奇環視四周環境:“草地平整不見縫隙,也足於藏匿,桂花樹雖然足夠高大,可這個季節只有光禿禿的樹椏,整個環境一目瞭然,它不太可能藏匿這裡吧?”
秦劍心也附和一句:“我們事發時也在這裡找過,沒有見到它的蹤影。”
葉子軒沒有說話,只是踩一踩草坪,接着又繞着大腿粗的桂花樹轉圈,仔細觀察了桂花樹上下及樹幹、根部,沒看出什麼來,不過他沒有就此放棄,拿過一把專門剪草的鉗子,撥開樹底的雜草,雜草剪光之後,衆人赫然見到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洞口五六釐米左右。
花輕舞臉上涌現一絲欣喜:“莫非藏在這裡?”
她伸手拿過一把鉗子就戳向小洞。
“嗖!”
就在這時,葉子軒耳朵忽然微微抖動,一記微不可聞的口哨落入了他的耳朵,接着洞口極速劃過一道弧線。
一蛇飛出!
一條灰色小蛇從洞口爆射而出,面目猙獰直取花輕舞的咽喉。
花輕舞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着毒蛇射來,千鈞一髮之際,一手輕飄而來。
“撲!”
葉子軒一把捏住毒蛇脖頸,鋒利蛇齒距離花輕舞只有毫釐。
花輕舞的汗珠,當場滴落下來。
她弱弱叫了一聲:“師父、、”
葉子軒沒有理會她,把毒蛇往秦劍心打開的玻璃罐一扔,隨後轉身向山丘跑了過去,還厲聲吼道:
“封鎖山丘!封鎖山丘!”
山丘一道身影彈起,驚弓之鳥向遠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