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膽量跟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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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的昏迷中,葉子軒腦海中閃現着紛亂的異象,戴局長、龍傲天、白狐、洪震天、袁玉川、星雲大師,一人接着一人變幻着,遊走着,接着還有不少淡薄或濃郁色彩的畫面浮現,這些畫面奇異特別,有些景色是他連想都想不到的。
夢境彷彿在向他證明着什麼,演示着什麼。
無窮至大的空間,風塵迷離之中,陷入另一個畫面的葉子軒,隱約可見一個白衣老人行走的身影,在天地之間昂然前行,風飛雲走,那人昂然獨行的身姿是如此的偉岸、堅凝,他像是一個人生引導者,帶着葉子軒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葉子軒看着前方坎坷不平的道路,又看看右側高聳入雲的山峰,還有深不可測的深淵,挺直身軀向白衣老人往前走了過去,追隨着那人的步履,一幅幅葉子軒從來都無法想象的人生境界,就如巨大的畫卷,在葉子軒的眼前緩緩展開。
鮮血與殺伐,安寧與祥和,孤獨與悲苦,歡喜與體悟,前行的葉子軒覺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段人生經歷,他跟着白衣老人,感受着生命的雄奇和壯麗,這種經驗的存在和奇妙,讓葉子軒感動莫名,只是在他停留中,對方卻越走越遠。
葉子軒好奇對方是誰,喊叫着追了上去。
視野中的白衣老人,步伐不快,但走得很是穩定,坎坷不平的山路對他沒絲毫阻滯,葉子軒漸漸的跟隨不上,不論他如何努力,如何加快步履,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都有所保持,不久,前面出現一座巍峨高山,那身形向山巔處行去。
當葉子軒再次注目之時,那人的身形也已站在了山巔之上。
葉子軒咬牙攀爬了上去,山風頓時變得激烈,天藍似洗,白雲疾如飛鳥遊走,那人的衣衫卻彷彿已經幻化成了白雲。
太陽燦爛如金,卻沒有半點熾熱之感,老人的眼眸比天上最亮的星眸更加璀燦,他對葉子軒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着無盡的安寧,還有不加掩飾的期許,接着,耳邊曾迴響過的聲音,再一次激盪響起:“葉子軒,你可敢跟我一戰?”
山巔之上,天高雲淡,豪情自然高漲,何況葉子軒從來不會退縮:“樂意奉陪。”
“叮!”
一刀釘入葉子軒的泥土面前,同時,白衣老人手裡閃出一枚柳枝。
“來吧!”
見到葉子軒渾然無懼,白衣老人很是欣慰的點點頭,在葉子軒拿起戰刀的時候,他也擡起了手中柳枝。
柳枝一抖,斜指葉子軒的胸膛。
就在這一瞬間,枯萎的柳枝忽然有了生氣,吐露了新芽,白衣老人彷彿也在這一瞬間變得年輕,變得光芒萬丈,一雙半眯的眼中竟似有寒星閃動,佝僂的身子也如松樹挺直,滄桑的臉上也漸漸有了豐潤,年老幹枯的血液又開始流動。
生命是如此奇妙,沒人能解釋他的神奇變化!
這變化就如即將執行死刑的犯人聽到大赦天下,癡情十年的女子見到離別已久的情人,整個人都煥發出另種精神,蓬勃璀璨,白衣老人神采變得奕奕,葉子軒卻好像漸漸在萎縮,白衣老人的光芒增強一分,葉子軒氣勢就會萎縮一分。
一種看不見的巨大壓力像泰山般壓向葉子軒,撲的一聲,葉子軒腳下的泥土被踩的粉碎,裸露出幾顆細小石頭。
葉子軒承受到巨大壓力,來自當世強者的壓力。
但讓人白衣老人讚許的是,葉子軒的神色看來依然很平靜。
他雖然沒有反擊抗拒,可是也沒有退後。
一盛一衰,實力差距清晰可見。
但葉子軒就是咬着牙不動,白衣老人也只是看着他,而他手中的柳枝,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越來越生機煥發。
新芽極致到讓人懷疑其真,宛如跟白衣老者的精氣神相連。
“叮!”
處於劣勢且情況越來越不妙的葉子軒,忽然一挺身軀,爆發出一連串的脆響,像是炮彈一樣衝了出去,人在途中,長刀已如潮水般攻出,連揮七刀,這七刀狠辣刁鑽實乃葉子軒傾力之作,刀光映着白衣老人的臉,刀尖頃刻到他面前。
葉子軒氣勢如虹人刀幾近合一,四周空氣爲之一滯,就在這時,白衣老人淡淡一笑,手腕一抖,柳枝點開葉子軒戰刀時,左手輕飄飄的擡起拍出,頃刻穿過葉子軒的左手防範擊在胸前,葉子軒單刀還在半空,人卻已經被他拍飛出去。
“嗖!”
人在半空的葉子軒狼狽不堪,胸口只是些許疼痛,但依然不得不感慨人外有人,只是他依然沒有懼怕,臉上戰意更加旺盛,途中一扭,力圖穩住身子反擊,這時,白衣老人忽然縱身而出,勝似蒼鷹,行雲流水地向葉子軒發動了攻擊。
“砰!”
來不及躲避或出手的葉子軒,臉色微微一變,腳尖一挑,踩碎的泥石紛飛,直取氣勢如虹的白衣老者,石塊或直打或斜飛,方向迥異,卻已籠罩着白衣老人,白衣老人沒有半點波瀾,手中柳枝一探,如觀音般漫不經心蕩出幾道弧線。
泥土,碎石,盡數散去。
只是這個空檔,葉子軒低喝一聲,整個人撲了上來,戰刀一劈,勢不可擋。
白衣老者微微訝然,他能夠感受戰刀的氣勢,不得不退後半步,擋擊葉子軒驚天一刀。
“咔嚓!”
一聲斷裂脆響,柳枝被戰刀斬落一小半,只是白衣老者卻沒慌亂,從容一退,避開刀鋒。
“殺!”
葉子軒沒有放棄機會,腳步一挪衝了上去,兩人的身形以肉眼難辯的高速撞擊在一起,一身白衣的老人柳枝閃動,如迅雷閃電,帶着一種近乎狂飆的異響,向葉子軒不斷點刺進攻,而葉子軒長刀繞身,有如赤龍盤空,腳步似進似退。
“哧哧!”
刀氣掠空的銳響,絲毫也不遜色白衣老者的威勢。
“砰!”
隨着雙方手掌的一記撞擊,一股爆烈之聲響起,兩個人再一次觸電般的分開,只見白衣老人的衣衫有一處破裂,但臉上身上卻沒有半點傷勢,而葉子軒的鎖骨至前臂的衣服被劃裂,也出現了一條長長痕跡,手臂也流淌出一大抹血跡。
沒有廢話,兩人再度踏前衝殺!
葉子軒揮舞戰刀衝上:“殺!”
白衣老者微微偏頭,躲過葉子軒的雷霆一刀後,手腕一抖,半截樹枝直挺挺點在戰刀上。
“咔嚓!”
戰刀瞬間四分五裂,噹噹噹落在地上、、
“靠!”
葉子軒止不住驚呼一聲,這白衣老頭戰鬥力太驚人了,同時嘴角止不住牽動,在戰刀碎裂掉地時,他也感覺到一股渾厚力量從戰刀處傳來,不可遏制,震傷了長刀,震裂刀柄,震麻他的手腕,震傷他的虎口和關節,也震顫他的戰意。
威猛如斯!
“撲撲撲!”
葉子軒身上被柳枝連續點中,儘管他全力後退卸掉大部分力量,但整個身子還是感覺到疼痛。
他的嘴角也流淌出鮮血。
葉子軒不用脫掉衣服也知道身上必有瘀傷,這還是自己退後的快,不然柳枝會把他肋骨都一一點斷。
這傢伙太變態了。
只是身體卻有一股說不出的舒適,四肢咯咯作響,涌動着一股力量。
“嗖!”
葉子軒握着刀柄借力倒退,卻退不過白衣老者的半截柳枝,樹枝再展,再伸,蜻蜓點水刺中葉子軒衣服幾分。
葉子軒再度後退,他不能不退,他若慢一步,就會被柳枝刺透胸膛,只是他還能退多久?
“當!”
當雙腳退到山巔寫着華山論劍的岩石時,葉子軒手中刀柄最終擋住如影隨形的柳枝,上面的新芽依然漂亮,但貼着岩石的他卻再沒有可退之路,望着白衣老人輕描淡寫按向自己的左掌,葉子軒也知道是時候一拼,於是也擡手轟出去。
這一拳至陽至剛!
“砰!”
沒有想象中的巨大聲響,也沒有各自跌飛,或者葉子軒帶着岩石摔出去,兩人手掌合在了一起,身軀沒有半點晃動,葉子軒感覺自己一掌石沉大海,可也詫異白衣老人老者的掌心無力,同時感覺到全身的力量,不受控制的奔騰起來。
“嗯!”
葉子軒感覺從頭到腳都有一股洶涌力量衝擊,像是衝擊護欄和堤壩的洪水,想要找到一個發泄口,看着一掌緊緊壓住自己的白衣老人,還有貼着刀柄壓向自己的柳枝,葉子軒怒吼一聲,引導全身力量,全部灌注在自己對掌的左臂上。
“轟!”
隨着一聲巨響炸起,葉子軒的左臂衣衫全部碎裂,金屬護臂也咔嚓變成碎片。
白衣老人的手臂也是無規則扭動,袖子裂成了碎渣,整個人更是向後翻飛出去,跌向山巔邊緣,跌向萬丈深淵。
葉子軒臉色鉅變,嗖的一聲向前撲去,對着白衣老者伸手一抓:“老先生!”
“轟!”
葉子軒腦海中的所有畫面,都隨着這一聲喊叫炸裂開來,他也睜開了眼睛,臉上驚慌,宛如做了一場惡夢。
冷汗從葉子軒額頭啪啪啪的滴落下來,只是讓葉子軒震驚的,剛纔的畫面並非全是夢境,他的面前,真是一片山巔之地,青草碧色如浪,隨風起伏,如詩如歌,頭頂則是風物高遠,陽光燦爛,潔白地雲團凝成團絮狀,姿態變化萬千。
兩側站着上官龍,宋禁城,張醉墨,葉輝煌,秦夕顏,而他手裡抓着,一個白衣老人,笑容安寧。
“葉天龍,你終於醒了。”
白衣老者和藹一笑:“你可知道,這一醒,對你意味着什麼?”
葉子軒本能反問:“意味什麼?”
上官龍哈哈大笑:“武道巔峰,再無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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