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子軒跟袁玉川敲定華國黑道未來格局時,東瀛大使館的一間客房裡,昏迷一個多星期的血手,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跑回大使館帶回葉子軒的口信後就暈了,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暈就是七八天,適應環境後,他盯住牆壁日曆。
幾名東瀛醫生聽到動靜頓時高興起來,動作利索地給他檢查起來和處理傷口,只是血手低喝一聲讓他們不要觸碰,倨傲的擡起頭詢問決戰消息,他想要看看葉子軒死了沒有,誰知,醫生很是遺憾的搖搖頭,告知決戰要延遲三個月了。
聽到醫生簡單的敘述後,血手就咬着牙,眼裡有着悲憤,有着失望,掙扎爬起來:“我要找大師!”
東瀛醫生上去阻攔,卻被他用腦袋撞開,接着血手跌跌撞撞出門,醫生見狀忙走過去攙扶,還有人趕緊去彙報武藏一本,沒有多久,一個脖子印着雪花刺青的女子現身,目光清冷盯着掙扎的血手道:“師父在閉關,現在沒空見你。”
“爲什麼?爲什麼?”
血手咳嗽一聲,隨後吼叫一聲:“爲什麼不殺了葉子軒,給死去的師妹和中村先生報仇?不管葉子軒遭受什麼襲擊何等傷勢,只要不是我們東瀛乾的,依照戰書時間出手,誰能說半個不字?是擔心被人說趁人之危,還是沽名釣譽?”
血手被葉子軒打成重傷,雙手也被斬斷,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對未來已經失去了希望和憧憬,心中只殘留了對葉子軒的仇恨,可是沒有想到,從昏迷中醒來,不僅沒有看到葉子軒橫死,還要再等三月決戰,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所以,他對高高在上的武藏一本少了一點尊重。
血手像是瘋子一樣,聲音席捲着走廊:“只要能殺了葉子軒,給死去兄弟姐妹報仇,遭受非議有什麼所謂?大師已經看破了紅塵,應該早不在乎這些虛名纔對,爲何給葉子軒一條生路?三個月,變數太大,誰知道到時會出什麼事?”
“而且誰能保證,那一場襲擊,不是葉子軒自編自導,目的就是爲了逃避一戰?”
聽到這一番話,刺青女子俏臉一沉,左手一擡,一刀抵在血手的咽喉,聲音無盡殺意:“血手,休得放肆,武藏大師不是你可以質疑的,他要延遲三個月自有他的道理,輪不到你嘰嘰歪歪,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遜,休怪我不念舊情。”
“來啊,來殺我啊?”
血手渾然無懼,笑聲很是淒厲:“反正我已經是廢人,是死是活也無所謂,倒是你們,爲了沽名釣譽,有大好的殺敵機會不珍惜,偏偏要等三個月再下手,飄雪,來,一刀捅死我啊,我可以早日去見中村先生,向他懺悔我的無能。”
他一邊吼叫不已一邊跌跌撞撞上前,幾名醫生忙抱住他,不讓他向飄雪靠近,此時的血手沒多少力氣,被抱住後就難於前行,但還是大聲斥責:“你們這樣無能,這樣丟東瀛的臉,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姐妹,對不起我那雙失去的手。”
飄雪眼神一冷,正要下手,卻見到一人跑了過來。
一個東瀛男子低聲一句:“飄雪小姐,武藏先生打座完畢了,他讓你帶血手過去。”
飄雪嗖的一聲把刀收回,隨後看了血手一眼:“他現在就是一個瘋子,去見大師簡直是玷污眼睛,你回去稟報大師,血手現在的狀態不宜見面,等他情緒好一點後,我再帶他過去。”接着她又向幾名醫生偏頭:“給他打鎮靜劑、、”
這時,東瀛男子趕忙出聲:“不,大師想現在見他。”
飄雪眉頭一皺,隨後點點頭:“好,我帶他去見大師。”
說完之後,她就伸手抓起血手,像是提着小雞一樣前行,還往後者嘴裡塞了一團布,不讓他喊叫,兩分鐘後,她提着血手出現在一間寬大空闊的屋子前面,見到他們走過來,門口把守的兩名女子馬上推開房門,讓飄雪和血手走進去。
很快,飄雪就見到那個讓她尊敬的老人。
老人坐在一個蒲團,安詳如山,他的身邊擺着鮮果和淨水,空氣還瀰漫淡淡的草藥氣息,在他睜開眼睛望向兩人時,飄雪上前一步,把血手丟在老人的面前,畢恭畢敬出聲:“大師,血手帶來了,他活過來了,只是情緒已經失控。”
“他知道決戰沒有進行,發瘋一樣謾罵。”
她盯了血手一眼:“不準再亂喊亂叫,不然休怪我無情。”說完後,她扯掉嘴裡的不團。
“咳!”
在血手不斷咳嗽呼吸時,武藏一本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總算活過來了。”
“大師!”
血手吞掉嘴裡的血水,擡頭望向不遠處的老人,嚎啕大哭起來:“我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葉子軒死啊,他殺了黑澤石,殺了中村先生,殺了天楓十三娘,手上沾染無數東瀛人的血,還拐跑公主,他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的恥辱啊。”
“你不該這麼仁義對他啊。”
血手臉上滿是悲憤,趴在地上情難自已:“你該光明正大出手殺了他,延遲三個月再戰,三個月啊,太多變數了,而且葉子軒這人太狡猾,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說不定他會躲起來,也說不定他會人海戰術殺死你,你真不該啊。”
武藏淡淡一笑:“三個月,確實有點長,變數也多,但它終究會到來的,至於葉子軒躲起來,你不用擔心,他是葉宮主事人,又接了我的延遲戰書,他不會躲起來的,人海戰術提前把我殺死也是異想天開,當今世上有幾人能殺我?”
“除非宋天道出手,不然葉宮來再多的人,也是送死。”
武藏嘆息一聲:“何況我未來的三月,幾乎都會呆在這屋子裡。”
血手擡起頭:”我還是不能接受,你給葉子軒三個月,他多活一天,都是對中村他們的不尊重。“
“血手,不要自以爲是指責大師。”
這次沒等武藏一本回應,飄雪踏前一步,嬌喝一聲:“你沒有資格指責大師,所有人都可以說大師沽名釣譽,但你不可以,知道大師爲什麼要給葉子軒三個月嗎?那是因爲他爲了救你,中了葉子軒下在你胳膊上的劇毒,元氣大傷。”
她哼出一聲:“你當時回來報完信就暈倒,大師爲了勘查治療你的傷勢,就觸碰了你的傷口,就這一碰,大師就中毒了,一起倒黴的還有四名守衛和護士,這毒霸道無比,雖然不會立即奪人性命,但會潤物細無聲,三天奪人性命。”
“大師爲了救你們,耗時足足兩天,耗損七八成力氣。”
飄雪不理會武藏一本的制止,柳眉倒豎看着驚呆的血手:“而且,大師精力都放在你們身上,自己中的毒素慢半拍清理乾淨,這時再跟葉子軒對戰,生死就有了變數,所以大師見到葉子軒遇襲重傷,就順水推舟把對戰延遲三個月。”
“既給我們東瀛人留個好名聲,也可以讓大師從容療養身體。”
飄雪毫不客氣喝斥:“你自己被算計,拖累了大師,還有臉指責大師不是?血手,你就是一個混蛋。”
話音落下,血手像是石頭一樣僵直:“什麼?葉子軒在我身上下了毒?”
他想到最後一刀,還有葉子軒的痛快,原來早設了一局,吼叫一聲:“葉子軒,你這混蛋!小人!”
接着他又撲通一聲,腦袋撞地喊道:“大師,你不該碰我啊,不該給我解毒啊,你該讓我死了好,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啊。”
武藏一本緩緩起身,走到血手面前一拍他肩膀:“你小看葉子軒了,這毒,我怎麼都會中上。”
血手擡起頭:“爲什麼?”
“你是被葉子軒所傷,作爲他的對手,我一定會看看你的傷口,繼而窺探他的實力,所以這毒免不了。”
武藏輕嘆一聲:“那小子心思過人啊。”接着他又話鋒一轉:“不過你們放心,三個月後,他必死無疑。”
“而且我要他死在盧溝橋上,我要踩下的不僅是葉宮,還有華國背後的脊樑。”
“半個世紀前,東瀛前輩從盧溝橋踩過去了,三個月後,我會讓歷史重演一次。”
“誰能擋我東瀛兵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