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翟柳麗剛好走過來。“麗姐,你帶着他們去收款處交按金吧,他們先交1432塊,剩下的明天再交。”莫志濤對翟柳麗道。莫志濤怕收款處那邊爲難民工,還是讓麗姐帶過去好點。
“是,主任。”翟柳麗點點頭道。這兩天科裡來了不少發熱的病人,幾乎都是她負責,她快忙不過來。不過莫志濤交待她的事情,她一定要去做。
翟柳麗帶着民工去了一樓的收款處,民工把那袋散錢放到櫃檯上時,收款員吃驚道:“麗姐,你們收的是什麼病人啊?要交這麼多押金嗎?”
收款員還以爲這裡面全是一百塊一張的錢,起碼有一百幾十萬了。
“不,不是,姑娘,我們這裡只有一千多塊。”民工不好意思道。
“什麼?”收款員把袋子打開看着裡面那一塊、兩塊的散錢,不由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拿單子給我看看。”
民工把押金單遞給收款員,收款員一看不由叫道:“麗姐,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要交5千塊的嗎?只交1千多塊怎麼行呢?你們拿5千塊來交吧,錢不夠不能交。還有,麗姐,你們中醫科那邊要拒絕用藥才行了,要不然我們醫院會虧死的。”
這些一塊兩塊的錢,要點起來的話,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她纔不會去點這些髒錢。看民工全身髒兮兮的,她心裡更是看不起。
剛纔太好笑了,她還以爲這袋子裡是一百幾十萬呢,沒有想到卻是一千多塊錢。像這種窮民工,衣服好像幾天都沒有洗了,哪可能有錢啊?
“我們莫主任交待過的,先交這1千多塊,剩下的錢明天再交。”翟柳麗對收款員道。
這收款員是江華恆的親威,靠着江華恆的關係到了醫院裡上班。她受江華恆的影響本來就對莫志濤沒有好感,現在立即叫了起來,“麗姐,你們莫主任又不是院長,他說的話怎麼算數呢?”
“這是我們科室的事情,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們科室負責,不用你們負責,你不用擔心。”翟柳麗道。
“這是規定,我管不了你們,我要把這個病人的藥單給鎖住,不讓藥房給他發藥。”收款員邊說邊在電腦上操作了,很快就把這病人的名字給鎖到黑名單裡。不要說發藥,就算調出這個病人的資料也麻煩了。
翟柳麗氣道:“你怎麼這樣?你跟你們的財務科長說一下,這是我們莫主任安排的,有什麼事情,他會負責。”
“喲,麗姐,你左一句莫主任,右一句莫主任,是不是莫主任是你的什麼人啊?嘻嘻嘻,是不是你心疼啊?看來別人的傳言並不是假的。”收款員冷言冷語地嘲諷着。
“你,你。”翟柳麗氣得說不出話來。收款員這話正戳中她的軟肋,她是與莫志濤有一腿。
可現在阿炳的藥被封住,後面要治療的話是非常麻煩。想到這裡,翟柳麗給莫志濤打電話。
不一會兒,莫志濤跑了過來,“妹的,是誰敢封我們科室病人的單?”莫志濤跑到前面的櫃檯一邊敲打着玻璃,一邊怒吼着。
“打人了,莫志濤仗勢打人了。”收款員大聲地叫着。她已經給江華恆打電話了,說莫志濤打她。哼,莫志濤只是一個主任,她的親戚還是副院長呢,論官位比莫志濤的還要大。
“妹的,開門,要不然我把這裡砸了。”莫志濤怒火沖天,他沒有想到在醫院裡被人欺負了。
“主任,你不要衝動。”翟柳麗怕莫志濤真的把這裡給砸了,這是醫院啊。
收款員叫道:“大家看啊,他們郎情妾意的好恩愛啊,我是按照醫院的規定辦事,我有錯嗎?”
莫志濤聽着收款員說他與麗姐的事情,他怒了,他要整死這個收款員。
這時,麻臉和二子拿着警棍衝到一樓。“是誰,是誰敢在我們的管轄下鬧事?我看他們是沒有死過了。”麻臉拿着警棍一臉的兇樣。
不過麻臉還是穿着沙灘褲,沒有顯示出他威嚴的一面。
“麻臉,你把那婆娘給拉出來狠狠地教訓一頓。”莫志濤看到麻臉過來,心裡暗叫正好。
“啊。”麻臉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與莫志濤有關,他立即揮着警棍叫收款員開門。
收款員看這陣勢哪裡敢開門呢?她一邊叫着救命,一邊打江華恆的電話。
陳大超過來了,他看到莫志濤也在,不由問道:“志濤,這是怎麼回事?”
“陳院長,我們中醫科接的病人,由我們自己處理,當時我們已經說好的。現在交多少錢,也是我們中醫科說了算,我們每年不會少交醫院的錢。但這婆娘故意刁難我們,現在病房裡有一個重症的急救病人,如果他出了事情,誰來負這個責任?”
陳大超急忙點頭稱是,“是,志濤,你不要生氣,我立即停她的職,讓她寫檢討書扣她的獎金。”
陳大超把財務科長叫過來,立即換了另外一個人上班,然後江華恆也從外面趕了回來。“陳院長,這是怎麼回事?”江華恆陰着臉問道。醫院裡誰不知道收款員是他的親戚,陳大超停她職豈不是打他的臉?
“江副院長,你問莫主任吧,她刁難中醫科影響人家搶救病人。”陳大超擺擺手不以爲然道。一個小小的副院長算什麼鳥?
宮春文已經下臺了,他正想找江華恆的晦氣呢!在醫院裡,只要是江華恆的人,他都要狠狠地打擊,最好是趕出人民醫院。
莫志濤白了江華恆一眼,“你問你的親戚吧,自以爲是,剛纔還罵我,如果她不是女人的話,我一拳打死她。”
“莫主任,要不我們把她關起來慢慢地審訊?”麻臉看着那個長得有點姿色的收款員淫笑着,到時他可以揩點油的。
“麻臉,你當你是警察啊?”莫志濤沒好氣道。已經有人把那些散錢點好了,正是1432塊。
莫志濤看着身邊還有不少人,他大聲道:“本來我不想多說的,竟然出事了,那我便說吧,今天我們中醫科接了一個被鋼筋插入胸膛的病人,他是民工,沒有什麼錢。
這1432塊錢是他們你一塊我兩塊湊起來的,雖然說沒有錢拿不了藥治不了病,但人命關天,我們可以先讓他們緩一緩,他們也在積極地籌錢。那收款員二話不說就把病人的名字拉黑,查不了資料,也拿不了藥,她這是謀殺,你們知道嗎?
醫者父母心,我們身爲醫生,也要想想人命關天這個詞。在緊急的時候,我們還在想着那條條框框的事,那病人也救不了了。我們當這個醫生不救病人,又有何用呢?”莫志濤說到這裡,微微喘了一口氣。
本來他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些話,他不是院長,沒有資格對其它科室的人說這些話。但是醫院裡有一些人把人命當兒戲,他看不過眼。特別是這兩個民工這些散錢,來之不易啊!
“啪啪啪。”旁邊響起了掌聲,那是圍觀的一些羣衆和醫生。
“好,說得好,說得太好了。”麻臉拼命地拍着手掌大聲叫道。
莫志濤見這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帶着翟柳麗和民工上中醫科了。
麻臉小聲地問二子,“二子,什麼叫醫者父母心和人命關天啊?”
“老大,就是醫生對待病人就像父母一樣,人的性命就像天那麼大,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二子驚訝地看着麻臉。
麻臉白了二子一眼,“切,我是你老大,我還不懂嗎?我是故意考考你而已,走吧,沒戲看了。”
收款員委屈地走到江華恆的身邊,“江院長,我怎麼辦啊?”
“唉,現在人家當道,我幫不了你,你先委屈一下吧。”江華恆搖搖頭往那邊走去。
江華恆回到辦公室後,丁潤也過來了。“江院長,剛纔我想幫你的親戚說兩句的,但陳院長說了決定,我也不敢說了。這是醫院的規定,你的親戚沒有錯。只是有些人太囂張了,以爲醫院是他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謝謝了,丁博士。”江華恆感激地看着丁潤。患難見真情,看來丁潤還是一個好同志啊。“都是那個莫志濤,自以爲自己很厲害,他怎麼說,陳大超就怎麼做。剛纔還故意在大庭廣衆下說那些話,譁衆取寵!”
“那是人家的作秀,取得民心後,人家就會投他的票當領導。江院長,人家都不把你當成副院長了,我看很快你這個副院長也被人家佔去。”丁潤陰陰地笑着。
“哼,只要我不犯錯誤,莫志濤趕不走我。”江華恆雖然這樣說,但他擔心了。
莫志濤好像與上頭有點關係,要不然陳大超也不拍莫志濤的馬屁。他當時是靠着宮春文才坐上這個副院長的位置,現在宮春文下臺了,陳大超處處針對他,他這個位置是坐不穩了。不行,他要想想辦法才行。
丁潤點點頭,“江院長,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官字兩個口,他們要怎麼說都可以的。你還是要自保才行,不能讓別人趕你走啊。”說完,丁潤告辭離開了。
“自保?”江華恆暗暗琢磨着丁潤這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