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娉婷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覺得心中十分踏實。
這一年間,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從風語山莊到洛陽,從沙漠山莊到茫茫草原,和南宮斐然在一起的這些經歷,讓她終於不再逃避感情。
這個用命去愛的男人,也值得她捨命相救。
有時候,想到他就是墨墨的親生父親,覺得這世上的事情真是有些不可思議,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經註定的,可是既然是早就註定的,爲什麼要讓他們受這麼多苦呢?
尉遲娉婷不懂,覺得大概是因爲只有嚐到了苦頭,才能真正的明白得到的艱辛與不易吧,就像佛家所說的,如果沒有遺憾,給你再多的快樂,又怎麼能體會。
“你在想什麼?”南宮斐然搖了搖尉遲娉婷的肩膀,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呃,他正在跟她說話,可是她竟然走神了。南宮斐然有些不悅的撅了撅嘴。
尉遲娉婷看着南宮斐然孩子氣的表情,微笑着說:“我在想,我們是該帶墨墨去遊歷一番了。”然後頓了頓,欲言又止,她本來想說,她不想再洛陽生活了,她不喜歡那種喧囂的塵世。可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因爲南宮斐然的家人都還在洛陽,他可以告假一時,卻不會永遠不上戰場。
南宮斐然把尉遲娉婷攬入懷中,聞着她身上淡了很多的幽幽蘭香,心中不覺頓覺愧疚,要知道,隨他在草原上的這兩三日,她都沒有機會沐浴,就像是個男人一樣和他的軍隊生活在一起,這樣的女人,願意和他在一起出生入死,他真是很感謝上天。
南宮斐然的眼中閃動着異樣的光芒,他將尉遲娉婷的臉捧在手上,認真的說道:“親愛的夫人,等邊關一切穩妥之後,我就向朝廷告假,徹底的請辭,從此以後,再也不涉足。”南宮斐然說的很認真,很堅定,他知道尉遲娉婷想說而又沒有說的是什麼。然後說道:“到時候,你和寶貝兒子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南宮斐然想起了父親徽親王,一生兢兢業業獻身於朝廷,可還是因爲一點小失誤就輕易的被皇上冷淡,何況那一次的失誤還是別人計劃好了的。他終於想明白了,伴君如伴虎,他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獻給了國家,獻給了朝廷,現在,他是時候該把自己的精力分配給他愛的人了,是該爲自己餓而活一次了。
尉遲娉婷把頭埋進南宮斐然的胸膛,沒有說話,她知道南宮斐然說的這些,做起來都不會容易,但是她能感受到南宮斐然的真心,只要二人一心,再難,他們也會努力去試。長久以來毫無意義的生活,尉遲娉婷突然之間覺得多了幾絲明亮。
不錯,自從穿越一來,她的生活目的無非就是養墨墨,給墨墨治病,可是現在,她的人生似乎已經不是以墨墨一個人爲中心了,這個男人,好像喚起了她沉睡多年的一顆充滿愛戀的心。她不再覺得人生毫無意義,因爲和南宮斐然在一起的日子,讓她格外安心,就連那日重傷後也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
二人四目相對,神情的注視,忘了是誰先主動欠了欠身,柔軟的嘴脣相接,剎那間,就像時間停止在了那一瞬間,二人就像是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甚至連一匹馬向他們奔來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
“咳咳……”烏石那寒冰看着他們,不好意思的乾咳一下。
尉遲娉婷連忙推開了南宮斐然。臉上飛上了一片紅霞。
“呃,南宮將軍,尉遲姐姐,篝火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哥哥讓我來找你們。”烏石那寒冰笑嘻嘻的說。
“知道了,我們馬上就回去。”南宮斐然說。
“我們和你一起回去。”尉遲娉婷說着就飛身上馬。沒有看南宮斐然。臉上卻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南宮斐然淡笑着搖了搖頭,也飛身上馬。朝他們的帳篷飛奔而去。
遠處,似乎有兩個人在打鬥,一邊還有個小小的身影在加油吶喊。
“爹爹,孃親!”小孩看到尉遲娉婷和南宮斐然的身影后,興奮的叫了起來。
尉遲娉婷和南宮斐然靠近些纔看到,果然是墨墨,而在一邊打鬥的,卻正是風輕語和烏石那哲思。
風輕語一條軟鞭靈活的舞動,而烏石那哲思則憑藉着優秀的馬術輕鬆的躲開風輕語的每一招。
尉遲娉婷正要上前阻攔,卻被南宮斐然攔住。
“怎麼?”尉遲娉婷疑惑的看着南宮斐然。
南宮斐然笑了笑說道:“你沒有發現烏石那哲思每一招都手下留情麼?在馬上,輕語拿他沒轍的。而我看烏石那哲思,似乎對輕語有意思。”
尉遲娉婷翻身下馬。把墨墨抱在懷中,在他粉嘟嘟的小臉上印了無數個深吻,只是分開了幾天,可是她覺得自己好幾年沒有見兒子了一樣。
墨墨不滿的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口水,向南宮斐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南宮斐然笑了笑,把墨墨接了過來。不知在墨墨耳邊小聲說了什麼,引得墨墨哈哈大笑。
“南宮斐然,你跟我兒子說了我的什麼壞話,老實招來。”尉遲娉婷慍而不怒的說道。
“嘻嘻,爹爹說,娘總是把口水弄的到處都是,他的肩膀上,我的臉上,嘿嘿。”墨墨笑着說。
尉遲娉婷瞪了南宮斐然一眼,沒有理他。
而風輕語似乎也發現了她根本傷不到烏石那哲思半分,索性使勁拍了一掌馬背,然後朝烏石那哲思飛去。
風輕語一腳踢在烏石那哲思的馬頭上,黑馬驚怒,開始狂跳,烏石那哲思暗叫一聲不好,眼看風輕語就要被馬踩到,他連忙鬆開抓着馬鞍的手。朝風輕語撲去,把風輕語一把撲到在地,兩個人滾出幾步遠,才倖免被馬踩中。
烏石那寒冰急忙上前拉住還在發狂的馬,而風輕語意識到烏石那哲思還趴在自己身上時,毫不猶豫的甩出一個巴掌,響亮的打在烏石那哲思的臉上。然後趁着烏石那哲思愕然之際狠狠推開了他順手拔出了烏石那哲思腰間的馬刀指着他。
尉遲娉婷見狀,忙上前一步說道:“輕語,住手。都是自己人。”
風輕語聽到尉遲娉婷的話後有些詫異,然後輕嗤一聲,看着烏石那哲思說道:“哼,誰和這種人是自己人。”說着就要揮劍去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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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娉婷正要解釋,卻見烏石那哲思已經趁風輕語分心之際一骨碌滾開然後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看着風輕語說道:“我聽說你們中原的女子都是溫柔善良的,可是怎麼我見到的個個如此兇悍。”說着不滿的搖了搖頭。
的確,中原女子他見過的不多,但曾經見的那些也是偶爾跑去城中交易時見到的,感覺那些女子比起他們草原的女子要溫婉的多,可是這一次,不論是尉遲娉婷,還是風輕語,都讓他大吃一驚,因爲這兩個女人都曾讓他在比試中佔不到一絲便宜。
但是兇悍之中似乎又帶着些與衆不同的感覺,烏石那哲思想着又像風輕語投去目光,上下打量,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偏偏又似冬季裡的寒霜,周身散發着一股寒意,似是不容易讓人接近。
“哼,對你這種人,我還沒有真正的兇悍呢。”風輕語說着揮着馬刀又朝烏石那哲思劈去。
烏石那哲思沒有躲閃,只是輕輕移動身影,然後看準了風輕語的每一招每一式,在趁風輕語變換招式的一個空隙,快速的出手,從風輕語手中奪過了刀,然後一步跳開後笑盈盈的說道:“這刀可是我的,多謝姑娘物歸原主。”
“好了!”尉遲娉婷喝到,然後跳入二人中間,看看二人,說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再這麼不客氣了。”
“哥,還有篝火晚會呢。我們快回去吧。”烏石那寒冰說着也蹭到烏石那哲思身邊,生怕二人再打起來。
烏石那哲思只是笑笑,然後和弟弟翻身上馬,朝他們駐紮的營地奔去,還不時回頭看看風輕語,那笑意盈盈的表情,卻充滿了神秘莫測。
“老大,他是什麼人啊?”風輕語問尉遲娉婷,似乎十分厭惡烏石那哲思的樣子。
“他是烏石部的頭人。”尉遲娉婷解釋道:“一邊問道,我還要問你呢,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又怎麼會和烏石那哲思糾纏在一起。”
“邊走邊說吧。”南宮斐然說着牽過了馬,說道:“他們還在等我們呢。”說着把墨墨抱在了自己的馬上。
原來,打了勝仗的消息被李將軍第一時刻派人傳到了虎口關,風輕語早就想來找尉遲娉婷和易逍遙了,可是又不放心離開墨墨,所以聽到打了勝仗的消息後便興沖沖的帶着墨墨來找他們。
誰知半路上遇到了烏石那哲思,烏石那哲思沒有見過他們,便問他們是哪個部隊的,可是二人幾句不和便出手,打了約有半個時辰,直到尉遲娉婷和南宮斐然前來。
篝火晚會在阿納家族的大帳外舉行,南宮斐然的大部隊就駐紮在不遠的地方。
尉遲娉婷看着在歡唱跳舞的人們,不禁感慨道。如果沒有戰爭,恐怕他麼每天都會這麼快樂吧,可是這些人中,有的失去了自己的丈夫,有的失去了自己的兒子,這些人,恐怕再也沒有辦法快樂起來了吧。
尉遲娉婷看到南宮斐然正和現在的阿納家族的大汗脫別塔哈在說着什麼,兩個人都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樣子。
“南宮將軍,能結識你這樣的名將,實在是我的榮幸。”脫別塔哈對南宮斐然說。
南宮斐然淡淡的笑了笑,緩緩的說道:“希望我們這份友誼可以維持,就像兩國的和平可以維持一樣,但願我們永遠不要在戰場上以敵對雙方相見。”南宮斐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