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娉婷早已習慣了別人各種各樣的言語諷刺,所以她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只是覺得像花母這種人活得很可憐但是她現在更多的心思是放在南宮斐然身上,她當然知道南宮斐然是被陷害,但是她不知道十一皇子究竟下了多少套子。
於是聽到柳清風的話後並沒有太在意,隨便地說了句:“拿到證據後再說懷不懷疑的事情吧。”
柳清風看到這個女人不慌不亂,臉上仍然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很是佩服,若是一般的女人,早都哭鬧的不行了,就想花凝眸一樣,可是尉遲娉婷,真的很不一般,柳清風心想,聽說這個永安關外大捷,尉遲娉婷功不可沒,看來這個女人的確不容小覷,南宮斐然娶到這樣的女人,當真是幸運啊。
“世子妃就一點都不緊張麼?”柳清風問道。
“緊張?我幹嘛緊張?做過的事情我會感到緊張,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幹嘛窮緊張。”尉遲娉婷不屑的說,心裡卻在想,是啊,爲什麼自己不關於上什麼危難都沒有覺得緊張,但是昨夜和南宮斐然獨處,還有今天早晨在他的都弄下,自己竟會那麼緊張呢?難道,那個男人,竟然比這些危難都可怕?
“既然世子妃這麼肯定,那麼我想世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他會沒事的。”柳清風說道。
尉遲娉婷聽到柳清風這話後,冷冷的說:“柳大人這話不對,世子會沒事,那時肯定的,不是因爲吉人自有天相,而是因爲事實卻是如此,哼,天?我不信,這個世界上一向都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天要真的公道,又哪裡會有那麼大的冤屈。”
柳清風聞言,心中萬分驚駭,尉遲娉婷這個子現代穿越而來的女強人大概忘了,在古代,天地爲大,可是她此時竟然這麼說。那時對天神的大不敬啊,可是驚訝歸驚訝,柳清風還是覺得尉遲娉婷說的話很有道理,他對這個女人,真的是越來越着迷了。
就在這時,那幾個去書房搜查的人走了出來,向柳清風彙報:“柳大人,是有幾封書信和幾道摺子,確實是有一封大遼的信,其他都是一些平常的書籍。都帶回去麼?”
“不錯,把那些書信和幾道摺子都帶回去回去,聖上要親自過目。”柳清風說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先前只是說懷疑,所以想到進去搜查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但是現在竟然說真的有一封與大遼互通的信,大家都驚愕極了。
忠叔像是受不了這個打擊一樣,一把扶住身邊的一棵樹,喃喃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花凝眸和花母也當場呆立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有宋經雲,他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發生,但是爲了不引起大家的懷疑,也表現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柳清風的眼神很複雜,但是他心裡竟然有些高興,這麼一來,也許尉遲娉婷又會成了寡婦,而且也許還會賠上性命,但是自己會救她,一定會的,這個女人,他想要。
然後向尉遲娉婷抱拳道:“世子妃,今日叨擾,還望見諒,我們告辭了。”
尉遲娉婷氣場十足,客氣的說:“忠叔,送客。”然後就和巧娘轉身走開了,兩個丫鬟忙上前跟上了。
只留下花凝眸母女還愣在那裡。
看着尉遲娉婷走遠了,宋經雲上前小聲的對花母說:“姨媽,趕快回去收拾好東西準備跑路吧,別帶太多雜物,帶好值錢東西就行。”然後就匆匆走開了。
宋經雲心裡正在盤算,如果世子真的被定罪的話,八成是要死的,那麼自己就得帶着花凝眸走,無論如何,他也要和花凝眸在一起,於是當下也回去收拾東西。
花凝眸聽見了宋經雲對花母說的話衝到了宋經雲面前,癡癡地問:“你的意思是世子一定要死了?”
“我的好表妹,他肯定是要死了,通遼,這罪名可比殺人還大,不但他要死,也許我們都會跟着遭殃,所以,聽表哥的話,回去收拾好值錢的東西,表哥帶你遠走高飛。”
若是往常,花凝眸一定會拒絕,也許還會鄙視他,但是現在。她的身子早已給了宋經雲,而且正如母親所說,世子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確實沒有人可以依靠,於是當下也沒有說話,只是心情沉重的和母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難道真的要跟表哥走麼?真的拋棄世子麼?不,我沒有拋棄世子,我是愛着世子的,只是因爲他命不久矣,我也是無奈而已……
而尉遲娉婷這邊,巧娘也像是聽到了噩耗似的一個勁得問尉遲娉婷該怎麼辦。
“二嫂,你說這怎麼辦纔好啊,表哥怎麼可能通遼呢,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巧娘真切的看着尉遲娉婷的眼睛,希望她同意自己的觀點。
尉遲娉婷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巧娘,你相信的的表哥是通遼之人麼?”
“當然不相信了。”
“那就好,我也不相信,而且你表哥也確實真的不是那種人,所以我們沒有必要爲一些本來就是假的的事情擔心。”尉遲娉婷說到。
“可是他們說搜到了表哥和遼軍的書信。這可怎麼是好。”巧娘記得快要哭出來了。
“不過是一封書信而已,不用太擔心了。”尉遲娉婷寬慰道:“我們只要堅信你表哥不是通遼之人,他就一定會沒事。”說着和巧娘走到了庭院外。
“二嫂,我一個人心煩意亂的,可不可以先和你在一起,等表哥的事情有結果了我再離開?”巧娘嘟着嘴對尉遲娉婷說。那樣子看起來甚是楚楚可憐。
尉遲娉婷笑了笑,欣然同意。
而柳清風一行人很快就回了宮,各位大臣都在耐心的等待,這等大事,他們都很有興趣觀看。
“皇上,南宮斐然書房裡的書信和一些文案都已經取回來了。”柳清風把取回來的東西呈上,然後說道:“裡面卻是有一封遼國字跡的信。”
柳清風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譁然,有表示不可信的,也有辛災樂禍的。
但是最驚訝的,要數南宮斐然本人了,他的書房裡怎麼會有遼國的信,他想一定是被人算計了,可是就算自己矢口否認,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儘管心裡波瀾層起,南宮斐然還是冷靜的沒有一點驚慌失措,他要等皇上的意思後在說話,或者說,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話可說。
倒是十一皇子,聽到柳清風的話後,心下越來越高興,越來越得意,南宮斐然。你要完了,你的牽連之下。徽親王會被滿門抄斬,而八皇子可能也會因此受到牽連,哈哈,太子之位,遲早是我南宮泉赫的。十一皇子頓時產生一種飄飄然的感覺,想到自己被尉遲娉婷戲弄的那些事情,這下都不重要了,因爲你們就要都死了。
十一皇子看着金鑾殿上的龍椅,眼中泛出貪婪的目光,心想,這張龍椅,要坐上去的人遲早都是我,八皇兄,你是沒有機會了,想着,十一皇子似乎看見了自己坐在龍椅上君臨天下的感覺,似乎看到了文武百官在他腳下臣服的畫片,這一天,不會太遠了,南宮斐然,你別怪我,要怪只怪你站錯了隊。想着朝南宮斐然看去,南宮斐然面無表情,但是他的目光經過八皇子的時候,看到八皇子的表情似乎很緊張,垂在胯間的兩手握成拳卻在不住的顫抖着。
十一皇子輕哼了一聲,收回了目光,在看此刻龍椅上的父皇,正倚在龍椅上翻閱那些信件和南宮斐然還未呈上的奏章。
滿朝文武此時都屏氣凝神,安靜的看着龍椅上的皇上。
可是皇上似乎看了很久,然後才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然要說到:“東西朕都看完了,這封大遼的書信,張德全,你來給大夥兒念念。”皇上把一封信遞給了身邊的太監張德全。
“是,皇上。”張德全答道,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念道:“南宮斐然,你竟敢與我大遼作對,斬我精兵,擄我良將,你最好自祈多福,待我大遼鐵騎踏上洛陽之時,第一個就是要將你徽親王府滿門殺光!”沒有寫信人,也沒有時間,只有一些不認識的遼文。
這下,殿上大臣更加疑惑了,這……這是什麼東西,赤.裸裸的威脅信嘛。
南宮斐然覺得自己雲裡霧裡的,這,這和自己通不通遼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個要陷害自己的人,就只寫出這樣額栽贓信麼?這個人不管是誰,都是個腦子進水的人。
十一皇子一下子凌亂了,不對啊,這不是自己交給宋經雲的那封信啊。怎麼回事,莫非宋經雲這小子吃裡扒外,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揭露他殺了徽親王的事情麼,南宮斐然可定不會繞他吧。但是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十一皇子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剛纔那種飄飄然的君臨天下的感覺,瞬間消失了,而此時的他,倒像是從雲端一下子跌入了低谷。可憐的十一皇子,就他這麼下去,遲早得心臟病。
“這……這……”盛安也一下子愣在了那裡。正準備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話要說,怎麼突然就和預先排練的不一樣了呢,傻傻說不出話來。
“怎麼,有人感到奇怪麼?”皇上冷冷的說:“還沒完呢,這裡還有一封南宮斐然沒有呈上的奏摺,是朕讓他寫的,朕讓他把此次戰役的詳情寫好了給朕呈上來,張德全,你再來念念這個。”說着又把摺子扔了過去。
張德全小心的接住,然後打開摺子,清了清嗓子,又開始唸了起來:“……十二月初十,向朝廷發出了奏摺,希望得到朝廷的救援,同日夜晚,永安關哨兵偵探到遼軍襲來……”
“揀後面的念……”皇上說道。
“是皇上……後遼軍全面攻擊,五個城門同時受敵……”
“不是這裡。”皇上不耐煩的說:“後面,最後請功那一部分。”
“是,皇上……”張德全聲音顫抖的說。
“此次永安關一役,斐然只盡微薄之力,說道功績,當屬永安關金總兵及其部下四位守城將領,此五人不顧家人安危,奮力抗敵,寧願犧牲自我也絕不投敵。再次便是援軍將領盛安,盛將軍於十二月十九到達永安關,雖車馬勞頓,但卻未有半刻休息就帶領將士們衝殺入戰場,永安關能取得最後的勝利。都是因爲盛將軍的大振士氣,故末將懇請皇上嘉獎這些心繫邊關安危的將領,斐然則無所求……”
“好了,就到這裡吧。”皇上打斷了張德全。
“各位愛卿,你們都聽見了吧。”皇上問道,聲音很小,但是卻很威嚴。
“父皇,南宮將軍爲人如此,斷然不會是通遼之人的,還望父皇明察。”八皇子看到事情有轉機,連忙上前抱拳說道。
“盛安,你聽見了麼?”皇上又問道,沒有理會八皇子。
“末將……末將,聽見了。”盛安聲音很小。他知道事情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了,這下完了……
“聽見了?聽到南宮斐然是怎麼說你的麼?”皇上不依不饒。
“聽……聽到了”盛安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那你是怎麼誣陷南宮斐然的?啊?朕這裡還有一封你給朕呈上來的奏摺,張德全念來聽聽也是念最後請功那部分。”
張德全找出盛安的摺子,開始念道:“……茲南宮斐然只是龜縮城內,從未出城迎戰,直至我大軍所至,殺的遼寇片甲不留,方大獲全勝,然,南宮飛日安帶領永安關五位將領守關,沒有功勞亦有苦勞……”
“好了,別念了……”皇上看着站在殿上顫顫巍巍的盛安說道:“盛安,我這裡還有永安關五位守將聯名上書的奏摺,還需要念念麼,還需要聽聽他們是怎麼讚揚南宮斐然的麼?”皇上怒道。
盛安聽出了皇上話中的怒意,連忙跪倒在地,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十一皇子心中不斷怒罵,盛安這個白癡,早告訴他了,不要邀功,這些事情我自會替他去做,早就跟他說過他吃在會死在他這個性格上,他卻偏偏不聽,現在希望不要連累到自己。
衆十一皇子黨雖然對這件事情的轉變有些不安,但是看到盛安這樣的爲人,也都開始鄙視他。
“永安關上,所有將士都在高唱南宮斐然是我們的戰神,盛安,你爲何卻如此排擠他,你是嫉妒他的功績麼?”皇上喝到:“還是你根本就嫉妒他的才能,所以想置他於死地?身爲一個大將,心胸如此狹窄,如何能擔得起朕寄託於你的重任?來人,把他的虎符撤下,今天起,你就去佳林關守關吧。”皇上不客氣的說。
盛安嚇得說不出話來,癱跪在大殿上,不捨的交出自己的虎符,這枚虎符,他還沒有真正的用過,現在卻要交上去了,心中多有不甘。
十一皇子氣的閉上了眼,爲了這枚虎符,他費盡了多少心機,從扶植盛安上位,到讓大遼莫插手邊關剿滅山賊之事,他小心的安排了所有,可是現在,一切全完了,他辛辛苦苦設計好的計劃,瞬間又都灰飛煙滅。
“盛安,還有一件事情,朕要問你。”皇上陰着臉說:“南宮斐然的摺子上寫到,大軍到達永安關之日,是十二月十九,是麼?”
盛安心中大驚,他記得很清楚,大軍出發前,十一皇子跟他說過,讓他儘量路上拖延行程,讓南宮斐然抵擋不住遼軍的攻勢,等遼軍攻破永安關後,他在像樣的和遼軍打幾場,遼軍自會佯敗退去,那時他在凱旋,定會受到嘉獎,自己的地位也會加以鞏固,所以他在路上拖了好幾天。當時就爲這個事情朝堂上還大作爭議,因爲八皇子要先派人讓糧草上路,但是十一皇子不許,說沒有大軍護送,糧草很危險,但是後來皇上允許了八皇子,讓糧草先行。
聽到皇上的問話,盛安心虛的答了聲是。
“兵貴神速,朕記得朕要求過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儘快趕到永安關,你卻拖了這麼多天?”皇上龍顏大怒:“盛安,你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盛安縮在地上瑟瑟說不出話來。
“來人。把這個盛安押下大牢,以延誤軍情處置。”
“皇上……饒命……十一皇子,救我啊……”盛安喊道,果然是說話不經過大腦。
十一皇子的支持者中的一個聽到盛安如此,忙怒喝道:“盛安,你如此這般自作孽,誰都救不了你了!”
十一皇子氣的牙癢癢,盛安若不是那般詆譭南宮斐然,那般邀功,恐怕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真是蠢貨。十一皇子不搭理盛安,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直聽到他被拖下去,心想,爲了防止他在刑部大牢受不了把自己招供出來,看來自己得先一步下手把這個人解決了。
皇上朝十一皇子看了看,沒有說話,問道:“各位愛卿還有什麼好說的麼?”
堂下鴉雀無聲。
南宮斐然心中依然疑惑,顯然盛安是受了十一皇子的指示,但是爲什麼那封遼軍的信中寫的內容那麼詭異呢,而且看盛安和十一皇子的表情,就知道那封信肯定是被人給換了,如果是讓人換了,爲什麼自己書房中發生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這個人誰,南宮斐然腦中不經意的浮現出尉遲娉婷的影子,這個女人,總在自己危難的時候救自己,這一次,是不是也會是她暗中相助呢。
“大梁有南宮斐然這樣的良將,乃我大梁之幸。”皇上朗聲說道:“可就是如此良將,被遼國威脅企圖迫害,不貪功不貪利,卻還要被我朝自己人誣陷,難道大梁沒有天理了麼!難道你們都當我這個皇上好欺騙麼!”皇上把手中的奏摺狠狠的拍在面前廷案上。
文武百官頓時齊齊跪下。
“南宮斐然,你上前來。”皇上開口說道。
南宮斐然上前一拜。
“朕賜你金甲,要知道,這是我大梁擁有最高榮耀的將軍才能獲得的,你的父親將一生奉獻給了戰場,卻沒能終老,你們父子一心。現在,朕將金甲賜予你,朕相信,有你在,我大梁的領土就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謝皇上厚愛!”南宮斐然說道,心想,今天這一切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讓人來不及理清思緒。
八皇子和八皇子黨心下大喜,他們陣營中的這位將軍,萬全受信任於皇上,以後八皇子登臨太子位,還得多多靠他的幫助,而八皇子繼位的話,南宮斐然亦可攘外安內。
十一皇子黨的心情則剛剛相反,各個垂頭喪氣,知道八皇子此番又會因爲南宮斐然的原因而深的皇上信任,但是這些人裡面,有幾個人格外氣憤,尤其是十一皇子,他知道,這一次,他輸了,而且輸得很慘烈。
至於那些等着看八皇子黨和十一皇子黨兩黨相鬥的人,他們也是有所收穫的,十一皇子經常在外面恃強凌弱的風聲早已傳到皇上耳朵中過,皇上也提醒過他,看來這一次,使原本就對十一皇子不滿的皇上將會更加疏遠他了。
下朝後,南宮斐然和南宮斐卿一起回府。
“斐然,這件事情很詭異啊,你知道到底是恩麼回事情嗎?”南宮斐卿問道。
南宮斐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背後有人,暗暗相助於我。”
“我也這麼覺得,可如果這事情是十一皇子精心策劃的,怎麼會出這麼大的岔子。”南宮斐卿心中也很是疑惑。
“哈哈,我倒是要慶幸出的這個大岔子了,要不是這個岔子,恐怕我現在已經背上了暗通遼國的罪名,你們,都得被我的連累而殺頭呢,哈哈,不斷的去閻王殿前巡邏的感覺可真好。”南宮斐然笑道。
哈哈,兄弟二人笑着上了馬,朝王府走去。
南宮斐然知道,八皇子和十一皇子的鬥爭,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