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茗由香彌領着進了前廳,她微微擡眼,卻瞧見秀嬸子早已經在前廳那邊候着了。不像是前幾日的那般的粗布麻裳,像是已經換上了一套新的行頭。乍一看上去,倒像是有幾分管事婆子的樣子。
蘇月茗秀眉微微蹙起,腦袋裡面也是飛速的運轉着。她卻是想不明白,秀嬸子怎麼會到黎府來了。而且,居秋儂所言:執素姨娘是因爲她當過奶孃,而且連生了好幾個兒子纔將她請進府裡來的。但……在王府做奶孃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聽說過這些啊?莫不是自己那個時候心性過於冷淡了,才忽略了這些消息?
“見過大少奶奶。”遠遠地瞧見蘇月茗過來,秀嬸子就亮開了嗓門,雖說是請安,但是語氣裡面卻不見一點恭維。這,讓站在一旁候着的胭脂紅袖都詫異的瞪大了雙眼:這婆子才進黎府,這般態度會不會太過招搖了?而悠然坐定的蘇月茗則是心知肚明:就憑着秀嬸子這氣場,恐怕壓根就不是來這裡做甚麼奶孃來的。
不過當兩個人打過照面之後,蘇月茗居然意外的發現秀嬸子沒有提起王家的事情來。蘇月茗自己也沒有多問,只是心下思量着:若真是狐狸的話,總有一天要露出尾巴來的。
自打秀嬸子進了康泰苑之後,儼然是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甚麼院子裡面的擺設,花園裡面花草要如何侍弄,都要插一腳。這兩天,居然意外的說得了執素姨娘的建議,想要將花園裡面的東西重新修整一番,好讓康泰苑順風順水。
而這一陣子,蘇月茗閒在家裡甚是無聊,便特意讓香彌剪了五十四張硬紙殼,硬是塗塗抹抹變成了一副撲克牌。閒來無聊便拉着香彌和胭脂、紅袖一
起玩,藉着來打發時間。這個時候,外面的熱鬧似乎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蘇月茗心不在焉地洗牌,硬是拉着胭脂紅袖和香彌陪她一起玩撲克,就是不准她們去幫忙。
紅袖原本甚是不願意,可是後來被蘇月茗教會了之後,甚至比蘇月茗的癮還要大。這個時候,便是有人來叫她幫忙,她也未必會去。
“秋儂,你就等着秀嬸子幫忙把院子裡面的東西都收拾妥帖之後,然後喚我去喝了那杯茶就成了。”蘇月茗笑着從手裡抽出一對2,甩到了紅袖的面前,儼然一副賭徒的模樣,“哈哈,紅袖,我這對2可是最大的。你要是沒有炸,我可就出完了哦。”說完這話,她還得意的揚了揚手裡的一個順子。
紅袖憋紅了臉,瞧了瞧胭脂,又看了看香彌,最終無奈的把手裡的牌一放,“大少奶奶,我輸了。”
蘇月茗笑吟吟的將手裡的一串順子放下,開始洗牌。
紅袖哭喪着臉,把懷裡最後一個銅板遞了出去,“大少奶奶,我們是新手,你看看,我的一點私房銀子全部輸給你了。”
蘇月茗眸光流轉,笑道。“要不這樣吧。等會兒我們再來。要是你們輸了呢。我問什麼問題,你們都要老實回答。要是我輸了,就給銀子。怎麼樣?”
胭脂紅袖對視了一眼,心道: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能錯過?反正若是真的輸了。便胡亂編一些就是了。她蘇月茗又怎麼會知道真假?想到這裡。兩人立刻點頭,“大少奶奶放心。就這麼定了。”
見她們回答地那麼爽快。蘇月茗一邊悠閒地開始洗牌,一邊淡然地說道。“吶,我問地問題都是一些小事情。你們可別胡亂說
些搪塞我。我到時候一問便知真假……好了。開始發牌了。”
胭脂紅袖全身一緊。突然有一種羊入虎口地錯覺。
幾盤下來。胭脂和紅袖連贏了兩盤,方纔吐出去地銀子又回來了一半。接下來。輪到蘇月茗贏地時候,她便笑着問了一些關於府裡主子們喜好。習慣地一些問題。胭脂紅袖覺得這些也並無不可說。便倒豆子似地全部說了出來。
後來幾盤裡,都是蘇月茗贏。而她的問題也越來越尖銳了,當她問道執素姨娘在外面有沒有什麼親戚的時候,胭脂和紅袖這才微微變了臉。
“怎麼了?”蘇月茗一邊洗牌一邊不經意的問道,“這件事不能說麼?現在秀嬸子都已經進了康泰苑,儼然比秋儂還能管事。若是執素姨娘明個兒不高興了,又送幾個管事婆子來,你們看看可好?”
一聽蘇月茗這麼說,紅袖馬上陪着笑臉,“大少奶奶哪裡的話,我們其實也不太清楚。只聽說,執素姨娘和扶風姨娘是小家小戶的普通丫頭。”
胭脂眨了眨眼眸,接着紅袖的話說道,“只因兩姐妹都嫁到了黎府,所以也未曾跟以往那些親戚聯繫了。”
“就這些?”蘇月茗微微瞪大了眼眸,“難道秀嬸子真的只是湊巧才進來黎府的?”
之後幾個人又玩了幾盤,可是都有些意興闌珊。直到蘇月茗擡頭看了看桌子上面的沙漏,“時間不早了,秀嬸子外面的活計應該也已經辦完了吧?”
蘇月茗此話一出,胭脂和紅袖立刻有一種解脫的舒暢感覺。她們猶如丟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是啊,差不多就了,大少奶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