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李嘯天,我剛好像說過了。”李嘯天脣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這是蘇月茗第一次看到他臉上有了笑的弧度,以爲他不會笑呢,現在已經很確定他的目標了,不過她不相信他看上她了,這男的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身份呢?”蘇月茗重新走回大堂,在椅子上坐下,然後翻起一個茶杯,拎起一個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淺啜兩口,穩住心神,雖然恨難喝,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

“很重要嗎?”又是輕飄飄的回話。

“很重要。”

“如果我不想說呢?”李嘯天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那就算了。”蘇月茗放下茶杯,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找兒子,她自己也會找,渠道不是僅僅只有一條而已,窮極一生也好,她一定會找到的。

“你不想知道你兒子的下落了?”李嘯天對蘇月茗的反應有些意外,沒有失控,甚至沒有驚慌,從頭到尾都是那麼的從容淡定,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難怪昱王爺對她那麼着迷,不由對她也另眼相看。

“無所謂,你愛說不說,如果有緣總會相見,如果無緣,那就算了......”這話當然是說給李嘯天聽的,不過李嘯天倒有些當真了,神色難掩詫異的問:“你會不會太絕情了?”

“有嗎?”蘇月茗無謂的淡笑。

“難懂不是嗎?”李嘯天反問。

“很重要嗎?”蘇月茗拿他慣用的話反問他,然後繼續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你真的很特別。”李嘯天對着她的背影說道。

“謝謝誇獎。”蘇月茗朝身後揮揮手,走出了玲瓏居,消失在李嘯天的視線之內,李嘯天望着她離去的地方,久久未曾轉移目光。

康泰宛內。

黎兮雪正在和蕭何對弈,而路申和謝明則禮貌的在一旁觀棋。

蘇月茗無聲無息的走進,靜靜的望着棋盤中的棋局,她對圍棋並不是太懂,不過正是因爲不懂,所以才比那些懂的人看到透徹。

每個人棋路都跟自身的個性又很大的關聯,個性保守的人,棋路相對以守爲主,攻擊力薄弱,個性強勢的人,則剛好相反,如果是有心計的人,棋路就會比較陰邪,讓人捉摸不定,而旁觀蕭何和兮雪兩人對弈,就看的出,兩人都是相當保守之人,白子與黑子之間,相互牽制,卻並不把棋路堵死,均給對方留有後路,這點對兮雪倒是沒什麼,不過對個性硬邦邦的蕭何來說,就有些難能可貴了,只是不知道兮雪心中是怎樣的想的。

半個時辰後,一盤棋局終於下完了,蘇月茗意料中的是和局,看向兮雪,兮雪朝她微微點點頭,蘇月茗會意一笑,朝秋濃道:“秋濃,帶蕭公子去大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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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濃看向蕭何,恭敬的道:“公子請。”

“有勞了。”蕭何有禮的回,然後跟着秋濃穿過層層白沙,向大堂走去。

“謝公子,第二局你來吧。”蘇月茗朝候在一旁的謝明道。

謝明點頭在黎兮雪對面落座,又是漫長的不能再漫長的一局。

蘇月茗已經看到有些想打盹了,謝明很聰明,只守很少進攻,逼的兮雪無奈只好選擇一邊防守一邊進攻,這樣一來就很容易讓對方逮到空隙,典型的守株待兔的做法,不過兮雪也不笨,幾步之後就察覺對方的意圖,立刻採取和對方一樣方法,也正是因爲如此,兩人的棋局下了半天,也沒能下出個結果。

蘇月茗朝香彌揮揮手,香彌立刻會意的去搬了把凳子進來,小透也體貼的去端了些水果,蘇月茗拿起一根香蕉,毫不客氣的吃着。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蘇月茗再也忍不住了,喊道:“好了,收局。”

聽到這句話,黎兮雪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終於解放了,這人的性子太能磨了,如果要是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她真的會憋屈死的,暗中朝蘇月茗微微搖了搖頭。

蘇月茗立刻明白,朝小透道:“小透,收子。”

小透自幼跟着黎兮雪長大,所以在長年的而入目染之下,對圍棋多多少少也懂點,於是迅速的上前收子,最後的結局是,謝明輸了黎兮雪半子。

蘇月茗於是滿臉歉疚的對謝明道:“謝公子,雖然只有半子,但還是很遺憾。”

“我明白,謝某這就告辭。”謝明也不羅嗦,起身還禮後,直接離開,一時間蘇月茗有種錯覺,覺得這男人好像不是來相親的,倒好像在完任務似的。

“路公子請。”蘇月茗向路申示意。

路申直接坐下,也不客氣,直接端起了一旁的黑子。

蘇月茗微微挑眉,下棋的人都知道,執黑子的人先走,只這一點就讓人看出,這人的風度不咋樣,在留下也沒意思了,結果已經很明瞭了,不知道蕭何是否通過了最後一關黎家人的集體考驗,不過想起柳執素的刁鑽脾氣,感覺有點難,朝香彌和小透眨眨眼,然後便偷偷的溜出了層層白紗向大堂走去,剛進門就敏銳的感覺屋內的氣氛有些僵硬。

“溫柔你來的正好,你來評評理,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兮雪的丈夫?”柳執素見蘇月茗進來後,立刻皺着眉頭向蘇月茗說道。

蘇月茗挑眉看了看臉色也不是太好看的三夫人,又環顧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一臉淡然的蕭何身上,笑問:“公子能不能告訴我,你說了什麼話,竟然能讓所有的人都變成這樣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

“有些話,我不好重複,還是請柳執素夫人,爲姑娘說明吧。”難得的蕭何的語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硬邦邦。

“哦?二孃,您能不能幫忙重複下剛纔的過程呢?”蘇月茗客氣有禮的問道,心下卻想,果然問題還是出在柳執素身上,她就看不得任何人好過,非要挑出些事情來。

“我只是站在兮雪的立場上,感覺保鏢這行的風險性太大,所以建議他把鏢局散了,做些別的生意,結果他說什麼也不願意,還說什麼鏢局要是散了,他的那些兄弟也就無家可歸了,我就不明白了,他那些兄弟難道沒有自己的家嗎?幹嘛非賴在他身上,結果他就發怒了,還衝我兇了一通,溫柔你說,如果兮雪嫁給了這樣沒有心胸的男人,將來一定會受欺負的。”柳執素一手掐着腰,一手朝蕭何指手畫腳的,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哦,原來是這樣,奶奶您看呢?”蘇月茗淡淡一笑,直接看向黎家的最高掌權者燕老太太,瞬間,衆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燕老太太輕咳兩聲,看了一眼柳執素,然後看向一直沉默的三夫人道:“我早已不過問府中之事,所以此事你還是問該問的人吧。”

燕老太太的意思很明顯,讓三夫人做主,衆人的目光由燕老太太轉移到三夫人身上,三夫人環顧四周,挨個看了一眼後,才道:“我前天跟兮雪提起這事的時候,說過她的婚姻大事由她自己做主,所以我們的爭論都是多餘的,畢竟將來跟蕭何過一輩子的是兮雪,不是我們,再說......”三夫人斜睨了一臉不甘心的柳執素一眼,頓了一下才道:“至於說保鏢的危險性大,因此就讓蕭何解散鏢局的說法,我個人覺得不妥,要說危險,各行各業都有危險,我們黎府的生意難道就沒有風險嗎?如果有心人士想要陷害的話,黎府照樣也可

以在一夜之間傾家蕩產,不要說我危言聳聽,事在人爲,至於人家兄弟的事情,我們更是無權過問,那是人家的私事,至於將來他們兩人會過的怎樣,全靠他們兩個人協商,再說我並沒有手這樣,就算兩個定下了,只是讓他們彼此有個認識而已,接下來讓兩個人接觸一段時間,感覺可以才談成親的事情,大家如果覺得我說的沒理大可以現在當衆說出來。”

柳執素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不過在柳扶風的拉扯下,也就不在說什麼。

“那好,一切就看兮雪的最終決定了。”蘇月茗淡然一笑,意料中的結果,轉身看向門外,原本明亮的的天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黯淡下來,看這情況似乎有下雨的徵兆,可是路申和兮雪兩個人的棋局還沒有下完,只能再等會了。

又過了一陣,風越來越大,綁在竹竿頂部的鈴鐺被風吹動,發出清脆的響聲,風莫名的越來越大,竹竿的搖擺度也越來越大,蘇月茗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忙喊道:“兮雪,快出來。”話音剛落撐着白紗的竹竿便齊刷刷的倒了,蘇月茗的心中頓時一涼,這下完了。

說時遲那是快,只見身邊一道黑影竄過,迅速消失在白紗內,‘哐啷......’竹竿和錯落的倒在一起,屋內的人竄出門外驚呼,蘇月茗顧不得已經飄飛的雨點,連忙招呼下人衝進白沙中,一齊幫忙把竹竿移開。

當所有的障礙移開後,衆人看到黎兮雪被蕭何緊緊的護在懷裡,身上則壓着兩根竹竿,都狠狠的砸在他的背部,至於香彌和小透兩人已經昏了過去,而路申卻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看來應該是已經逃竄了,患難見真情,這下衆人也沒什麼再好反駁的。

尤其是蘇月茗很滿意自己的眼光,她分明看到了兮雪眼中流露出來的感動和淚光,能有一個人這樣捨身爲己,也該知足了。

當一切恢復平靜後,康泰宛外面已經下起漂泊的大雨。

香彌和小透兩人經過檢查並沒有大礙,應該只是嚇昏了而已。

不過蕭何傷的倒有些嚴重了,背上兩道直直的淤青,蘇月茗然黎兮雪跟着他進入了內堂,給了她一盒充滿薄荷香氣的藥膏,曖昧的朝她眨眨眼,兮雪臉微微一紅,但還是拿着那個盒子進去了。

蘇月茗走到三夫人身邊,直覺的朝她做了個OK的手勢,本然滿臉讚賞笑意的三夫人,笑容瞬間僵在嘴角,這個姿勢她太熟悉了,只是爲什麼蘇月茗竟然會做二十一世紀的手勢?

難道.......

不,三夫人立刻否決了自己的猜測,怎麼可能呢,也許只是湊巧,奇蹟發生一次還有可能,怎麼會重複發生呢?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娘,你怎麼了?”蘇月茗看三夫人一臉怪異的望着自己發呆,於是好奇的問道。

“這個手勢是誰教你的?”三夫人蹙着眉頭一臉嚴肅的問道。

“咦?怎麼不知不覺又做了呢?”蘇月茗也有些疑惑的小聲嘀咕着,看三夫人依然看着她,於是略顯尷尬的道:“我也不知道,反射性的就做出來了。”

“真的是湊巧嗎?”三夫人低喃。

“娘知道這個手勢代表什麼嗎?”蘇月茗聰敏的反問。

“不知道。”三夫人僵硬的否決,但是頓了一下感覺衆人投來的一樣目光,於是緩了緩神色道:“你有空好好想想,也許會想起什麼吧?”

“哦。”蘇月茗也沒再問什麼,好玩的反覆的比劃着OK的手勢,感覺還挺好玩的,不過她也很好奇,自己爲什麼對這個手勢這麼熟練,明明不知道什麼意思,卻總是會莫名的做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