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許願手裡捏着相片,疑惑爬滿了她整個清晰的輪廓。
如果許願沒記錯的話,這張相片應該是五六年前拍的,看着照片中在遊樂場和同學玩的很開心的花朵朵,似乎根本沒注意身後的一角,正有一雙陰森冰冷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懷好意。
她看着這張照片,手有些問問發抖,因爲畫面上的那個男人,雖然只照了半個側臉,可許願看的很清楚,就是他,那個如魔鬼一樣,喪心病狂讓人髮指的惡魔!
寧靜又安逸的下午,豪宅的落地窗邊。
許願坐在地毯上,身後靠着圓牀,臉色複雜的看着那張老舊泛黃的照片,腦海裡,有些畫面在逐漸蔓延,擴散…梔…
她迅速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了一幅可怕的畫面——
十年前,許願十五歲,剛剛在社會上嶄露頭角,憑着一貫不服輸的頑強精神,在道上混的也還算不錯,但是許願也有自己的原則,凡是坑蒙拐騙之類的事情,從來不做,雖是偷東西,可卻經常叮囑身邊的人,也要專挑富人和不缺
錢的人下手,如果誰敢偷那些等着錢去救家人命的錢,她勢必會翻臉無情姚。
所以,在許願的管制和約束下,手下的兄弟們一直很老實,比較安分守己,雖然也經常有一些溜門撬鎖的做些偷雞摸狗的行爲,可從總體上來說,也算是一羣克己奉公的好公民了。
然而,就在這此時,這裡來了一個人,他帶來了一個很掙錢的買賣,並以此拉攏了很多人,許願手下也有很多人因此投奔了他。這個人就是錢順,也是相片中出現過的刀疤男。
人各有志,人家願意走,許願也沒辦法強留,更何況腿長在別人身上,但凡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又有幾個人願意一輩子都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小偷?誰都想金盆洗手,之後好好的找個正經營生,安分守己的過一輩子,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們都過膩了,也過怕了,沒有離開的這些人,也不是不想,只是實在沒別路可選,也沒有辦法,就只好硬着頭皮,強撐下去。
許願也沒有怪他們,直接放那些兄弟走了。
可是時間久了,以此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曾經在她手下的一個兄弟,才知道原來他們走後,那個叫錢順的男人對他們去販毒,倒賣人口,販賣人體器官等一系列違法的事當時兄弟們都不敢,可一看做這種生意真的很掙錢,索性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投身到錢順的‘買賣’中去了,而此時此刻,他們早將許願告訴他們的話,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可以說,是爲了錢什麼缺德事都做的出來。
知道了這個消息後,許願氣的都要瘋了,她真想不到錢順勢這種人,爲了錢,居然會變得的如此喪心病狂!
隨後的一段日子裡,錢順想盡了各種方法,想拉攏許願入夥,他不知從什麼地方打聽到許願特長就是開鎖,國內國外各種保險箱的鎖還是高科技的人工密碼鎖,她都可以一一破解,而且這些高難度的技術工種,在她面前可謂就是小菜一碟。
爲了要挾許願,錢順甚至想出了綁架花朵朵的主意。
當天學校放學了,許願在家等花朵朵回來吃飯,可是她左等右等,乾瞪眼等不到朵朵回來,最後着急了,許願心急如焚的跑到了學校,發現教學樓裡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學校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放學了。
門口的收發室大爺看她着急找孩子,就好心的幫她想辦法,最後突然想到,說:“放學的時候,我只看見一個小姑娘上了輛麪包車,開車的是個戴墨鏡的男人,當時還覺得奇怪,所以就特別留意了兩眼……”
聞聽此言,許願頓時石化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會是誰呢?
心裡撲騰撲騰的一個勁的發顫,她張着嘴,寒冷的空氣如冰塊般塞滿她的口腔,一想到錢順對她最近的要挾和糾纏,許願的心裡猛地糾成了一團,臉色煞白。
“閨女啊,別急,沒事的,估計是讓哪個親戚給接走了吧,沒事,你再好好找找……”老大爺好心的勸慰她。
許願渾身發抖,胡亂的搖了搖頭,然後掏出手機開始聯繫手下的人,一時間,她手下的兄弟幾乎傾巢出動,將整個西郊翻了個身底朝天,最後可以確定一點,花朵朵確實被錢順的人給抓走了。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剎那間,許願的心彷彿一下子墮入了冰窟,她和錢順之間的過節,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更何況錢順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許願是太清楚不過了,他喪心病狂到一定程度,年近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落到他手上,還能有好嗎?
手下的兄弟拼了命的尋找,動用了各種關係,最後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願姐,朵朵看來真是被錢順給綁走了,這下你說該怎辦?”
十幾個兄弟,一下子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許願身上,眸光深沉的注視着她,等着她拿主意。
此時,許願的臉色慘白至極,她隱忍着咬着下脣,貓一樣的眼睛緊緊地眯着,猶豫了半晌,才道:“去找他們,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朵朵!”
“好,願姐,你別急,我們這就去找!”
幾個人開過來車,許願一時心裡着急,一把推開一個男人,自己飛身跳上了駕駛座,開得車跟飛一般,在人來人往的公路上,還正直下班人流高峰期,她開着敞篷跑車,以最快的車速朝着錢順盤踞在西郊的老巢,如旋風般速度超快的飛馳而去。
車子直接開到了位於西郊邊界,一個地址很偏的廢棄了的菸草倉庫,這裡毗鄰着一個建築工地,因爲拖欠施工款的事,已經停工幾個月了,差不多等同於爛尾樓一般,很多流浪的乞丐還有一些沒家沒業的閒散人員都住在這裡,所
以不知什麼時起,這裡給市民的印象特別不好,不等天徹底黑,一般都沒人敢從這裡經過。就連出租車司機都知道,這裡成了整個西郊,乃至整個R市的禁忌,甭管白天還是晚上,一聽要到這裡來,司機壓根就不敢載。
彷彿是猜到了自己會找上門看來,一進倉庫,許願便遠遠地看見錢順交握着兩臂斜身坐在一個高腳椅上,整個諾大的倉庫,雖然外表看上去破敗不堪,但裡面被設計和改造的富麗堂皇,和外面的簡直有着天壤之別,小型的吧檯,
旁邊一個歐式建築的酒櫃,裡面陳列了不下幾十種的高檔洋酒,其價格貴的幾乎驚人。
四周一個黑色純皮環形沙發,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光亮的幾乎可以當鏡子照。
錢順的四周站了幾個黑衣男子,應該是他的隨身保鏢,環顧四周,也沒找到花朵朵的身影,許願心裡有些着急。
宛如演港臺黑幫電視,許願一個女人,單槍匹馬的闖入了這裡,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忽而有種荒謬的想要大笑出聲的衝動,錢順注意到她的反應,不禁皺眉,“說實話,你的脾氣啊,我還真是很喜歡,雷厲風行,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拖泥帶水的,這樣的女人,我錢順特別喜歡!”
“呵,你喜歡,可我不喜歡你啊!”許願直截了當,譏諷的聳了聳肩,“像你這樣做盡壞事,爲了錢連同類的姓名都不管不顧的東西,我他媽最煩了,快點把朵朵放了,咱們倆之間沒什麼話可談的!”
錢順直接就吃了個閉門羹,氣的心裡火冒三丈,一雙陰鷙的眸子,惡狠狠地盯着許願,“就因爲你總是這樣拒絕我,排斥我,所以才讓我逼不得已的選擇用這種方法,許願,其實我們……”
“我說過了,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你想讓我過去幫你,錢順,不可能,你死了這個心吧!”她回答的非常乾脆,截住了錢順話的同時,也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真的?”他還是有點不太確信,想再給她一次機會。
這女人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無論在任何地方,總是讓人情不自禁的喜歡多給她一些機會,即便是這種命懸一線的時刻裡,錢順也還是喜歡順着許願的意思來,有一點他自己都不願意去承認,但又沒辦法,那就是——他喜歡許願。
不僅僅因爲她的長相,更在乎她的性子,就是這種乾脆火爆的脾氣,讓錢順從見到許願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女人,是認真的那種喜歡,沒有一絲一點的弄虛作假。
許願不悅的吸了口氣,“你到底是有完沒完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還想讓我怎麼地啊?”
她頓了下,接着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諾諾的點了點頭,“好吧,我知道了,如果我過去幫你,你就不會放了朵朵,是麼?”
“你還真是個聰明人,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呢?”錢順慢條斯理的回話道。
“嗯,行啊!”許願苦笑着點了點頭,“就因爲我能幫你撬開那些高科技的保險箱,對吧?那如果我手廢了呢?我對你還有用處嗎?”
她話一落地,錢順臉色突變,“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我手廢了呢?就像……”
話沒等說完,許願脣邊掠過抹邪魅的冷笑,隨機掏出一把六五式短槍,對準自己的左手臂,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