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世界傳說中有兩大絕世高手,一個名叫做藏龍,另一個叫做臥虎,藏龍在北,臥虎在南,他們是天生的宿敵,謎一樣的男人。兩百年前,藏龍臥虎在泰山一戰,這是古武的最後一次出場,這一戰,驚天地,泣鬼神,戰到最後,開山裂石,許多圍觀羣衆紛紛躺槍。最後,藏龍臥虎同時消失,並在一塊大石頭上刻下約定,各自教導一個徒兒,五十年之後,在進行一場決戰。當時的江湖,因此而熱鬧起來,武林中的人們都希望能成爲藏龍和臥虎的徒弟,得以傳承幾近絕跡的古武術,以及內功修煉之法。但是藏龍和臥虎彷彿從空氣中蒸發了,在那一戰之後,兩人都消失無蹤,再也沒有人看到,甚至連約定的五十年後決戰,江湖上也再沒有了後話。因此有傳言說這兩位早已經去世了,古武也由此徹底斷了傳承。
末法時代的江湖,少了許多獨行俠客,大多數是拉幫結派,有臨近亂世,少有一些有本事的,也託身於怪力亂神,江湖,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混亂。
許多年過去了,熱血的少年從來不缺,但江湖卻一點點沒有生氣,不是人老了,而是江湖老了。
人們不知道的是,藏龍和臥虎並非是病死了,而是各自都找到了一位徒兒,這徒兒是如此相似,以至於他們同時都沒有在古武地道路上走到最後。藏龍和臥虎沒有強逼,只是留下遺言,期望自己的徒兒能找到傳承古武的徒孫。藏龍的徒兒,喚作木老人,臥虎的徒兒,便是叫做石老人。人們不知道泰山決戰之後的故事,自然也不知道木老人和石老人,兩個老頭子一開始自然不是老頭子,他們同樣年輕氣盛過,他們打過三場,前兩場一勝一負,最後一場,木老人贏了,於是石老人遠遁國外。
許多年後,石老人有了一個叫做老狗的徒弟。
老狗在叢林裡呆了許多年,對於現代社會的瞭解幾乎爲零,好在石老人時常會帶來一些外界的消息和知識。只不過老狗就是老狗,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石老人在中美洲閒着無聊弄出來的一個小宗教的教宗,這個身份當然算不了什麼,不過還是能湊出一些錢來,給剛走出從裡的老狗花花的。也能給老狗打扮出一身還看得過去的衣服,準備好了簽證護照以及各種需要的證件——老狗年幼時候,就跟着石老人東奔西跑,身份證件就有數十個國家的一百多張,老狗挑了幾張看得順眼的,帶在身上,便上了一艘遠洋客輪,往Z國而來。
剛剛來到Z國,老狗便換了一身足夠老土的衣服,然後買了一輛大卡車,上了車,帶上墨鏡,開着車往帝都而去。
然後,被交警攔了。
卡車被扣了,老狗十分憨厚老實地揍了交警大叔一頓,然後被逮到了公安局。
老狗雖然強悍,但是被師父教訓過,不要和世俗中維護秩序的機構起爭端,但是很顯然,他沒有這個機會,或者說,沒有這個耐心,於是乎,當天風黑月高的夜晚,老狗在撂倒了數十人之後,逃出了公安局,然後往火車站而去。這一次老狗學乖了,老老實實打扮成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不拉風,也不瀟灑,只不過這位上車才發現,沒有
選擇臥鋪是多麼蛋疼的一件事情。老狗正對面坐着一個摳腳大漢,那個味道叫一個重口味,讓老狗在叢林裡呆慣了,見慣死屍的,都有些扛不住。不幸的是,到帝都之前,老狗還必須在火車上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老狗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緩慢。
……
木老人身邊跟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叫木老人爺爺,但是兩人卻並非爺孫關係,木老人活了一百多歲,還真的至今都是處男,每早起來一柱擎天而已。小女孩是十餘年前,木老人從關中的一家孤兒院中收養的,其中的原因,木老人也從來沒有說,小女孩名字叫做小云,可能是因爲小時候營養不良的緣故,雖然已經過了二十歲生日,但是樣子看起來,還是和十歲小女孩差不多。小云和老頭子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自然也學會了不少東西,起碼眼界是不會少的,不過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那一個小城,那一個菜市場。
木老人並不着急,前往帝都的路上,有時候坐車,有時候坐船,有時候步行,一邊跟小云講着此間的風土人情,又或者說一說當年自己在這裡如何如何的風雲事蹟——那大多數都是有些虛假成分在的——當年的木老人,性情淡泊,很少揚名,江湖中只是模模糊糊知道有這樣一位高人存在,卻並不知道木老人的身份來歷。
“爺爺,你看那裡!”
不知道到了哪一座小縣城,木老人牽着小云的手,小云忽然扭過頭,指着街邊說道。
縣城是普普通通的縣城,街道也是普普通通的街道,摩托車和各種各樣的汽車或者停在路邊,或者轉來轉去,小云指的方向,卻有一個男人正在和一家店的女老闆吵架。這是一家快餐店,女老闆生的彪悍,嗓門自然更是不小,對着男人大聲喊叫,男人看起來有些侷促,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彪悍的女人對罵。木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笑着對身旁的小云說道:“你眼力倒是比爺爺好了……哈哈。”說着,拉着小云的手,往那個吵架的地方走去。
只聽那彪悍女老闆罵道:“別以爲你長的一臉橫樣,就可以在這裡吃飯不給錢,什麼忘了帶錢,你穿的也是有模有樣的,說話也不是本地人,像是沒帶錢的樣子嗎?想到老孃這裡來吃霸王餐,也不打聽打聽,老孃是什麼人?你要是不付錢,就在這洗幾天盤子,否則,別想走!”
那男人囧着一張臉,正要說話,身後木老人輕輕一拍他的肩膀。
“老闆,他的帳,我幫忙付了。”
男人臉上卻閃現一絲驚懼的神情,神色怪異地看了木老人一眼,心道:“這人怎麼無聲息出現在我身後,我都沒發覺?”
彪悍的女老闆怒道:“你是誰?”
問話見,木老人已經拿出了一張一百,送到女老闆的手中,笑眯眯地說道:“不用在意我是誰,我是他的朋友,幫忙付一下賬。可以吧?”
最後一句話,轉過頭問的欠賬的男人。
男人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彪悍女老闆又是訕訕然,又是有些失望,收了錢,也沒有要找錢的意思,轉過身就進了店裡。
“你叫什麼名字?”
木老人
揮揮手,讓男人跟在自己和小云的身後,並不擔心男人有什麼別的想法。
“不能說。”
“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啊?”木老人笑道。
小云插嘴道:“你這傢伙真奇怪。”
男人只好說道:“我叫老狗。”
木老人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那個老傢伙惡趣味,肯定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名字。”
男人下意識道:“您認識我師父?”
原來此人就是剛來到Z國不久的老狗,說起來,這位也是十分倒黴,買了一輛大卡車往帝都去,卡車被收了,上了火車,下錯了站,然後僱了一輛車去帝都,卻又在這小縣城外拋了錨。於是老狗索性到這小縣城來吃飯,結果卻發現自己的錢包丟在了那車上,於是就悲劇了,直到木老人出現,給他解了燃眉之急。好在這裡離帝都也近,木老人混跡塵世久了,自然辦法有的是。
老狗便跟着木老人,一路往帝都而去。
老狗雖然自稱老狗,人卻是長得十分有中年美大叔的氣質,可謂是少婦殺手,跟在木老人身後,仿似是祖孫三代,頻頻引來路人目光。
小云嬉笑道:“大叔有老婆嗎?”
老狗有些尷尬道:“小妹妹怎麼這麼問?”
小云笑道:“要是沒老婆,就讓我來做大叔你的老婆吧!”
“噗!”老狗差點把正在喝的水全部吐出來。
小云很不滿道:“你這什麼表情啊?”
老狗十分艱難地憋出了一句:“你,還小。”
小云道:“不小了,已經二十歲了,爺爺說可以嫁人了,你就從了我吧。”
“咳咳……”木老人敲了一下小云的頭,“別鬧。”然後對老狗說道:“你這次來Z國,是想一直呆下去,還是隻是路過?”
老狗想了想,沒有隱瞞:“是我自己想要回來走一走的,師父不肯跟我一起回來。”
木老人點了點頭,並沒有覺得意外。
老狗猶豫了很久,終於問道:“老先生……是什麼時候認識我師父的?”
木老人嘆息道:“很早很早了,大概,一百五六十年前吧……那個時候,江湖比今天亂多了。”
老狗驚訝道:“原來也是神仙人物。”
木老人笑道:“沒那麼誇張,我不像你師父,喜歡糊弄你,我們也就是普通人,和你一樣,和大多數人一樣。”
老狗的神情愈發尊敬,問道:“老先生也是去帝都嗎?”
木老人點點頭,說道:“帶小云去帝都看看熱鬧。”
說道小云,老狗的臉上又有些尷尬。
木老人解釋道:“別看小云看起來小,其實她已經長大了,”
老狗連忙道:“小云妹妹剛纔已經說了……咳咳,老先生,怎麼稱呼?”
木老人道:“我沒有名字,你就叫我老先生吧。”
老狗只好應道:“是。”
木老人道:“你入世不久,還不習慣,就先跟着我們,等你習慣了,再自行離開,如何?”
老狗自然答應:“最好不過,多謝老先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