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喜歡吃飯,有的人喜歡喝酒,有的人有天分,有的人沒有天分,就如今天的幸福莊園中,喧鬧的背景下,鬍鬚大漢低着頭,默不作聲,只顧着自己喝着酒。他顯然驗證了一句,只要你在某一方面有所特長,那麼就肯定能混得很好,鬍鬚大漢生在大山中,十四歲出門闖蕩世界,當時還是一文不名的小子,就是靠着酒桌,混出了一個千杯不醉的名聲,在當地稱爲“酒神”,後來到了帝都,被人引薦之下,秋少知道了這個人,今日需要,便帶了過來。鬍鬚大漢雖然面貌憨厚粗獷,但是爲人並不愚笨,他知道這次是在老闆面前表現的好機會,於是牟足了氣力,準備露個大臉。但是田伯光喝下第一杯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對手。
包間裡的燈光有着十分溫暖的色調,地毯的柔軟觸感,讓站在這裡的人,有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微醺之後,特別強烈一些。田伯光看着鬍鬚大漢的臉色,知道他快支撐不住了,便嘆息道:“夠了吧?”
秋少問道:“你要認輸?”
田伯光搖搖頭,站起來,不再用杯子,將剩下的酒的酒瓶都打開,然後灌入嘴中,打了一個飽嗝,對着那個鬍鬚大漢說道:“你認輸嗎?”
鬍鬚大漢已經眼中模糊,神志不清,暈暈乎乎,但他知道這場賭局對於自己的重要性,正要說還能,秋少也站起來,阻止了他:“再喝,你就要死了。”說着,讓人把鬍鬚大漢送出去,然後吩咐道:“給他十萬塊錢紅包。”
田伯光在一旁似笑非笑道:“你還真是善解人意。”
秋少卻道:“我只是不喜歡你對我的人收買人心。”
田伯光說道:“不過這有什麼意義,你輸了。”
秋少說道:“你果然有些意思,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不過輸了就是輸了,我沒有反悔的習慣。”
田伯光道:“那你還在等什麼,等我給你找一個碗,還是等我給你找一把刀?”
張懸河這時走上前一步,低聲道:“不如各退一步,田先生……”田伯光伸出手,在張懸河的面前晃了晃,說道:“你看我像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嗎?張懸河,我這是給你面子讓你們站在這裡,不要以爲我有足夠的耐心陪你們玩小學生的遊戲,來了,輸了,就要付出代價。”
張懸河說道:“秋少受過傷,失血比較嚴重,我來代替他。拿碗來!”
最後一句,他是大喊道。
田伯光笑道:“朋友有難,兩肋插刀,果然是好兄弟,真是令人感動萬分,如此壯舉,怎麼能不用大碗,來,送上大碗!”
張懸河臉色一白,秋少推開
了他,盯着田伯光的眼睛說道:“我自己來,按賭約。”
田伯光鼓起了掌:“我就喜歡看你這種表情,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樣的眼神,但是你就是個蠢貨,一個紙老虎,不過你和那些白癡還是有所不同的,起碼你會執行約定,不用我來幫忙。”張懸河還要說什麼,卻被秋少攔住,秋少坐了下來,將侍者拿來的碗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起刀,用隨身攜帶的打火機燒烤一邊,往自己的手上一割,鮮血立刻涌出。張懸河站在秋少身後,不斷說:“夠了!夠了!”對田伯光怒目而視。
一碗血,不多不少,秋少勉強在自己的醫生的幫助下止住血,然後昏昏坐在沙發上。
“算你狠。”張懸河冷冷道。
田伯光微笑道:“想來這種人都是這般的心情,千辛萬苦來打臉,卻被反抽了回去,心裡的鬱悶,我也懂。”
秋少低聲說道:“我們願賭服輸,懸河,你不要再說了。”
田伯光道:“別搞得好像你們多受委屈一樣,可是你們請我來陪你們玩的。”
秋少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說道:“把人帶進來吧。”
帶進來的是一個女人。
田伯光在帝都的名聲,很多都是在幾年前闖下來的,當然那些名聲大多數都是那些長輩們憎惡,然而卻是同輩們仰望的。最爲人們熟悉的,還是田大少的少年風流名聲,以及各種奇葩的風流故事。門打開,一個姑娘走了進來。田伯光不認識她,但是走進來的顯然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姑娘,所以田伯光多看了兩眼。秋少幽幽說道:“聽說愛花之人最憐花,愛美人之人最憐惜美人,她的名字叫幽,現在她要走到走廊上,然後往舞廳跳下去死,高樓墜下,她肯定會死。田兄,想必你也會覺得可惜,這第三場賭局,便是請你不用武力勸她不那麼做,人活着多好?活着,有千萬種可能,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勸好了,便是你贏,否則,我輸。這一場的彩頭,還是你來定。”說完,便閉上了嘴巴,低頭休息。
田伯光看了一眼那個姑娘,又看了一眼秋少,說道:“你這是無理取鬧。”
秋少問道:“你可惜了?”
田伯光道:“你這場賭局,會影響我三叔的生意,沒有人會喜歡在這裡見血。”
秋少道:“你剛剛就見到了,而且見地很開心,很愉悅,那是我的血。”
田伯光冷笑道:“原來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了,我以前在花都聽說秋少是如何如何的厲害,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秋家原本就是一羣雞鳴狗盜無恥之徒,我早該明白的,讓你一個女人來充當賭局的對象,你未免也太無情了一點。”
秋少搖搖頭,說道:“她和我,沒有任何關
系?甚至昨天以前,我不認識她。”
田伯光道:“難道她是自願來死的不成?”
秋少說道:“確實如此。”
田伯光怒道:“無恥。”
秋少說道:“我也喜歡女人,看着漂亮的女人圍在身邊,是一種十分賞心悅目的事情,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認爲。但是,你知不知道那天清晨,我在門口躺在地上,聽見屋子裡的慘叫,心裡是有多恨。我曾經有過很多女人,我也很容易忘了他們,都說我多情,其實我是一個十分無情的人。所以忘記便忘記了,我無所謂,但是那天,我忘不了,也不想忘,我覺得人這一輩子,實在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有些女人辛辛苦苦討好你,跟了你許多年,但是你說忘記,就忘記了,但是有的女人,即使只是一秒鐘的相處,你也忘不了。所以田伯光,如果說以前我是爲了家族想要對付你,現在,是我真的是因爲私人的原因想要殺了你。”
田伯光道:“每個人做事,都要付出代價。”
他說的是零食的刺殺。
秋少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他這句話:“你說的對,所以,我來了這裡,準備讓你付出代價。”
田伯光冷冷道:“你高看你自己了。”
秋少又道:“這個姑娘,是我昨天在路上遇到的,她想要自殺,但是被我攔住了。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知道她眼神裡的絕望。我聽到她說起她還有父母之後,我便對她說,反正你都要死,不如幫我一個忙,在這裡死,然後我給你父母足夠的錢度過餘生。然後我給了她一張一百萬的支票,今天她就跟我來到了這裡。”
田伯光道:“真是一個曲折的故事,編地不錯。”
秋少喝了一口茶,說道:“你也可以不玩這一場。”
田伯光沉默了片刻,問道:“什麼彩頭?”
秋少說道:“如果你輸了,我要知道那個殺手是誰,然後你去一個墓前,磕一個頭。如果你贏了,你要什麼彩頭。”
田伯光想了想,道:“如果我贏了,也不要別的什麼,只要你見面叫一聲爺爺就夠了。”
秋少心中嘆息道:“父親,就讓我任性這最後一次吧?”
……
田伯光站起來,走到那個姑娘的面前,問道:“不知道怎麼稱呼?”
沒有回答。
田伯光又問:“聽說你想自殺?”
依然沒有回答。
田伯光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如果你真的想死,就不會到這裡來。”
女人仰起頭,看着田伯光,問道:“你什麼意思?”
田伯光微笑着說道:“我再跟你講一個笑話,可惜你聽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