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茨貝格望着身後黑煙滾滾的發動機艙嘆了口氣,他的座駕什麼都好就是這發動機實在是不給力,不光是故障奇多,更糟糕的是額定功率從來也沒有達到過紙面上宣傳的那個數字。而且因爲坦克的體重太大,導致變速箱齒輪、懸掛裝置和剎車裝置的摩擦損害相當的厲害。而且施瓦茨貝格的座駕還沒有經歷過長途試車(沒有那個時間了)按照他的估計估計每跑個一兩百公里就要更換剎車片和部分變速箱齒輪。
當然,現在施瓦茨貝格所遇到的問題並不是來自於發動機或者變速箱的磨損,而是該死潤滑油耗盡了。產品說明書上的變速箱潤滑油消耗量跟實際是天差地別,所以現在他的變速箱齒輪處於幹磨狀態,他只能在馬路中間停下來,等待後勤方面將潤滑油送上來。
在此期間他最好是別亂動彈,因爲變速箱如果燒了,那真心是欲哭無淚的,因爲真心是沒有換的!
實話實說,現在的維修備件已經降低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基本上什麼零件都缺,甚至有的坦克連履帶都不夠數量,只能短接着湊活着用。至於什麼變速箱、發動機、扭杆懸掛或者觀瞄裝置更是多一個備件都沒有。據說克虜伯、亨舍爾和保時捷已經將所有的備件都用來攢坦克了。
不光是沒有備件,更糟糕的是現在裝上坦克的這些零件設備也不一定是好的,在帝國的末日,生產廠家爲了趕工不得不放寬了出場檢驗,相當一部分殘次品也流入了軍隊。比如說施瓦茨貝格坦克上配備的光學測距儀就有問題,這一臺本來應該提高射擊精度的儀器現在起到的全部都是反作用,一百米的距離測距誤差都能達到驚人的五米,導致之前的戰鬥中炮長竟然在極近上放了飛機,說出去都是恥辱啊!
反正施瓦茨貝格對新坦克沒有一點滿意的地方,他寧願去開老舊的四號坦克也不願意接手這種大而無當的怪物,在他看來這種怪物除了作爲馬路破壞者有點用之外是一無是處。
可惜的是,上頭並不這麼看,上頭喜歡重型坦克。甚至施瓦茨貝格的同僚也不這麼看,他們對於這種防禦很厚實的新坦克充滿了期待,至少修理t-34的時候不是很給力麼。
是的,t-34基本上奈何不了施瓦茨貝格的新座駕的,哪怕是在零距離上t-34的d-85也打不穿新坦克的裝甲。那種別人打我上百拳都是撓癢癢,我卻一拳打扁對手的感覺確實有點爽。只不過這點快感對施瓦茨貝格這種老裝甲兵來說,遠遠的不夠。
像他這種從1941年開始全場打滿了這場戰爭的老油條太清楚這些新坦克不過是紙老虎而已。機動性、可靠性、耐久性以及產量都是渣渣的它們拿什麼去跟越來越強大的紅軍?就算能消滅t-34、t-35也不一定能對付t-54,甚至有些型號確實能免疫t-54的攻擊,可是紅軍還有上萬架的伊爾-2和蘇系列攻擊機,那個能擋得住嗎?
所以施瓦茨貝格對這場戰爭是不抱希望的,他真心希望上層的那些投降派趕緊跟盟軍談好條件,趕緊的結束這場沒有希望的戰爭,再慘也不可能比一戰之後更慘了吧?既然一戰之後德國都能熬過來,現在估計也能。
施瓦茨貝格上尉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這些戰鬥之外的事情,別看他有點開小差,但是戰場上稍有風吹草動他還是能立刻警醒過來。這就是幾年的戰鬥生涯磨練出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
“那個方向不對勁!”
施瓦茨貝格指了指街角,雖然那裡暫時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就是覺得那裡不對勁。在他的命令下,309號坦克成員趕緊打起精神,一個個睜大眼睛望着街角,這些年輕人還真希望街角能出現點有意思的東西,最好是紅軍的坦克,剛纔他們已經連續打掉了紅軍三輛坦克,再打掉兩輛估計就能換一枚鐵十字勳章了吧?
就在年輕的德國坦克手想着獲得鐵十字勳章之後怎麼向女友或者好朋友炫耀的時候,街道的那一頭伸出了一截短短的炮管。
施瓦茨貝格用車長潛望鏡看了看,可以確定那是一輛紅軍的坦克,哪怕它僅僅探出了一截炮管,但是施瓦茨貝格就是知道那是一輛紅軍坦克,立刻他就吩咐開了:“距離150,準備戰鬥!”
炮長也是此道老手了,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根本就不需要測距,閉着眼睛他都不會打偏,很快一發穿甲彈就被裝填到了炮膛,隨着轟隆一聲,穿甲彈飛了出去。
炮彈準確的穿過了街道的房屋,在牆上打了兩個窟窿,然後接下來就沒什麼動靜了。
“命中了嗎?”
成員們小聲互相詢問着,施瓦茨貝格皺了皺眉頭,再次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再次命令:“再來一發,射角偏左一點看看!”
又是轟隆一聲,街角的房屋再也經不起璀璨,哇啦一聲倒塌的半邊,這時施瓦茨貝格終於能看到隱藏在牆後面的蘇聯坦克了。這是一輛t-34。此時正在熊熊燃燒,剛纔的攻擊似乎擊中了它的炮塔。
德國坦克手立刻開始歡呼,因爲這意味着他們又獲得了一個戰果,離鐵十字勳章又近了一步。只不過這些年輕人並沒有注意到施瓦茨貝格的眉頭依然是緊鎖的,這位老坦克兵是怎麼了?
施瓦茨貝格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那輛t-34的狀況讓他很在意,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但是濃煙滾滾的又看不真切,一時半會兒他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此時耳朵裡聽到的除了彈藥不斷殉爆的轟鳴聲之外,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發動機的悶響,這種聲音很耳熟,只有蘇聯的柴油機纔有這種獨特的聲音。
“敵人在撤退?”裝彈手馬克問道。
“不清楚,”施瓦茨貝格一五一十的承認,然後示意成員們儘量的不要說話,他要仔細的他聽一聽聲音的來源。
戰場上的噪音實在太多了,想要得到一個乾淨背景聲實在是不可能,就在施瓦茨貝格豎起耳朵聆聽的時候,紅軍又開始了炮擊,迫擊炮彈一發接着一發的落下來,將大片的柏油馬路炸得坑坑窪窪,更可氣的是這些爆炸聲極大的干擾了聽覺。在這些轟隆隆的聲音中捕捉髮動機的聲音實在太難。
難到哪怕是施瓦茨貝格這樣的老兵也做不到,他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只能放棄這個不現實的想法。
“可能是我疑神疑鬼吧!”施瓦茨貝格自嘲道。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是他還是貼上潛望鏡看了最後看了一眼那輛被摧毀的t-34。而這一眼立刻就讓他心中的警鈴大響!
施瓦茨貝格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這輛t-34他太眼熟了,似乎是昨天他們進攻中摧毀的,他記得很清楚,這輛t-34被擊中之後,俄國人沒有放棄,很快用將其拖了回去,難道這是修好了?
不過施瓦茨貝格立刻就否定了這個可能,那輛t-34的炮塔嚴重受創,除非換個新的,否則不可能恢復戰鬥力。而現在它怎麼又堂而皇之的回來了?這明顯的不合常理嘛!
“準備戰鬥!”
施瓦茨貝格立刻招呼了一聲,然後旋轉潛望鏡仔細的觀察周圍的情況,他認爲這輛t-34其實是個幌子,結合之前聽到的那陣若有若無的柴油機轟鳴聲,很有可能這是俄國人在聲東擊西:故意弄一輛損毀的t-34放在正面吸引他的注意力,但實際上卻從其他方向繞過來偷襲。這種戰術對施瓦茨貝格來說一點都不稀奇,在烏克蘭面對刀槍不入的t-54時,他們也經常這麼幹!
“注意身後!”
施瓦茨貝格知道自己的坦克正面裝甲是相當強大的,以t-34和t-35的d-85火炮配備的穿甲彈根本不可能將其擊穿。俄國人唯一的機會就是繞到後面偷襲他的尾部!
施瓦茨貝格的炮塔咔咔咔的開始轉向,液壓驅動的炮塔轉向速度還是很快的,正常情況下19秒就可以繞一圈,當然液壓系統壞了手動搖輪就蛋疼很多,那時候轉一圈要77秒。
當施瓦茨貝格的炮塔剛剛轉過來的時候,他就從潛望鏡裡看到了另一頭的街角正有一輛坦克露出炮管,這一次他沒有盲目命令炮長開火,而是命令:“穩住,等敵人的整個側面全都露出來,再打!”
這個決策很明智,但是戰場上的情況卻每每出乎意料,就在施瓦茨貝格的炮長摩拳擦掌準備開火的時候,那輛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敵坦克卻忽然停了下來,然後竟然開始倒車了!
這一變化讓施瓦茨貝格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注意搜索周邊的建築物,敵人一定潛伏了觀察手!”
只有觀察手注意到了施瓦茨貝格的動向才能及時的提醒坦克車組做動作。
“開火!”施瓦茨貝格命令道。
爲什麼突然又開火了呢?原因非常簡單,施瓦茨貝格知道如果這是俄國人精心設計的戰術,那麼接下來的所發生的一切都將對他們相當的不利。雖然他不知道不利的局面是怎麼樣的,但是他知道一點:那就是搶先消滅一個敵人能減輕己方的不利。所以這才命令馬克果斷開火。
這一彈擊穿了牆壁之後就看不到了,施瓦茨貝格也沒有功夫關注效果,他不斷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想搞清楚俄國人究竟耍的什麼花樣!
很快蘇聯紅軍的企圖就暴露了,888號t-54從之前被摧毀的那輛t-34身後果斷地殺了出來,駕駛員快速的轉彎,然後它的火炮就開始只向炮塔還朝向路另一邊的施瓦茨貝格的坦克。
“該死!果然是聲東擊西!”
施瓦茨貝格知道情況對他們很不利,此時他們的炮塔正只向另一邊,轉一個180度才能回過頭去攻擊888號,前面說了,轉一圈需要19秒,半圈就是九秒多。這九秒多足夠t-54開兩炮的,如果對方的裝彈手給力足夠擼三炮的。而且距離這麼近,根本不不太可能打偏。
所以斷然之下施瓦茨貝格下達了命令:“全體成員,棄車!快!”
說完,他第一個果斷的爬出炮塔,飛一般的跳下坦克躲在了另一側的負重輪後面。比他動作稍慢的是炮長馬克,他也緊緊是稍微一愣就立刻做出了反應,幾乎是跟着施瓦茨貝格前後腳跳下坦克。真正反應遲鈍的是駕駛員、裝彈手等菜鳥,他們還陶醉在之前摧毀蘇聯坦克的喜悅中,根本就不明白爲什麼要棄車,我們不是沒中彈嗎?
所以他們的動作就慢了一大截,而且他們也沒有完全遵照施瓦茨貝格的指示去做,相反他們認爲完全可以繼續戰鬥嘛!
事實是殘酷的,就在這幾個菜鳥猶豫的當口,888號開火了,爲了保險,哲列洛夫按照老赫姆斯特拉的命令瞄準對面的德國重坦車尾開火。破甲彈輕而易舉的就穿了進去,之前讓施瓦茨貝格憂心忡忡的發動機和變速箱立刻就報廢了。甚至100毫米破甲彈繼續向前,衝進了戰鬥艙,嬰兒小臂粗細的射流輕而易舉的就穿透了裝彈手的小腹,這個可憐的孩子很快就因爲腹腔動脈破裂大失血而死。
888號的攻擊並沒有結束,很快炮膛裡又裝入了一發破甲彈,這一次哲列洛夫瞄準的是炮塔尾部。開火的時候他還問老赫姆斯特拉:“老爹你說能擊穿嗎?”
老頭很淡定的回答道:“一定能,你沒見車長和炮手已經跑了嗎?”
可能有同志要說:“這隻能說明炮長和車長膽小吧?”話也不完全是如此,你想想如果車長和炮長對自己坦克的裝甲防禦很有信心的話,能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跑?很顯然,他們對自己的坦克裝甲沒信心嘛!
很有可能,又有同志要問:“鼠的裝甲不是很強嗎?之前不是也說t-54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請注意,之前說的是t-54拿鼠的正面裝甲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繞到尾部用最新配發的破甲彈還是能擊穿鼠的。而且現在的問題是,老赫姆斯特拉他們遇上的根本就不是鼠式坦克,而是源自e系列車族的e-75。
e-75的裝甲可是比鼠差一截,不管是車體正面還是炮塔正面都無法免疫t-54的雷霆一擊。可能其對d-85的防禦效果很好,但是面對d-10t和t-55的那門滑膛炮真心是無力。
所以當第二枚破甲彈插入了炮塔之後,這輛e-75很快就開始起火燃燒直到爆炸。當然,像施瓦茨貝格這樣的老兵早就乘着紅軍的注意力在e-75上的時候跑路了。1941年就參戰的老油條沒有保命的絕活怎麼可能?
摧毀了這輛e-75,但是老赫姆斯特拉卻並沒有多高興,因爲對手實在是顯得不堪一擊,完全沒有之前某些人描述的那麼可怕。趕跑了德國人之後,老頭親自檢查了被擊毀的e-75,然後他的眉頭就擰起來了。
之前他可是聽說德國的最新式的超重型坦克使用的是128毫米巨炮,但是眼前這個垃圾依然裝備的是71倍徑的88炮,跟虎王的火力沒啥區別。不光是跟虎王的火力沒太大區別,甚至炮塔防禦也僅僅是跟虎王半斤八兩。車體的防禦倒是比虎王有所提高,但也遠不是刀槍不入的程度。這輛坦克除了體重比虎王重得多之外,戰鬥力提升得實在有限。
“這不是我們之前遇到的超重型坦克,這個更像是虎王的改進版?”戰鬥工兵也表達了相同的意思。
老赫姆斯特拉問道:“之前只有它在攻擊你們嗎?”
“不,”戰鬥工兵連長回答道:“還有一輛更大的坦克,那傢伙老厲害了!”
這個答案讓老赫姆斯特拉眉開眼笑,他盼望着的就是同德國人最強大的坦克交手,如果能夠戰而勝之的話,他就是當之無愧的最強騎士。只不過戰場上的事兒不完全有老頭說了算,畢竟他們的首要任務是營救盟軍的飛行員,尤其是那位菲利普親王殿下。
身爲一個貴族,老赫姆斯特拉認爲自己有必要同親王殿下打個招呼,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但是讓他趕到奇怪的是,戰鬥工兵的連長卻勸他最好不要這麼做:“那個傢伙有病,別理他最好!”
好吧,我們不禁要問菲利普親王殿下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連俄國人都討厭他呢?
其實這位親王殿下也沒做太出格的事情,就是小牢騷和抱怨多了一點,他先是抱怨紅軍的伙食太差,竟然只有又乾又硬的黑列巴,好傢伙想他堂堂親王殿下最差也是吃的柔軟的白麪包,黑列巴怎麼配得上他?他還抱怨紅軍沒有可口的熱湯,親王殿下表示餐前他必須喝點熱湯暖暖胃,這樣可以促進消化。
好吧,戰鬥工兵們真想噴這貨一臉,黑列巴怎麼了?咱們紅軍就是啃着黑列巴一路打敗了納粹。還熱湯,尼瑪,你丫想要找死就直說,別拉上其他人一起墊背好不好!
爲什麼這麼說呢?原因很簡單,誰不想在寒冷的冬天來一碗熱湯,不,就是來一杯熱開水也好啊!但是這可能嗎?誰去給你燒水?燒水得用火不是,一旦被德國佬發現了分分鐘就會用迫擊炮招待你。
請注意,這位親王殿下的抱怨還沒有完,到了晚上他又說自己的毯子太薄,不夠禦寒的,甚至希望給他找一個有牀的房間。好吧,紅軍戰士們真是受夠了,這是在打仗,不是在白金漢宮!
反正戰士們是很看這位親王不順眼,甚至覺得之前犧牲的同志實在太可惜了,死了那麼多人就爲了救這麼一個貨,怎麼看都不值得!
對於這一點,英國飛行員也表示認同,哪怕這位親王殿下是他們的戰友,未來還可能是他們女王的老公,但對於這樣一個領導,他們只能感到羞恥。所以他們一般避免同那位親王殿下說話,以示劃清界限。
聽了這些抱怨,老赫姆斯特拉頓時對那位親王殿下的感覺直墜谷底,想了想他放棄了同親王殿下交流的打算。轉而開始佈置防禦準備掩護戰鬥工兵保護親王殿下和英國飛行員撤退。
不過就在這時候,又出幺蛾子了。英國飛行員表示:“親王殿下失蹤了!”
是的,專門給親王殿下留的那個避風的小房間裡並沒有親王殿下的影子,之前大傢伙也忙着戰鬥根本就沒有注意親王殿下的動向。
“被敵人抓走了?”
“我看是嚇得找了個老鼠洞躲起來了!”
從上述的意見的看,這位親王殿下確實是很不得人心,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原本的撤退計劃都必須延緩,當務之急是找到這位親王殿下再說。
可憐的戰鬥工兵們不得不四散分開,在周圍的廢墟和建築物裡搜尋親王殿下,而就在此時,之前逃跑的施瓦茨貝格也找到了他的上級:“敵人至少有兩輛t-54,若要想奪回百貨大樓這個重要的據點,您必須派給我足夠的裝甲力量。”
所謂的足夠的裝甲力量其實就是說需要比e-75更加強大的坦克,無非是e-100或者鼠了。施瓦茨貝格的營長考慮了幾秒鐘之後同意了他的要求:“我給你兩輛e-50和一輛e-100,你必須保證在今天奪回百貨大樓!”
好吧,就在蘇聯紅軍忙着去尋找菲利普親王殿下的蹤跡時,德國人一支強大的裝甲小隊在一個擲彈兵連的掩護下正在緩緩地向百貨大樓方向接近。那麼那位親王殿下究竟在哪裡?又究竟在做什麼呢?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