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生物的眼神都放在虯的身上,隨着時間推移,虯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渾身顫抖的頻率越來越高。
眼中充斥着絕望,身上的棕色能量已經不再閃爍,只剩下胸口的裂縫處偶爾有一道棕色閃過。
虯無力的垂下了手臂,兩隻石錘跌落下去,有些釋然的閉上了眼。
身體失去能量控制,自身的重力帶着身體向着高臺落下。
臺下一片壓抑,看着顫顫巍巍立起身的昆羽,再看着逐漸下落的虯,衆生物明白過來這場到底是誰勝出。
虯完全放鬆身心,不多的回憶在腦海中閃現,兄控的裂縫開始擴大,很快就抵達了跳動的心臟。
心臟上也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縫,劇烈的疼痛讓他深深的皺起了眉。
心臟開始破碎,血液停止了供應,魚珠上也出現了裂痕,眼神開始迷茫,意識開始模糊。
緩緩下落的身體終歸是要落地的。
就在虯意識朦朧間,一道溫和的聲音穿破黑暗落在他的腦海中。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一道透明的能量鑽進了身體,強勁的透明能量開始中和起裂縫上阻礙癒合的土黃色光芒。
冰冷的身體有了些許溫暖,虯昏暗的世界突然有了光彩,即將消散的意志再次被激活,身體開始抽搐起來。
求生欲充斥着身體,意識猛烈的掙扎,停止跳動的心臟努力的抽動一下。
可惜,這股透明能量並不是很多,堪堪維持住身體不再破碎,卻還是沒法把虯拉出這片黑暗。
身體死亡的時間太長了,缺少了能量供應,虯還能有意識完全是因爲自身的強大。
剛剛燃起的希望眼看着又要熄滅,虯的意識不甘的努力掙扎。
透明能量的主人也發現這個問題,似乎衝着某個地方怒吼了一句。
“黑狗,你傻站着幹嘛,給老子過來!”
語氣是真的霸道,卻莫名的讓人安心。
這一刻,虯很想睜眼看看聲音的主人。
不久,一道聲音在身邊響起。
“願賭服輸,但你要是再這麼咋呼,我把你頭擰下來。”
“嘰嘰歪歪,快點搭把手。”
一道磅礴的能量涌了進來,即將消散的生機再次被吊住。
新涌進來的能量如同火焰般點燃了身體各處的柴火,生命之炎再次燃燒。
冰冷的身體,終於恢復了溫暖。
透明能量負責處理裂縫上的土黃色能量,火焰能量則負責推動身體的運轉。
溫暖的身體讓虯疲憊不堪,昏昏欲睡,臨睡前,最後一段對話出現在耳旁。
“沒想到你還留着這麼多能量。”
“廢話,留着保命,要是你反悔我也有力氣跑啊。”
世界陷入黑暗。
昆羽聽着逐漸均勻的呼吸聲,疲憊的喘了口氣,收回了搭載裂縫上的前鰭,看了眼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口,癱在一旁。
黑狗也收回了前蹄,生命已經激活了,剩下完全可以自愈了,他也就不浪費寶貴的能量了。
側過臉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怎麼好好的想起來要救他?”
“你能不知道原因?”
昆羽斜瞥了黑狗一眼,開始恢復體力,雖然有獸皮反擊掉大部分的衝擊,但剩下的也夠昆羽受的。
肉體不時的抽搐一下,讓昆羽疼的眯起了眼。
“我只能想到一點,不知道還有沒有。”
黑狗回了一句。
昆羽沒有睬他,又抽了一口氣。
黑狗自說自話的分析道。
“通過你一開始跟我說的那些話,我推斷,你應該不是對我的身體有意思,應該是希望我幫你做什麼。”
“通過你剛纔努力救他的動作,我越發的肯定,你有求於我們,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個虯確實不比我弱,所以你也需要他。”
話音剛落,就看見昆羽一臉怪異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他有什麼怪癖一樣。
黑狗一時有些氣堵,渾身的赤焰能量漲了又落,落了又漲,反覆幾次才平順下來。
身體稍微恢復了些,昆羽也有精力和黑狗聊聊,畢竟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除了剛纔的那個答案,還有一個你要考慮。”
“我能進來是因爲有生物透露給我你們的地方,那他能知道也一定不是碰巧來的,況且早不來,玩不來,就在今天我們要比試的時候來。”
“還有你也說了,他的戰力不低,甚至更高,但是通過剛纔對戰,我發現他有些太規矩了,說白了就是應變能力不足。”
“你我都知道,想要成長到到這種程度,戰鬥已經成爲生命的一部分了,就是資質再差,應變能力也不會不足。”
“再加上,賭鬥的時候,這傢伙的出手闊綽,價值幾千能量幣的寶物竟然好不留戀的就拿出來賭鬥,根本不像是一個自己打拼出來的。”
“我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這傢伙不是在戰鬥中成長的。”
黑狗吃驚的打斷了昆羽的話。
“不是在戰鬥中成長的?你是說……”
黑狗沒把話說完,昆羽卻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
“所以,你懂了吧,他死了,不管如何,我們的麻煩都不小,不過反過來說,這傢伙用好了,對我們的大有卑益。”
黑狗沉思的點了點頭,這點他確實沒有想到。
“不對啊,我好像沒答應你要幫你什麼吧。”
黑狗突然反應過來,剛纔不知不覺就被昆羽繞了進去,莫名其妙的就爲對方考慮起來。
昆羽輕哼一聲,也沒搭話,眼神中濃郁的鄙夷看的黑狗怒火中燒。
怒哼一聲,黑狗咬着牙說道。
“行吧,說,什麼事。”
昆羽背過身去,悄悄的鬆了口氣,黑狗答應了就行,沒有給黑狗追問的機會,迅速游下高臺,帶着儒艮消失在了注視中。
黑狗有些疑惑昆羽爲什麼離去的如此匆忙,低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虯,突然反應過來,怒吼一聲。
滿嘴的芬芳如同潮水般響徹整片高臺,高臺下的所有生物,看見黑狗在臺上氣急敗壞,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衆生物毫無留戀的迅速離開,讓本來熱熱鬧鬧的高臺霎時間空空蕩蕩。
只留下黑狗一邊噴灑着芬芳,一邊背起昏迷的虯,邁步走向石窟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