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間,楚君歸關好房門,打開個人終端,試圖和小隊其他成員聯繫。不過所有通訊頻道顯示的都是不可用,無法和任何人聯繫。
在艦隊母港這樣的城市級基地,根本不可能發生通訊中斷的事故,也就是說,有人有意切斷了楚君歸和其他人的聯絡。
楚君歸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也不着急,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就看到了自己的行李。
他打開行李箱看了看,裡面的東西都在。不過東西雖然一樣沒少,可是被人翻動過。翻檢的人已經很小心地將所有物品迴歸原狀,但他畢竟是人而不是試驗體,許多物品的位置還是有了細微的差異。
這點差異對人而言是難以覺察的,但是楚君歸只是調出來原本的記憶圖片,兩相對比,瞬間就找出所有變動過的地方。
其實他的行李里根本沒什麼重要東西,全是作爲冬狩小隊成員而拿到的制式裝備。楚君歸自己沒有什麼私人物品,也沒什麼可丟的。最貴重的其實還是小隊發的星宿戰甲,但早就破損到報廢的標準了。
楚君歸在桌前坐下,啓動終端,桌面上就出現第九艦隊的徽標。但是再往裡點,就只有艦隊戰史之類的內容,其它的諸如新聞、聯絡等版塊一概不見。顯然,又是被屏蔽了。
楚君歸坐在桌前,開始思索自己的處境。
他的一舉一動,都投影在陸戰隊的指揮部內。一名參謀湊到陸雲慷身邊,討好地道:“將軍,怎麼樣?咱斷了他的網,看他難受不難受!”
陸雲慷面無表情:“太不人道了吧?”
“對付這種人,就得下這狠手!”參謀慷慨激昂。
“有點道理。”
這時楚君歸又有所動作,他將個人終端接續到宿舍內的固定終端上,進入界面的下一層,然後發現,自己依舊是能夠聯接到太空基地的主腦上的,只是無法查看任何實時的資訊。
意外的是,他居然可以向主腦申請算力。
這可真是意外收穫,楚君歸立刻試着申請了一下,然後又發現,申請沒有上限。也就是說,主腦此刻空餘的算力等於無窮無盡。
作爲需要鎮壓整個星域的艦隊母港基地,配置的主腦一定是最高規格,這樣才能應對戰時近乎超新星爆炸一般的數據處理需求。而現在是和平時期,也就意味着主腦絕大部分的能力是閒置的。
既然有算力可以申請,楚君歸當然不會客氣,立刻就發了請求過去,然後瞬間得到批覆。有了算力在手,楚君歸就準備將功能組件的編譯給發過去。不過他想了一想,再聯繫到自己最近這段時間遇到的種種意外,就將功能組件又撤了回來。
他把功能組件需要編譯的核心部分抽離出來,剝去一切不必要的數據和外殼,只留最關鍵部分,然後用加密算法進行重新改編,最後形成一個模型,交給主腦進行運算。
楚君歸屏幕上的內容一成不變地出現在指揮部內,看着那一屏屏閃過的數字,陸雲慷愣了一愣,問:“他在幹什麼?”
立刻有參謀着手分析,片刻後說:“他申請了大量基地主腦的算力,在運行項目。”
“什麼項目?”
參謀猶豫了一下,伸手一點,指揮部中央就投射出一個極度複雜的立體圖型,每時每刻都在變幻。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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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模型,因爲過於複雜,所以我就把它以直觀的形式投放出來。”
“這是幹什麼用的?”
參謀額頭見汗,道:“不知道。”
“不知道?!”陸雲慷的聲音高了八度。
“這個,應該是某種數學難題,對,應該是!”
“一道難題啊,你們算得出來嗎?”陸雲慷隨口一問。
在場一衆參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避免和陸雲慷的視線發生接觸。
能夠做到將軍,陸雲慷自不是無能之輩,立刻就看出一衆參謀有問題,於是毫不客氣地問:“怎麼,算不出來?那你們知道這個模型是幹什麼的嗎?”
一片沉寂。
陸雲慷一下就怒了,“連幹什麼的都不知道!要你們有什麼用?”
參謀們其實心裡也很委屈,要是知道這個模型是幹什麼的,那也就相當於算出來了,在基地主腦的恐怖算力下,計算模型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問題是,他們看都看不懂。
陸雲慷更怒,“打架打不過人家,連算個題都不會!我要你們幹什麼?”
參謀們更加委屈。陸戰隊是幹什麼的,不就是專職打架的嗎?要會算題幹什麼?
不過將軍發火,傻瓜纔會頂嘴,衆人都是默不作聲。
一名心腹見氣氛尷尬,於是抓住機會主動表現,道:“將軍,要不要斷了他的算力供應?”
“斷了不就更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了?”陸雲慷冷冷回答。
那心腹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下去了。
艦隊母港的主腦,和參商學院的根本不在一個級別,算力又是無限量供應,所以楚君歸的模型送過去不過十分鐘,就有了結果。要是還在參商學院,至少需要三個月。
楚君歸大喜,把結果收入個人終端,再悄悄加載到自己意識中,重新編譯成標準格式的數據,嵌入功能組件,然後就看到楚氏輕武器戰鬥的二次優化進程瞬間跳到了99%。最後1%需要加載並且有實戰數據才能完成。
有這麼好的條件,他自然不會放過,於是拿出裝甲步兵的功能組件如法炮製,弄出一個新的模型,上傳主腦。
“結果還沒有分析出來嗎?”陸雲慷話音未落,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新的模型。看着這團不斷變幻的光團和線條,陸雲慷感覺似乎比上一個小了一點。
“他提交的新模型。”
“這個模型小了一圈,應該簡單不少,你們這次應該能看懂了吧?”陸雲慷一臉期待。
參謀們全部低頭。
數學模型這東西,並不是篇幅越短就越簡單,有時候恰恰相反。
這些道理,自然和陸雲慷沒法解釋,說了他也不懂,但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