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晨方在鄭亦然的攙扶下,起牀下地。在院中行走了一截後,他感覺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尤其是身體表面的傷痕好得最快,都已經結疤了。看來這九轉金身決的恢復效果着實驚人。
而體表的老舊之皮,也蛻去了近一半。看來經過昨天的浴血奮戰之後,又有所長進。估計要不了多久便會進入第二重蛻皮境界的小成階段了。
尤其讓他欣喜的是,江晨感覺自己對於天魔刀法的領悟也似乎進入到了要突破的階段,開始觸摸到了新的刀法奧妙。只要假以時日,想必就能把這刀法突破到第五重了。
不過,就在此時,步徵卻急匆匆地趕來稟報道:“城主,大事不好了!屍陰宗又發動進攻了,而且這次是燕南楠親自帶隊!”
“啊!她這麼快就親自出馬了?”江晨聽聞之後亦是一驚,他原本以爲燕南楠不會這麼快就自己上陣的。看來多半是昨天的重大傷亡讓這個女人也有些怒不可遏了。
“走!我們馬上去城牆上!”江晨亦是不敢大意,立刻便與鄭亦然一起,跟着步徵上了南城門的城樓。
此刻,烏南城的城下,全是黑壓壓的人羣,屍陰宗的大軍擺出了三個方陣,每個方陣都有一萬餘名煉體士。空中有數十名築基期修士,在譚良和遲尚武的率領下再度襲來。
而在方陣之間,則是大量靈石炮、攻城撞車和井欄。整隻大軍氣勢洶洶,旗幟似海,看上去的確十分威武雄壯。
城頭上的天魔宗修士皆面沉如水,眼前的敵人明顯是昨天沒有參於進攻的煉體士。屍陰宗的大軍人數超過他們一倍,因此他們可以輪換着進攻。但天魔宗卻沒有辦法。而且燕南楠昨天吃了個大虧,今天的進攻想必更加謹慎,他們想再象昨天那樣。大量殺傷敵人就難了。
這時,一員身材高挑,身着黑色緊身皮衣,勾勒出窈窕性感的身材,手中提着一柄長槍,長髮飄飄的女將,邁動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方陣前。
她披着黑色的披風,一頭銀色長髮,容貌豔麗之極。只不過。左邊臉頰有一條刀痕,讓其原本秀美的容貌多了一分猙獰。
此女一出現,屍陰宗的大軍立刻歡聲雷動,吶喊聲,擂鼓聲,號角聲響徹城池內外。讓城頭上的天魔宗煉體士們不禁心驚膽戰。
江晨見到這美豔而又可怖的燕南楠,感受到她身上帶來的強大靈壓,也不禁眉頭微微一皺,金丹中期的修士如果投入到戰場上。那會給天魔宗的修士帶來多麼慘重的傷亡,就算合城樓上二十餘名師兄弟之力,勉強可以抵住她。但其他的屍陰宗修士怎麼對付?天空中飄浮的數十名屍陰宗築基期修士可不是吃素的。
此刻,燕南楠踏在離城樓上靈石炮最大射程一丈外的地方。對着城門嬌聲叫道:“江晨,前日你和我夫君穆鐵柱提出決鬥之時,其理由便是希望保全你部下的性命,這讓妾身也覺得你是個愛惜部下生命的好漢!昨日一戰。我們雙方傷亡皆十分慘重。妾身也非好殺之人,不忍見到我們雙方的修士和煉體士們死傷累累!因此,我在這裡鄭重向你下戰書!仿前日你與我夫君單挑之例。與你再行決鬥!”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娓娓說道:“妾身的條件對於城中修士來說,更加優惠:如果你能勝了我,我立刻撤軍,一年之內不再前來攻城。當然,你們在一年之內也不能主動進攻我們,否則約定作廢。而如果妾身戰勝了你,則只要你一個人的性命以祭奠我夫君,餘者可放其離開烏南城,讓他們迴天魔宗。不知你可敢一戰?”
燕南楠此話一出,一干天魔宗的修士頓時色變。步徵當即便大罵道:“燕南楠,你也太不要臉了。你是什麼修爲?江晨又是什麼修爲?你好意思提出決鬥嗎?從來沒聽說過金丹中期修士向築基中期修士要求單挑的!你這哪是單挑決鬥啊,完全是謀殺啊!”
城樓上天魔宗的修士也立刻七嘴八舌地反駁起來,喝斥燕南楠的這種無恥行徑。
不過,燕南楠卻是絲毫不爲所動,鳳目含煞,沉聲說道:“江晨既然能夠擊敗我的夫君穆鐵柱,那便有了和金丹期修士一戰的實力。而且他和我夫君單挑時,便口口聲聲說,是爲了保護爾等性命,不忍你們在殘酷的攻城戰中死去。怎麼現在卻突然不敢了呢?莫非之前所說的話,都是在演戲?是爲了沽名釣譽?”
燕南楠的話,頓時讓城頭上天魔宗的修士無言以對。因爲這番話着實難以辯駁,而且她是按着江晨之前和穆鐵柱單挑的理由推下來的。如果要否定她的說法,便是坐實了江晨之前是故作姿態了,並非真心是要爲一干師兄弟和部下的性命着想。
“好!燕南楠,你也不用激我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這就開始決鬥如何?”江晨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一下,可怕步徵、萬亮、汪姿含等人嚇了一大跳。他們紛紛出言勸說道:“江師兄,別中了燕南楠的激將之法啊!”
“是啊!她既然敢這樣主動挑戰,想必對小倩和黑噬蟻后都有應對之法了。您想再以突然襲擊,打穆鐵柱那樣,打她個措手不及,已經不可能了!”
“江師兄,以燕南楠金丹中期的修爲,屍陰宗大長老,宗主之妹的身份,身上的高階法寶,法術神通必然非比尋常。此戰可是凶多吉少啊!”
一干天魔宗的修士紛紛出言勸說道。他們的態度誠懇之極,江晨一眼望去,倒是看得出來,的確是發自內心地希望他不要應戰。
江晨心中也不禁淌過一絲曖流,看來自己之前的付出沒有錯,這幫師兄弟是真正值得自己結交和維護的!
“諸位兄弟,你們就不要爲我擔心了!眼前的形勢,已經擺在面前了,如果我不應戰,恐怕那些煉氣期的師侄和煉體士們就會士氣大跌,再加上他們昨天激戰了一整天,體力疲憊。而敵人卻是沒上過戰場的生力軍,以逸代勞。即使我們也能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但城池卻必然被破,以燕南楠狂熱的替夫報仇心理,只怕不會留什麼活口。”
江晨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接着說道:“你們也不用太爲我擔心,我也不是那種被人一激就頭腦發熱衝上去的愣頭青。江某既然敢應戰,必然也有所依仗,至於什麼底牌,就恕我先要賣個關子了!但你們可以作好出城作戰的準備,一待我擊敗了燕南楠,你們就全力殺出,如同和穆鐵柱一戰那樣,定可將敵軍殺個落花流水,逆轉漢國北部的局勢!”
“真的嗎?江師兄,你真有把握能贏燕南楠?”鄭亦然亦是一臉不信的樣子。因爲她可清楚,江晨的傷可沒完全好,現在的身體狀況只怕還不如與穆鐵柱對戰時。
“呵呵,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數!”江晨卻是淡淡一笑,然後飛身躍下了城頭,懸浮在空中道:“燕南楠,我同意接受挑戰!只不過,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訂個契約呢?以免到時有人說到了做不到。”
燕南楠見江晨竟然真的同意了,心中也是有些意外。暗忖自己難道錯估了江晨。此人乃是一個真英雄,而非僞君子。
“好!你竟然有勇氣和我決鬥,倒是讓我有些佩服你了!”她臉上亦是露出一絲驚歎之色。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的符文紙與一支硃砂筆,奮筆疾書了片刻,然後將其拋出道:“契約已經寫好了!你過目一下吧!如果覺得條件滿意,就簽了它!”
江晨眯起眼睛,拭目望去,只見其內容倒是與燕南楠先前所說一般無二。他於點了點頭,隨即咬破手指,將自己的一滴精血用靈力託着,飛了過去。
燕南楠見狀,亦是弄破了自己的食指,將一滴鮮血用靈力運到了那金色符文紙上。
在兩人的精血都滴在符文紙上後,那些符紙上的文字,卻是突然騰起了火光,燃燒了起來,然後化爲兩股清煙,進入了江晨和燕南楠的額頭,這項契約就算是正式成立了,如果有人違反,立刻便會遭到契約之力反噬而亡。
待契約成立之後,燕南楠一雙鳳目方露惋惜之色道:“江晨!你果然夠爽快!不愧是個英雄人物!只可惜你殺了我夫君……不然,你如果投降我屍陰宗,倒是可以留你一命!”
“呵呵,承蒙燕長老看得起在下,不過,我還不想背叛天魔宗。而且,歷史也已經不能改變,就算時光倒回重來一次,江某也不會後悔殺死穆鐵柱的!”江晨微微一笑道。
聽到此言,燕南楠亦是鳳目閃過一絲恨色,點了點頭道:“看來倒是妾身多愁善感了,對於你這樣的人,我根本就不該報什麼招降的念頭。只有在戰場上將你擊敗殺死,纔是最適合你的歸宿!”
說罷,她這時一拂披風道:“擺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