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舵主和副舵主早就注意到了江晨,他和那守衛的對話亦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兩人耳朵。他們亦聽說過江晨便是上屆大考的潛力弟子第一名。又見他稱有事要和天幽老祖商量,似乎和其十分熟絡,當即便動了交好之心。
於是,兩人便一起上前,和江晨寒蟬了起來。
江晨這才得知,這老者便是烏南城的舵主,叫做宋平,而那中年男子則是副舵主,叫做樑興。兩人都是築基中期修爲,在烏南城已經呆了近十年了。
三人攀談了沒多久,便只聽一陣悠揚的蕭琴鼓樂聲悠悠傳來,遠處天邊紫光閃動,一隊身穿紫盔紫甲、猶如紫色海洋一般的持戟武士,正簇擁着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向這裡緩緩飛來。
雖然城中是不準修士飛行的,但顯然來者的身份和修爲都是極高,是以根本沒有守衛敢去阻擋。
“來了!天幽老祖來了!”宋平和樑興都連忙挺直腰板,作出肅穆的表情。
片刻之後,馬車便落在了分舵門口,車旁還立有八名身着淡綠衣衫的侍女,這些侍女也個個貌美如花。
江晨打量了一下,她們雖然一個個只有二十多歲,但修爲卻全是築基中期了,比自己的修爲還高。看來應是紫曦的貼身侍女。
兩名侍女上前,恭敬地打開了馬車車門。
這時,一位身着紫色羅裙的曼妙身影便緩緩走出了馬車,出現了在了衆人的面前。
這位女子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卻是眉目如畫,肌膚勝雪,柳腰纖細。俏麗的臉頰上還蒙着一層紫色的面紗。薄紗上面的那對秋水美目,清澈如水晶一般,讓人如癡如醉。
原本有些嘈雜的場面,頓時寂靜下來了。此女的絕世容顏足以讓現場的每一個男人爲之瘋狂。而在場的有許多修士已經是築基期實力了,卻一個也看不透她的修爲。這便足以證明,她的修爲已經達到了金丹期。
此女便是號稱天幽老祖的紫曦,她黑色的秀髮襯映着如雪的肌膚,宛如仙子下凡一般。那如明月般皎潔的俏麗面容上,幾縷秀髮輕輕垂下。
紫曦輕移蓮步,向前走動了數步。衆人便覺一陣清風拂過,帶起一縷縷清香。
“屬下宋平、樑興拜見天幽老祖!”兩名舵主連忙上前見禮。
江晨見狀,也只好跟了上去,一抱拳道:“江晨見過紫師姐。”
宋平和樑興一聽,都嚇了一大跳。江晨僅是築基期修爲,雖說是宗派的潛力弟子。但宗派每十年都會產生三名潛力弟子的。數百年累積下來,也爲數不少了。地位怎麼可能與八大山峰的峰主相提並論?
更何況天幽峰在天魔宗一家獨大,天幽老祖在宗派的地位還超過了普通的長老。這江晨竟然亂了輩份,敢叫天幽老祖爲師姐,豈不惹來大禍?
一旁烏南城的天魔宗修士更暗道不好,心想天幽老祖前來巡視,一來就碰見一個愣頭青。亂叫亂嚷,她必然對本城映象大壞,沒有毛病也會挑出毛病來了。
就在宋平和樑興準備拉下臉皮訓斥江晨一番時,那絕美無比的天幽老祖瞥向江晨,卻是一臉驚喜道:“江師弟,你終於築基成功了?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江晨聞後微微一笑,神色平靜地答道:“師姐,我記得你說過,有空的時候去一趟襄陽府,參加煉丹師考覈。這回我築基成功後。便想把這事辦了……所以便來了烏南城!”
“好啊!早點把煉丹師的徽章拿回來,我天魔宗也可多一名煉丹師了!以後師姐找你幫忙煉丹,心中就更有底了!”紫曦聽聞之後大喜,笑靨如花道。
一旁正準備訓斥江晨的天魔宗弟子們,全都個個呆若木雞。江晨一個築基初期弟子,竟然敢稱呼金丹中期,宗派內的絕對實權人物天幽老祖爲師姐,而天幽老祖也竟然毫不介懷,坦然受之,且稱呼江晨爲師弟,他們之間究竟是個什麼關係啊?難不成江晨還有什麼厲害的背景,讓天幽老祖也對他另眼相看?這下在衆人的心中,江晨的地位一下子便呼啦啦直往上竄了。
江晨點了點頭,然後對紫曦說道:“師姐,我正好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他正欲開口說出徐茗兒拜師之事,卻是突然想到這事不可大肆宣揚,此處人多耳雜,萬一有血影門的奸細在,會給小女孩惹來殺身之禍。畢竟一個陰靈根的修士,將來十有八九後來都會結丹成功的。血影門是斷不會眼睜睜看着天魔宗再多一名金丹期修士的。
於是,江晨便傳音簡要的說明了一下此事。
紫曦聽聞之後,俏臉頓時籠罩了一層寒霜,顯然對血影門的人如此心狠手辣,滅徐茗兒全家十分憤懣。
她當即便答應道:“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隨即,紫曦便向宋平和樑興問道:“分舵裡可有密室?我要和江師弟商量一件要事!”
宋平和樑興此時正一臉驚魂未定地盯着紫曦和江晨,猜測江晨究竟還有什麼身份,怎麼會讓紫曦與其平輩論交。聽到了紫曦的問話,連忙點頭道:“當然有……弟子領老祖去便是……”
說罷,兩人慌忙走在前頭,爲紫曦和江晨領路,將他們帶到了一間幽靜的小院內,然後躬身行了一禮,告退出來,立於門口。
這時,兩人才總算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老宋,你說這江晨是什麼身份啊?僅僅一個大考潛力弟子第一名,就能讓天幽老祖如此看重?與其平輩論交?這可是金丹期修士的待遇啊!”樑興驚魂未定道。
“我怎麼知道呢?”宋平沒聲好氣道:“但聽天幽老祖和他的交談,似乎這小子煉丹的水平挺高,讓天幽老祖也要拉下臉來請他煉丹……或許就是其中的原因吧……”
“嗯!看來這小子來頭挺大的!以後我們得交好他才行!”樑興亦是連連點頭道。
分舵的小院房間內,江晨方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向紫曦講述了出來。說到悽慘處。紫曦也聽得黯然淚下,徐茗兒更是哭成了一個淚人。
他在說完事情經過後,方一指身旁的徐茗兒道:“紫師姐,茗兒是我故人孫女,她一家都被血影門的人所害。又身具陰靈根,是修煉鬼道功法的上佳資質,因此師弟想薦在你門下!不知可行否?”
“啊!陰靈根?”
紫曦聽罷,也是大驚,她望着徐茗兒,俏眸閃爍了片刻。然後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似的法器,然後打出了一道法決,對着徐茗兒照射了一番。
隨後方面露喜色道:“果然是陰靈根啊!不過,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這樣絕佳靈根的弟子,江師弟怎麼不薦在你們魔魂峰裡呢?”
江晨聽罷,卻是苦笑道:“紫師姐。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魔魂峰內勾心鬥角,明爭暗鬥比天幽峰厲害多了,而江某在魔魂峰內也僅是一名普通的築基期弟子而已,自保尚且不足,又哪有多的餘力來照顧茗兒呢?再說我一個大男人,帶個小女孩也甚爲不便。所以……”
“嗯!曦兒明白了!”紫曦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徐茗兒面前,輕輕握住她白嫩的小手,柔聲道:“茗兒小妹妹,你願意拜我爲師嗎?”
徐茗兒嬌俏的小臉透出一絲羞赧的暈紅,對於這位如同仙子一般的大美女亦是感覺十分親近。
在進門之前,又曾聽自己的救命恩人江大哥傳音說,這位叫紫曦的大姐姐比他的本領還強得多。亦是早就下定了決心,要拜她爲師,學好一身本領,將來再向血影門報仇。
於是。她當即便輕輕點了點頭,用清脆的童音答應道:“我願意拜您爲師!”
說罷,立刻便跪在地上,向紫曦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算是行了拜師大禮。
紫曦微笑着待她磕完頭後。方玉手一揚,從袖中飛出了一個繡着小貓的淡綠色儲物袋,落到了徐茗兒手上,嫣然一笑道:“茗兒,你既拜了我爲師,師父自當全心全意教導你!以你的靈根資質,只要刻苦努力,今後築基,甚至結丹都不在話下……這儲物袋中除了一些丹藥、法器、符祿之外,還有幾本功法秘籍,你都可以好好琢磨一番!三日後,我將輔佐你凝氣化神!正式進入修仙者的行列!”
徐茗兒大喜過望,又連連磕了幾個響頭,向紫曦表達謝意。
江晨亦是暗自嘆息,自己凝氣化神用了一年時間,而這徐茗兒在紫曦的輔佐下,卻是三天後就能成功。這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見徐茗兒已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江晨亦是放下了心。隨後,他便向紫曦請教了一些築基之後,功法上的修煉問題。
這些問題對於紫曦來說,完全不在話下,她很輕鬆地便指出了江晨的錯誤之處。讓他恍然大悟。
就在兩人興致勃勃,準備繼續暢談下去之時,門外卻傳來了宋平的聲音:“稟報老祖,接風宴已經在烏蘇大酒樓最豪華的包間準備好了,烏南城的兩大修仙家族族長,三大商會會長都已經到場了,不知老祖和江兄弟幾時可以赴宴?”
原本他們根本沒打算請江晨的,但現在既然知道江晨和天幽老祖有如此深厚的交情,豈不正好趁機拉拉關係,將其一併請了。
紫曦聽聞之後,亦是隻好起身嘆息道:“宋舵主,我馬上就出來,然後一起去吧!”
說罷,她一雙俏眸望向江晨,意在徵求他的意見,看他要不要一同赴宴。
江晨正待說話之時,卻是突然伸手向前一抓,只見一團火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他連忙將神識透入其內,然後面露喜色,鄭亦然稱已經幫他聯繫好了一家可靠的商隊,馬上就要出發,讓他立刻去城中心廣場,而小女孩則可以留在分舵內,交由一名姓詹的護衛副隊長照顧。
江晨嘆了一口氣,暗忖如果不是這商隊馬上要出發,時間等不起了,去見見這幫族長、會長倒也無妨。
於是,他只好一臉歉意地說道:“紫師姐,可能我去不了了,鄭師妹已經爲我聯繫好了一家商隊,我得馬上出發了……”
“哦?這麼急?”紫曦聽聞之後,微微一驚,不過倒也沒有再勸,畢竟兩件事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於是,三人一起走出了院落。江晨又再度向宋平和樑興表示了歉意,稱自己要急着趕路,赴宴的事就只能抱歉了。
兩人勸了一番,見江晨去意已決,亦只好作罷,目送着江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