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昊等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天長嘶,驚得連退幾步。
這一聲長嘶之後,其他人看着這匹黑馬,眼中充滿的驚異。而周昊看着這匹黑馬,眼中卻充滿了驚喜!
這匹黑馬一直臥倒在地,等它一站起身來,衆人這才發現,這黑馬身材其實極其高大,甚至比那匹異種汗血神駒,還要長大上幾分!
這黑馬脖子上的鬃毛,雖然暗淡無光,但卻極爲茂密細長!一蓬細長的馬尾堪堪及地,馬尾一甩之下,極是飄逸神駿!
這黑馬雖然長得瘦骨嶙峋,但骨架子卻極爲勻稱,任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馬頭高高昂起,黑漆漆閃亮的大眼中,透着靈動的光芒,甚至還飽含着高貴和神秘!
本來病怏怏、懶洋洋的黑馬,這個時候卻英姿勃發、顧盼生雄!
聽到這黑馬如獅虎般的巨吼,還有這極端高大勻稱的體格,侯胖子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一個傳說來:“吼聲如獅似虎,骨骼高大勻稱,但常常以瘦骨嶙峋的體態示人,靈獸韜光以自晦,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嘶風獸?”
周昊聽到侯胖子的喃喃自語,趕緊問道:“侯頭,這嘶風獸是怎麼一回事?”
“這也是我聽來的一個傳說,這嘶風獸......!”
正當侯胖子要將這嘶風獸的傳說,細細道來的時候,突然遠遠的傳來一聲大喝:“這獅虎般的吼聲,是哪裡來的?莫不是讓我老張碰上了嘶風獸?”
話音剛落,就看見圍欄外一個彪形大漢,帶着一幫人飛快的朝這邊奔來。
周昊遠遠的便看清了來人的長相,瞳孔頓時微微一縮!
周昊衝着侯胖子低聲道:“來人是張霸,這廝跟我有仇!”
侯胖子驚訝於周昊的眼力,側頭看了一眼周昊道:“居然是張霸這廝,侯爺我以前可沒少受他的鳥氣!現在他官位雖比我高,侯爺我卻不用怕他!你小子跟張霸的仇隙,我也聽說了。而且我還聽說,這廝私下叫囂着要你給他小舅子償命來着!哼,也沒啥大不了的,有大將軍壓着,這廝翻不起大浪來!”
周昊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轉眼之間,那張霸便已奔到了近前,突然看見周昊和侯胖子等人,張霸豹環眼猛然一瞪,怒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指着周昊怒罵道:“哦哈哈,真他孃的冤家路窄!想不到老子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居然就碰上了你這個小雜種!蒼天有眼,今天老子就要你給刁貴償命!”
張霸二話不說,摘下背後的一對大錘,就欲撲上來。
侯胖子見狀,趕緊一閃身擋在周昊身前,厲聲道:“張霸,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更別忘了周昊現在身份!他現在是大將軍架前的親衛,豈是你說殺就能殺的?”
張霸聞言,正欲縱起的身形頓時微微一滯,突然想起自己在薛萬徹面前,本來就很不受待見,今日若是殺了大將軍的親衛,那後果......!
但刁貴被腰斬,屍首掛在罰罪堂門口示衆的慘狀,又浮現在張霸眼前。本來就橫行霸道、脾氣暴躁的他,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立馬又怒道:“侯胖子,給老子滾一邊去!別以爲走了狗屎運,就能跟老子叫板!在老子面前,還沒你說話的份!今天殺了這小雜種,老子再去大將軍面前負荊請罪!”
侯胖子臉色一冷,寒聲道:“哼!昔日我侯某人敬你是上官,凡事讓你三分!但今時不同往日,你我再無上下之別。周昊是我請出來的,我侯某人今日就必須護得他的周全,你便怎地?”
說完,“嗆啷!”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厚背大刀,遙指張霸。
看見侯胖子寸步不讓的和自己叫板,張霸瞳孔一縮,心中的怒火頓時熄滅了幾分。
張霸這兩個月實在是鬱悶至極!他小舅子被腰斬,張霸連帶着不僅捱了八十軍棍,還被禁足整整一個月!以他的性格,整日悶在家裡,簡直比死了還難受。而且還要聽他老婆,在耳邊沒玩沒了的哭訴和抱怨,所以整天只能借酒澆愁。
好不容易捱過了一個月,到驃騎營就任。哪知驃騎營不是親兵營,比他大的官,就有十好幾個!他小小一個副旅正,根本就沒有囂張的資格!不僅如此,張霸在驃騎營中處處碰壁,處處受到排擠,竟然連實權也沒撈到一星半點。
到了這個時候,張霸才知道有大將軍罩着的日子,實在是太幸福了!可惜,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回,現在就連見上薛萬徹一面,也是千難萬難。
處境艱難,張霸這兩個月也不得不略微收斂了一點,不復往日除了薛萬徹,誰都不服的囂張氣焰。
憋屈至極的張霸,聽說軍馬場來了一批好馬,便抱着散散心、順便選匹好馬的想法,奔這軍馬場來了,哪知正巧碰上週昊這個冤家對頭。
這侯胖子雖然武技修爲不如張霸,但差距也不太大。百招之內,兩人難以分出勝負。而且侯胖子的隨從是親兵營的精銳,根本不是張霸身後那幾個蝦兵蟹將抵擋得了的!
這樣一來,張霸今日想要報仇雪恨,怕是千難萬難了!
想到這裡,張霸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大錘,衝着周昊道:“你這小雜種運氣好!今日有侯胖子罩着你,老子就放過你一次。改日要是讓老子單獨碰上你,看老子不將你這小雜種抽筋剝皮!”
周昊輕蔑的瞟了一眼張霸,嘴角一咧道:“莫以爲小爺怕了你,想要替刁貴報仇,小爺隨時奉陪!”
說完,牽着那匹黑馬,就準備往外走。而那黑馬也像是初步接受了周昊,居然沒有再反抗。
其實周昊在內心裡,絲毫不懼這張霸,甚至還想拿這廝來試試自己的陣法之箭!
可惜,大戰在即,現在實在不是多生事端的時候。
若是自己在和張霸的爭鬥中受了傷,那絕對就與遠征高麗無緣了。這就是說那白花花的賞銀,還有大把大把的戰功,自己就撈不到!
如果自己傷了張霸,怎麼說他也是從五品的副旅正,勉強算是一員大將了,而自己只是個無品無級的親衛。在這個出征前夕的關鍵時候,薛大將軍爲了安定軍心,說不定還得怎麼處置自己一番。
所以今天周昊不願、也不能與張霸這廝多糾纏。
但周昊不願意節外生枝,張霸卻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看見周昊牽在手中的黑馬,張霸眼中突然一亮,連忙高聲喝道:“你這小雜種手中牽的,可是那嘶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