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左邊胸腔疼的厲害。
“走啦,回房間補眠。”王俊凱的大掌揉上她的發頂,親暱的動作讓蘇七喜側身躲開了。
手掌下絲滑的觸感稍縱即逝,王俊凱在心底苦笑,失落感襲來,他的心空落落的。
兩個人各自回了房間,蘇七喜一直低着頭,亦步亦趨的跟着。
門卡刷在感應區上,發出“嘀”的一聲輕響。
她推門走進去,後背靠着門,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王俊凱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拳頭捏起又放下,放下又捏起。
這幾日的風雲驟變讓他堆積了太多太多的情緒,往往是來不及歡喜,失落感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狠狠的錘在牆上,指節的骨頭咔咔的響,他卻仿若未聞,只顧自己發泄。
蘇七喜,你懂不懂?!
我……其實很早之前就喜歡上你了。
易烊千璽蹦蹦噠噠的哼着歌,王源走在他旁邊,有滿肚子的問題想去問。
心裡做了好久的掙扎,但是一聯想到如果易烊千璽不知道,自己貿然去問肯定會泄露出什麼不該泄露的事情,又不得不把那些問題生吞下肚。
唉,他真是爲難死了。
兩個人一個歡天喜地,一個愁眉苦臉。在路過烏曉寐房間的時候,發現客房服務員在裡面打掃衛生。
這個發現讓王源愁苦的臉更沒了生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唉。
藝人忙碌,腳步總是匆忙不可追逐。而他們尚未成年,學業還壓在身上,更是南來北往極難碰面。
即便偶爾在活動晚會上見着,也是打個照面便要離別。
王源垂頭散氣的進了自己的房間,腳一踢,門在他身後闔上。
不一會兒易烊千璽在門外面敲門:“快開門呀!”
“回你自己房間。”他悶聲的喊。
“你暑假作業寫了嗎?”
隨着這聲詢問的結束,王源嘩地拉開了門,“我一個字都沒寫,你要幫忙?”
易烊千璽半含半笑的搖頭,神秘莫測的開口“我猜凱爺也沒有寫,唔,下飛機之後也不知道是誰來接機。會不會是海源姐啊?”
他眨巴眨巴眼睛,雙手隨意的擡起放在腦後,“唉,反正我也沒有帶過來,也不知道海源姐會不會檢查行李。要是你們一個字都沒有動,那可就慘咯。”
王源立馬從行李箱中拿起作業君,帶上筆和本子,風一般的跑到了王俊凱那裡。
房門緊閉,王源按了門鈴,也不知道王俊凱在裡面做什麼,久久不來開門。他等不及,咚咚地敲起來。
這裡的聲響吵醒了隔壁房間的蘇七喜,她剛剛睡着便被吵醒,頭髮亂糟糟的,心情也不大好。
“怎麼了啊?”
猛然一開門,和着那雙黑眼圈,愣生生的把王源嚇了個不清。
“沒、沒怎麼。凱爺回房間裡嗎?”
“回了呀。”蘇七喜嘟噥一句,就要關門繼續補眠。
王源又摁了門鈴,她的心一動,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他……怎麼那麼久不來開門。
再聯想前幾天王俊凱發燒的那個深夜,蘇七喜警鈴聲打起,她也沒了睡意,急匆匆的從自個房間出來,伸手就要拍門。
門好巧不巧的就在此時開了。
裡面的少年頭髮還帶着水,身上也是水淋淋一片,許是出來的匆忙,他只裹了一條浴巾在下半身。
蘇七喜睜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不可置信。
媽媽咪呀,她會不會長針眼啊?!
“怎麼了?”王俊凱倒是十分的坦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被蘇七喜擠開在一旁的王源揚了揚手裡的作業,哭喪着臉:“找你結伴寫作業,學長,你要救我啊!”
王俊凱這才發現門口還有個王源,他側身讓出一道縫隙來,“進來吧。”
王源順着那道縫隙鑽進了房間裡,門口,蘇七喜和王俊凱大眼瞪小眼好不尷尬。
打破沉默的是王俊凱的笑聲:“哈哈……你昨晚是喝了多少的咖啡?瞧瞧你的黑眼圈,還有你這雞窩的頭髮……哈哈哈哈,我快要笑抽了。”
蘇七喜摸上自己的眼圈,拍了一掌在王俊凱的身上,嬌嗔的吼道:“你管我!”
這一拍不要緊,王俊凱的上半身可是全裸着,入手的肌膚溫熱滑膩,帶着男孩子的剛硬結實,和自己的柔綿輕柔是如此的不一樣。
她心神一蕩,目光漸漸不自然起來。
淡定,淡定……
淡定個毛線,這是你偶像這還是你喜歡的男孩子!
哦no,矜持矜持……
“我當然管不了你。”瞳孔中倒映出來的少年衝着自己笑,發出友好的邀請:“要不要一起來做作業?”
蘇七喜的腦袋突然不停使喚的歇菜了,幾乎是不做任何回答的,她連忙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不了,我困的厲害,還是繼續補眠好了。”
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似乎無形之中化去了兩人先前的尷尬和不愉快。
可在蘇七喜看不見的地方——王俊凱笑着搖頭,那笑卻是冷的、不帶溫度的。隨着房門的緊閉,他的笑也隨之不見,轉而化成另一張陌生的臉。
細長的眼睛靜默冷然,睫毛一展一舒,英俊的麪皮上是緊繃的神情。
他的脣閉着,腦海中想起那句“要不,就當昨天我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沒說?虧她想得出來!
久久,王俊凱轉身,一抹微妙的笑掛在脣角,叫人無法猜測到他的真實想法。
那一道道低語響在他的心尖,伴着笑意深藏不見。
……
蘇七喜,你是我的。
這一覺睡的極其安穩,蘇七喜從夢裡醒來的時候,正值下午兩點,倒是連午飯也省了。
她起牀洗漱,房間裡的座機響起,那一頭是王俊凱低沉溫和的聲音:“起牀了嗎?”
明知對方看不見,她也下意識的點點頭,嘴裡含着牙刷,話說的模模糊糊。
“在刷牙呢!”
睡飽了的人心情都不會差到哪裡,王俊凱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寵溺的說道:“收拾收拾東西,三點半我們出發去機場。”
蘇七喜爽朗的應着。
刷完牙,她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幽閉昏黑的房間豁然開朗,耀眼的光射的讓她睜不開眼。
她吐出一口氣,胸腔裡這幾日壓抑着的渾濁氣體在陽光下消弭殆盡。
暴風雨終於過去了。